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二十四节 轻尘的历练（1/1）

将时间调回到洛临众刚刚出发的时候——轻尘和南宫瞬一同出发前往北冥，然而如何前往已经彻底封锁国境的北冥，对二人来说是个问题。

二人很快便想到了程则舟大导师，以及和大导师初次相遇的地方——冥海。

准确来说是冥海分流，北冥的国境领土至少有百分之四十是冥海，传闻这片海域险象环生，码头更是设下重重关卡，防止他国不法分子偷渡入境，但这些对于身为洛临学子的二人来说自然无足挂齿。

说起冥海分流，自然不得不提起那位冥海上的渡者前辈——北辰。

二人很快就乘着狮鹫出发，来到了冥海的分流口，似乎来的时机正好，北辰前辈那艘外表磕碜的木帆正静静地停在码头，北辰本人更是在码头旁烤着鱼，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冥海分流同西辞森林中的旧西辞废墟一样，是这片大地上鲜有的法外之地；旧西辞废墟内部错综复杂，因此难以通过寻常手段管理，本就缺乏军事实力的西辞自然没有理由派兵驻守这么一个无人之地。

而冥海分流则是海盗盘踞之地，按国土规法测算，这片分流也应归北冥看管，二国就这么互相推脱着这条资源稀少且危险重重的分流，最终使其成为了法外之地。

当然了，正是这样的法外之地才会受到诸如轻尘，北辰这般亡命徒的青睐，这条分流的确是轻尘和南宫瞬前往北冥的最佳选择。

“北辰前辈！”哪怕如今依旧质疑洛临方针的南宫瞬，面对前辈依旧会毕恭毕敬地打招呼，只见南宫瞬沉稳中带着几分活泼，朝着北辰招了招手，那吃着烤鱼的北辰更是将手中的动作停下，朝着二人挥了挥手。

轻尘和南宫瞬二人走近北辰，那烤鱼的香气扑面而来——当然，二人眼下无心在意这股香气，轻尘并没有在打招呼一事上投入心思，只是简单点了点头，便直截了当地切入了话题。

“我们想前往北冥。”轻尘如同无情的机器般，将目的说了出来。

那北辰倒是毫不意外，想必是学府的确有将林郁失踪一事通知给各地的洛临学子，看到北辰的反应后，不知为何，南宫瞬的内心稍微对他那曾经崇敬的洛临又多了几分好感——虽然这份感情并不能修补他在林郁一事中对洛临产生的怀疑。

“先前程则舟大导师和堕陇大导师已经托我打点好了，我在这就是为了等你们的。”北辰的这番话倒是让二人起了兴趣——二位大导师看似不愿让两阁学员前往寻找林郁，实则暗中将一切都准备妥当，难不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上船吧。”北辰如同当初那般招呼道。

二人很快便跟随着北辰上了船，却在船上撞见了意想不到的人——那先前在西辞和洛临一战的海盗袁劫同样在船上，正专心地收着船锚。

“袁...袁劫？”南宫瞬不由得后退半步，同时意识到一件事情——北辰的船早在冥海一战时就已经沉入海中了，那么自己脚下踏着的甲板是....？

“叫老子干嘛。”转眼的功夫，袁劫就把船锚收好，满脸鄙夷地看着眼前两位“天上来客”，“没见过起锚？”

“怎么了？”就在这时，北辰靠了过来，吓得南宫瞬一个激灵，轻尘见情形似乎有些严肃，也悄悄地捏住了背后那把白镰的长柄。

“哦哦，原来如此，确实没跟你们说来着。”北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他从你们离开之后就从良不当海盗了，最近在跟我一起负责冥海分流这一块的治安，我的船不是沉了嘛，反正也没钱买新的，正好他从良了，于是就用这艘海盗船套上了我的幻术，变成了我的船的样子。”

“切，什么叫从良，老子以前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袁劫朝着海面吐了口唾沫，“别特么磨蹭了，开船！”

“好好好。”北辰挥动咒杖，施展灵力，方才平静的海面顿时掀起一阵波澜，将那起了锚的木船一点点往前推——很快便开始疾驰在这篇海域上。

“进入北冥国境之前呢，我要先行提醒你们。”待到船开始平稳行驶后，北辰开始向二人讲起了相关事宜，“目前北冥境内是什么情况....恐怕全大陆上只有境内的北冥人才知晓了...总之千万小心行事。”

“顺带一提...你们前往北冥，应该不只是因为那位失踪的学员的事情吧？”北辰轻笑着点了点轻尘的那只机关臂——

“从第一次见面起，我和程则舟大导师就隐约感觉到了，一定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想必你也对自己的身世之谜感到好奇吧。”

轻尘不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一旁的南宫瞬则是直着腰正襟危坐，认真地听着北辰的话。

