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吴伯原是一老兵 无奈遣孙去从军（1/1）

“请您带上我孙儿吴瞒一起去参军吧！”吴伯，一位年纪老迈的老人，他的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为了显示诚意，他竟要起身下跪。

闫晋赶紧阻拦住了老人，他为此感到惊讶，因为战乱频仍，这一路走来很多人都在四处逃避兵役，因为老百姓都知道，前些年他们的皇帝和大臣都被金人掳走了，四大都城皆已沦陷，现在的皇帝惶惶如丧家之犬，整日东躲西藏，疲于奔命，老百姓都不知道为谁卖命，因此很多人宁可落草为寇也不愿去当兵。

吴伯这个要求看似违背常理，但其中隐藏着一个令人心碎的真相。他的家乡赵家河，正在遭受土匪的肆虐和官府的残酷压榨。田地荒芜，百姓们在树皮和野菜中求生，甚至不得不采取极端的手段——易子而食。吴伯坚信，加入军队是吴瞒能够活下去的唯一选择。

闫晋并没有立即答应吴伯的请求，他有自己的疑虑和考虑。因此，他向吴伯问道：“老先生，你能详细说明一下这易子而食、土匪横行以及官府的强征是怎么回事吗？”吴伯深深地看了闫晋一眼，他看出闫晋气度非凡绝非等闲之辈，他也知道闫晋心中的疑虑和困惑，他也很理解，因为他已经经历过这一切。

吴伯缓缓地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心中的疑惑，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并不总是公平的。易子而食是我们这里的现实，是我们这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们的无奈。我们没有足够的食物，饭多半是玉米面搅团或糊糊，大人们有饭先让孩子们吃，孩子们吃饱了，有多少就吃多少。好多人因长期吃不饱出现浮肿，我们只能上山剥树皮，挖葛根，寻野菜充饥度荒。时不时还有三五成群的外乡人上门讨饭，到处能听到饿死人的消息。而土匪和官府的掠夺，更是让我们生活在了水深火热之中。”

吴伯的语气逐渐变得凝重，他接着说：“我明白，你可能会觉得这个要求过于严厉，甚至残酷。但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孙子，想让他活下去。参军可能是他能够活下去的唯一途径。这个世界是残酷的，但如果你有足够的力量，你就有可能生存下去。”

吴伯的话让闫晋深深地沉默了。昏暗的灯光下，他看不清老人的眼神，但感受到了他的坚定和决心。他开始理解，这是吴伯对他孙子的深深关爱，也是他对生活的无奈和妥协。

然而，让闫晋不能接受的是吴伯让吴瞒参军的初衷，不是保家卫国而仅仅是为了自己活命。

吴伯似乎看出了闫晋的不满，于是他让闫晋走近些看他。闫晋满是疑惑的走了过去，他吃惊的看到，原来这老伯只有一只眼睛。

“老先生，你这？”闫晋很是惊讶。

吴伯静静地坐在那里，低声地讲述着他的过去：“实际上，我曾经是一名士兵，与西夏的战争中，我的眼睛被箭矢射中了。”

闫晋眼神中充满了敬仰，他并未料到这个普通的老人曾经竟是英勇的战士：“原来您是一位老英雄，真是失敬！难怪您对吴家军的历史了解得如此深厚。”

吴伯微笑着摇了摇头，那笑容中似乎带着一丝苦涩：“英雄不敢当，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

闫晋忍不住问道：“既然您是老兵，朝廷没给您发抚恤金吗？”

吴伯听闻此，冷冷地哼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朝廷。”

这个简单的词语在此刻显得如此沉重，闫晋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他看着吴伯那伤残的右眼，心中充满了疑惑，但他并没有追问。

吴伯看着闫晋的表情，叹了口气，然后继续说道：“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不需要朝廷的抚恤金。我只是想把自己的故事告诉一个愿意听的人。”

闫晋感到心中一阵激动，他决定更深入地了解这个老英雄的故事，而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任务。他认真地看着吴伯：“那么，我可以听您更多的故事吗？”

吴伯看着闫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好吧，我会告诉你更多关于吴家军的故事。”他的声音很轻，但充满了力量。闫晋坐在吴伯的旁边，静静地听着他讲述吴家军的历史。吴伯的故事充满了英勇和牺牲，他的话语简单而朴素，但每个字都让闫晋感到深深的震撼。

“我们吴家军曾经是朝廷的一支精锐部队，我们的任务就是保卫国家，保护人民。我们的指挥官吴扆将军也就是吴璘吴玠的父亲，他是一个非常勇敢和聪明的人，他带领我们一次次地打败了敌人。”吴伯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吴家军的敬仰和怀念。

“但是在一次保卫水洛城的重大战斗中，吴将军牺牲了。我们失去了一个伟大的领导，那是我一生中最困难的时刻。”吴伯的声音有些哽咽。

“那么，吴家军后来怎么样了？”闫晋问道，他想知道更多关于这支英勇部队的故事。

“我们吴家军后来虽然失去了指挥官，但是我们的士气并没有被打散。吴玠吴璘继承父亲遗志，英勇善战，我们依然坚定地为国家、为人民战斗。我们用自己的生命和血肉之躯，最终赢得了那场战争。”吴伯的话语充满了自豪和坚定。

“那么，您为什么没有继续留在军队中呢？”闫晋好奇地问道。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吴伯深深地看了闫晋一眼，“我已经看到了太多的战争和牺牲，我想回到自己的家乡，过上平静的生活。”

在吴伯的讲述中，闫晋感受到了一个普通人的不凡和伟大。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即使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也有着自己的故事和经历，他们同样值得被尊重和倾听。

这个新发现让闫晋对吴伯的敬佩和同情交织在一起。他开始重新思考吴伯的动机和行为。这位曾经的士兵，如今的老百姓，他的生存压力和特殊经历，也许能够解释他的行为背后的复杂情感和矛盾人性。

闫晋对吴伯的看法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开始理解，每一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有他们的苦难和挣扎。而作为一个普通人，他们必须为了生存而努力，甚至做出一些看似不合理或自私的决定。

这个晚上，闫晋不仅了解了吴伯的故事，也从中学到了人生的复杂性和深度。他对人性的理解更加深入，对生活的看法也更加宽容和理解。闫晋在和吴伯的交流中，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过去。他也曾经为了自己的梦想和理想而奋斗，但是现实却总是充满了无奈和挫折。他曾经想要放弃，但是他又觉得自己的生命不应该只是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存在。

他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和朋友，想到了那些为了自己的信仰和理想而奋斗的人们。他开始明白，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但是这些目标和追求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有时候，我们需要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做出一些看似不合理或自私的决定，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不是英雄了。

闫晋开始理解吴伯的故事，他看到了吴伯的坚韧和勇气，也看到了他的无奈和妥协。他开始明白，生活是复杂的，人性也是复杂的。但是，正是这种复杂性，才让我们的生命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在吴伯的话语中，闫晋也开始思考他自己的人生。这个世界虽然残酷，但他是否也有能力去面对？他是否也有勇气去保护自己和他人？他想考验一下吴伯的孙子再决定要不要带他一起去参军。

“吴瞒，你过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