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梁祝5（1/1）
这个“也”字，听上去就很有深意了。
寒霜不需细想，就知道祝英齐暗指的是谁。
“九姐也心动了？”
寒霜不动声色的开始明知故问。
这几天因为祝英台要女扮男装外出念书的事情，本来就已经十分不满的祝夫人对祝英台更是没了好脸色。
偏偏祝英台性子拗得很。
祝夫人不答应，没关系啊。
她曲线救国，缠上了祝员外。
被哄了几天之后，祝员外的态度也不像一开始那么坚决了。
他甚至觉得，趁着年轻，让英台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毕竟当初夫人也是这样外出求学，不也没出什么乱子。
于是祝夫人要应付的，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看着立场十分不坚定的祝员外，祝夫人差点被气懵了。
“嗯。”
提起不想提的人，祝英齐的话明显变少了。
他淡下眸中的笑意，简短的回应了寒霜的问题。
寒霜稍微思考了一下，起身准备离开。
祝英齐不解：“霜儿你干什么去？”
寒霜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自然是坐享其成去。”
祝英齐一脸疑惑，搞不懂这个妹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怎么说起话来总是这么云遮雾绕的，让人不知所云？
不过他倒是真想看看寒霜是去干什么，因此也起身跟在了后面。
寒霜和祝英齐进了花厅，果然看见祝英台正在卖力讨好着祝夫人。
祝员外也在旁边帮腔：“英台大了，总是困在咱们上虞终究眼界不开阔。
倒是不如让她去外面走走，省得坐井观天。”
祝夫人不为所动。
任凭两人口干舌燥的说了大半天，就是不肯松口。
寒霜无奈扶额。
她本来是想捡个现成的。
谁知道碰上不给力的“猪队友”，净讲些说不到点子上的闲话。
终究还是得自己上场。
“娘，爹说得有道理。”
寒霜朝着祝夫人福了个身，走到她跟前。
祝英齐不想多掺和，只挑了个不远不近的椅子坐下了。
祝夫人看见小女儿和儿子过来了，严肃的脸庞染上一丝笑意。
“你们两个怎么也来凑热闹了？”
祝夫人拉着寒霜在身边坐下，这才嗔怪道。
寒霜盈盈浅笑：“可不是凑热闹。
要不说我跟九姐一母双生，就是心有灵犀。
女儿也想去书院读书，还请娘您开开恩。”
寒霜扫了眼祝英台，这才看着祝夫人，说出了正题。
祝夫人先是一愣。
看了看目瞪口呆的祝英台和祝员外，又看看一脸淡然的寒霜，有些生气：“好啊，你们三个是商量好了，跑到我这消遣来了？”
“既然你们主意这么大，何必还在乎我说什么？”
“娘，您别生气。”
祝英台喏喏开口。
祝员外也有些气短，不敢吭声。
“娘，您听我细说。”
寒霜握住祝夫人的手，目光澄澈坦诚。
祝夫人顿时声调都低了三分，只是还嘴硬道：“你说，我看你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娘，爹爹曾与我说过您年轻的事。
那时您跟九姐一样，天真烂漫，胆大活泼，向往跟男子一样读书求学。
如果是一般的女子，可能也就只是想想了。
可是您不一样，您是真真切切付出了行动。”
说起往事，祝夫人也不由深陷在回忆里。
待嫁闺中的时候，祝夫人不顾家人的反对，毅然去书院求学三年。
虽然后来只能与其他女子一样嫁做人妇、相夫教子。
但是那三年对自己的意义确实很大。
寒霜看祝夫人神情松动了些，忙继续道：“对女儿来说，您就是我们的榜样。
如今看似您是与其他夫人没什么不同。
可是明眼人都能感觉出，您有魄力、有决断。
远比普通的深闺妇人更有主见、有谋略。
要不是有您这位贤内助，就爹爹这温和的性子，咱们家的生意怎么能做得这么大？”
“是是是。”
祝员外此时才敢插嘴。
他笑容真诚，语调却带了三分谄媚：“是我运气好，碰上你娘这么好的夫人。
全上虞谁不赞我有福气？”
祝夫人被哄得眉开眼笑，又撑着傲娇不肯服软。
“你们父女就会说些好话搪塞我。”
“这可不是说好话。”
祝英台也反应过来，忙道：“娘您一直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祝夫人看看眼巴巴盯着自己的三个人，又细想想寒霜的话，沉默半晌：“娘同意了。”
“太好了。”
祝英台高兴的差点蹦起来，猛地扎进祝员外怀里欢呼。
寒霜只是柔柔笑着：“多谢娘体谅。
我就知道，娘是世界上最开明的了。”
“你啊。”
祝夫人点点寒霜的额头，语气宠溺又无奈。
“只是有一点。