“至于你，又为什么会选择前往北冥呢？除了寻找那位学员外，还有什么理由吗？”北辰话锋一转，对准了南宫瞬。

“因为这个。”南宫瞬掏出了自己的那半截神杖，“无骁总说天启，预言什么的，一口咬定神杖的另一部分就在南祁....哪怕我心底隐约觉得他是正确的，我也希望能够找到除了预言以外的第二种解法...于是便朝着相反的方向...也就是北方走了。”

“唔，也就是赌气吗？”北辰笑了笑，看着那说不出话的南宫瞬，似乎感慨万千，只见北辰顿了顿，随后说出了一个让二人震惊的事实：

“其实洛临的大导师们也在对抗所谓的天启和预言哦。”

“此话...从何说起。”轻尘终于开口问道。

“我也只是跟程则舟大导师走的比较近，所以有幸有所耳闻....很久之前，一名自称‘神’的神秘人士凭借传讯鸟联系上了洛临的院长，他提供了非常多无法判断真伪的情报——不，准确来说，是预言，随后便如同人间蒸发般，沓无音讯。”

“预言非常灵验，百分之百正确率....即使洛临方拼了命的大范围搜寻这位神秘人的身影，最终也只是空手而归.，直到.....”

二人歪着头，认真地听着。

“直到那位‘神’再次传来讯息，并且派来了两名少年和一名少女...他们作为神的使者得以在洛临进行活动，而那位神的‘神谕’也借由神使的转述，帮助洛临解决了诸多难题。”

“誓队。”轻尘抢答道。

“正确，就是他们。”北辰打了个响指继续说道，“我远离学府，本想落个清闲，没想到这三位神使的到来反而扰的我不得安宁....也许你们并不清楚，但作为常被大导师差使的我..可是再清楚不过...从冥临之战到西辞遭遇袁劫...再到南祁之变，最后是如今的自由历练...这一切早在几年前，就全都被那位神预言到了。”

听闻此事后，哪怕冷静如轻尘，南宫瞬，也被这诡异的情报惊出一身冷汗——究竟是何许人拥有这般堪称“预言”的力量？

“提问。”轻尘很快便恢复了冷静，“所谓神的神谕...是靠传讯鸟来传达吗？”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传讯鸟通讯的一大缺点便是无法分辨发信人....一般来说发信时会附带特殊的暗号和落款，然而那‘神谕’却并不具有以上两点，如你所想，的确有造假的可能性。”北辰摇了摇头说道，“然而，那位‘神’的传讯鸟，外形极为诡异....并且，那传讯鸟的颜色，竟是十分浑浊的彩色。”

“彩色...？”众人纷纷讶异道，就连在一边旁听的袁劫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传讯鸟的原理是将话语转化为灵力，再将灵力塑型成鸟型，从而实现信息的远程传输——不同的灵力者，能够塑型的传讯鸟外观也有所不同，例如，白陆召唤出的传讯鸟，便是长满了冰制尖刺羽毛的浅白色，如同冰雕一般的形状，诸如堕陇等暗系灵力者，其传讯鸟便是乌鸦般的模样。

“世上长得那么扭曲诡异...宛如强行融合了所有类型的传讯鸟的诡异造型，这世界恐怕找不出第二个，哪怕是能够通过吸收他人灵力，从而短暂获得其他灵力的堕陇大导师，也只能摇摇头直呼做不到。”

谈话间，轻尘也试着凝结出了属于自己的传讯鸟——许多清澈透亮的水滴浮在空中，组成了一只由水组成的透明小鸟。

“真可爱的小鸟，像玻璃玩具似的。”北辰笑了笑，“我的差不多也是这样，所以说，能做出那样的传讯鸟，哪怕不是神，也是个足够特殊的人。”

谈笑间，已是黄昏，北辰领着轻尘二人就这么在海上航行着，待到天色逐渐失去最后一点血色——袁劫抛下船锚，众人开始准备生火布置晚饭。

然而刚停下船，一阵强风就袭来，掀起阵阵激浪，那木帆一阵颠簸后，甲板上的袁劫便皱了皱眉——这不寻常的风，似乎靠他那丰富的航海知识也无法理解。

很快，北辰也反应过来了什么，“不对劲，袁劫，先放下救生筏，以备不时之需...这阵风，不对劲。”

袁劫放下那木帆上的救生筏，四周却白雾渐起——没错，正是和各地学员们相同的情况，诡异的白雾瞬间罩住了整个木帆，还未等众人意识到不对，那灵力组成的内部空间便随即支离破碎，露出来了它那海盗船的本来面目。

轻尘，北辰，南宫瞬三人身为灵力者，顿时突感一阵眩晕，一股强烈的不适感由身体内部向外不断发散，众人很快意识到了这阵白雾的异样，纷纷试着使用传讯鸟，当然，灵力也和尹鹤弋等人的情况一样，无法使用。

真正的历练，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