第78章 家里有人(1/1)
清默看着手机陷入沉思,她不知道怎么样能缓和一下心情,只是下意识想看看自己平时看的文章;“陈晓卿说:“城市如何发展,我不太懂,但地球上不缺的是钢筋水泥的都市,缺的是人间烟火。”
新时代的列车驶来,城市建设风起云涌,旧有的格局几乎一夜瓦解。
高楼大厦整齐划一建起,牌匾设计一致,无序却充满活力的市井仿佛有一点看不太见,连同那一点点人间烟火。
起初并未察觉有何不妥,在都市生活久了,当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生活”的人时,被现实抽空的荒芜,令人恐惧,就好想走到市井人烟处。
大爷拖出长长的管子浇花,跑步锻炼的大哥匆匆而过,早餐店的热气咕噜沸腾,阿婆拉着小推车走向菜市场,那里的商贩艰辛地维持生计......
这些不拘谨的寻常场景,吵杂、热闹、局促的市井人烟,原来会令人踏实,生活无非柴米油盐,喜怒哀乐。
原来无论时代如何发展,市井的声声色色不可或缺,因为生活就是一场街头巷尾的幸福。
有一种生活的理想,在市井生活。在城市奋斗,当感到自己是一个没有“生活”的人时,内心就有一种渴望,走到市井里去。
但不必按图索骥,只要跟着老城里的阿太阿爷走,准能到达。
跃入眼前是说不出名的陌生小巷,新炸的油条在空气里盘旋出油腻鲜香的味道,夹杂着蒸出来的糯米糕香,人来人往,卖菜的阿太不理会,穿行而过,吃早点的大叔临时驻足。
只待搬肉的男子将半爿猪搭在肩上,晃动的猪腿划出一个小小的弧线,再深入进去,便是这片区里最市井的地方,菜市场。
菜市场免不了拥挤、吵闹与脏乱,然而却最得人心。
所谓市井,即商肆集中之地,菜市场则买卖着生活里最本质的内容。
这里会准时地轮番上阵一年四季最当时的食材,闪亮着生活深处中人的眼睛,春天的香椿与韭菜,夏日的西瓜与枇杷,秋天的虾蟹海鲜,冬天甜润的雪里蕻。
对于偶尔来逛逛的青年人来说,还有一种如汪曾祺式的体验:“看看生鸡活鸭、鲜鱼水菜,碧绿的黄瓜,通红的辣椒,热热闹闹,挨挨挤挤,让人感到一种生之乐趣。”
菜市场,就是一个小小的市井窗口。透过它,我们能够看见最新鲜的食材,最在地的热闹,普通人的三餐四季。
这些活色生香,正是市井的底色。
当觉得日子了然无趣的时候,就去市井吧,在街头巷尾深处,呼吸最生猛的气息。
走到市井里去,还因为这里的味道令人放松。
在一个国庆长假前,陈晓卿和同事驱车去到遥远的蓟门里,那个市井深处有一家小店。
“要了炒螺和脆皮下酒,大碗螺蛳粉加豆泡、酸笋和豇豆。桌子支在院子里,旁边路灯杆上贴满了租房小广告,“创文”的横幅打着卷儿,知趣地缠在国槐的枝头,晾晒衣服的居民不时从身边穿过......”
一切都这么自由坦荡,一切都无不拘束,这感觉让他很欢喜,“我喜欢在这样的环境里吃东西。”
无他,微风过处,秋天的几片落叶摇摇欲坠,饭菜冒着肆意的火气,是快意江湖的味道。
市井,是不拘束。作为都市中人,往往拘谨太久,不得不的优雅工作餐,不得不出入的高级场所,不得不的时刻端庄。
走到市井深处去吧!坐在一家路边摊上,来几盘地道的小吃、肉串。牛肉、羊肉、鱿鱼、秋刀鱼、鸡翅、生蚝,在火炉里滋滋地冒着烟,肉香四溢,就什么都不必顾,敞开肚皮,放纵起来。
酒池肉林,是食欲的释放,亦是情感的宣泄,不管不顾一概倾泻而出,那份儿酣畅,正是来自市井过瘾。
所以,走到市井深处去吧!放松一下,生活会更过瘾一点。
市井,是每一段再平凡不过的生活。
不带目的,走在那些藏在车水马龙背后的老巷子里,与城市大马路不同,这里老旧不齐整,甚至泥泞,下过雨后,有苔藓密密滋长,然而却有着宁静的气息。
最后沉沉夜空,万家灯火亮起,一日落幕。市井,就是这般寻常的细水流年。
解玺璋在《街头巷尾》里讲到,这些“其实是宫廷、朝堂、书斋、林泉之外的另一种生活。它们的存在,构成了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一个时代的最生动、最丰富的生活内涵。”
看似日复一日、湮没无闻的日常,却无比生动,因为它才是构筑生活的血肉。
市井是诗词里描述的“稚儿擎瓜柳蓬下,细犬逐蝶深巷中”的热闹,是“好是秋晴风日美,饭香云子炊如玉”的岁月变幻,是“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的四季三餐。
市井生活,关乎衣食住行、喜怒哀乐。
这样的生活你我都有,只是早已经被藏在高楼大厦的背后,藏在人们奋力追逐的背后,只有掀开表面,才能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秋天啦,叶子日渐泛黄,自然有了丰收的果实,我们也有充满人情的饭菜味、市井味,不妨趁此吃饱喝足,凉爽又幸福。
少年时,总以为自己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多年后,我们吹过了人间的疾风,喝过了岁月的烈酒,渡过了这漫漫的时光,熬成了一个老人,才惊觉岁月并没有给你恩宠,时光也并没有待你温柔,每一个山重水复之处,都会遇见许多让人心酸的故事。
仔细想想,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从当初的意气风发,到被岁月染上风华。”
见到林奕延的时候清默刚回到家,打开灯她习惯性的脱下外套,却却看到沙发上那个熟悉的身影,哪怕许久未见l可清默还是能很容易认乎他,他戴着口罩看不出表情,只是眼神似乎很是疲惫。
“回来了。”
他的声音不大,像是清默才是那个到家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