霜儿我倒不是很担心。
英台你在外要处处小心。
要是闹出什么事，可别怪娘不留情面。”
看着现在就已经跳脱的不着调的祝英台，祝夫人板起脸警告。
“是。”
满脸笑意的祝英台此时根本顾不上思考其他。
不管祝夫人说什么，她都是乖乖点头。
祝夫人无奈，细细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就放他们离开了。
剩下的，她准备写下来交给寒霜和银心。
也好让她们盯着祝英台，别出什么乱子。
祝英齐看着达成目的的寒霜，笑道：“霜儿这张嘴真真是能把死的说成活的。”
寒霜笑而不语，深藏功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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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书院开课在即，时间急迫。
寒霜回房后，就立刻让银镜开始收拾行囊。
银镜一边忙忙的在屋里东走西找的翻腾，一边眉开眼笑的兴奋道：“小姐你可真厉害。
九小姐磨了那么些日子都没让夫人答应，您一出马就办成了。
我银镜跟着小姐也要去沾沾文气与墨香了。”
寒霜打趣她：“你可别只顾着跟我耍贫嘴。
要是到了书院让我发现漏了东西，就把你这小妮子卖了跟人换。”
“嘿嘿。”
银镜只顾着傻笑，也不反驳。
她也知道小姐是跟她开玩笑呢。
说是收拾，也不过是装几件换洗的衣服和一些书籍。
再就是日常不方便买的零零碎碎和几样必需品。
毕竟是四个女孩子。
看着人多，体力上却是有限。
再说东西太多了，出门在外的终归是不方便拿。
只要带上够用一段时间的就行。
忙忙活活的收拾了两三天，四个人换上男子的衣服，将长发束成高马尾绑在脑后，在渡头跟祝员外、祝夫人和祝英齐告别。
祝夫人看着男儿打扮也难掩姿容，因而显得格外俊美的寒霜，不舍道：“霜儿，娘给你们带了足足的银票，去了不要委屈了自己。”
“要是有什么不好买的，就写信回来，让你八哥送去。”
“是啊，霜儿。”祝英齐在一边点头。
“娘放心。”
寒霜擦擦祝夫人脸上的泪水，宽慰道：“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看好九姐。
到时我三天写一封家书，娘可别烦了我才好。”
祝夫人破涕为笑：“你这孩子，就会哄我高兴。
你是求学去的，这么恋家，不是让同窗笑话嘛。”
“笑就笑呗。
有个这么通情达理的娘亲，我可不得巴的紧一些。
不然时间长了，怕是娘都要把我忘了。”
“浑说什么？
你们几个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
娘哪舍得？”
说着说着，泪水落得更快了。
祝员外也依依不舍的嘱咐祝英台，父女俩眼泪汪汪的相拥而泣。
再不舍，离别的时候终究到了。
船夫扬声催促，几人只好拿着行李一一往船上走。
“爹、娘、八哥，你们快回去吧。”
祝英台哭的梨花带雨的挥手。
寒霜眼中雾气蒙蒙，也道：“是啊，快回去吧。”
祝员外、祝夫人和祝英齐只点头，就是不动地方。
就这么目送着渡船一路远行。
船走了许久，寒霜还能依稀看见远处挥手的身影。
寒霜蔫蔫的走到船尾坐着。
银镜一言不发的跟个尾巴似的陪在她身边。
祝英台倒是恢复的挺快，不大会就跟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搭上了话。
“在下会稽梁山伯，此去是去尼山书院读书的。”
“你也是？”
祝英台惊喜的声音将寒霜漫无边际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悄悄的往旁边凑了凑。
只听祝英台道：“在下上虞祝英台。
此去也是尼山求学的。
我十......弟祝寒霜骤然离家，有些不适应。
待会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祝英台生硬的停顿了一下。
好在梁山伯心思单纯，没注意那么多，只是微笑着点头答应了。
这让祝英台松了口气。
只是暗暗告诫自己，今后说话行事要更加谨慎。
不知为什么，祝英台看见儒雅温和的梁山伯就觉得十分亲切。
因此，两个人聊得十分投机。
寒霜在旁边听得有些无语。
难道真的是剧情吸引力？
不然这男女主初次见面，怎么就像是相识多年了一样亲热？
她刚要上前打断，炮灰王蓝田就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