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角色反转（1/1）

莱伊：“……”

他诡异的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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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会开场需要领头人放出的礼花当做信号。

这位情报中性格随性、跳脱的议员女儿，毫不介意的孤身一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拉响礼炮。提前邀请的演奏家开始用细腻的音乐俘获在场的所有人，音乐如河水小溪流淌，又慢又轻缓的留下暧昧的尾音，穿插在人们身边。

侍应生已经被替换成了自己人，年轻的面孔端着酒盏同他们擦肩而过，又融入人海，留下了暂时没有任何发现的信号。

在没有找到目标之前，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按兵不动。

身边的人差不多已经两两组队，莱伊拍了拍他的肩膀，迫使那双褐色的眼睛再一次望向自己。这位真实身份是FBI卧底的黑麦威士忌微微屈身，向前递出自己邀约的手，平静的等待回应。

同性跳舞的也不在少数，大多没有异性舞伴的人都会挑选落单的同性邀请，只是凑个伴，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因此莱伊的动作不算太引人注目。

“……”

“你还会交际舞？”

手搭了上来，莱伊簌的收紧，握住搭上来的那只手，稍微用力引导对方来自己身边。

两人旋进舞池，莱伊跟着音乐旋律凑近回答了他的问题，“不会。所以如果你踩我脚，丢脸的会是你。”

——此乃谎言。

田昭绫对他熟稔并且不动声色避开他刻意恶搞的舞步沉默，也没有拆穿，只是因为舞需要交握的一只手慢慢用力收紧，直到看到莱伊微不可察的皱起眉才松懈几分。

在一场博弈中，人总是不甘于被平静的观赏，更希望对方和自己一起陷入困境。这既是为了最后的结果，也是人类的劣根性。

只是小小的报复，相信莱伊先生不会介意。

“……”

莱伊挑挑眉，为了避免进一步和田昭绫产生冲突，他跳的是女步。在对方捉弄他没几分钟，他刚好被抛出去又拉回来。

“贝尔摩德？”

“不熟，借着某位的由头合作过几次。”

一进一退，弯下腰，灯光从头顶打落，晕开模糊的光线，两人短暂的对视几秒。

“劝你不要打她主意，她可没那么好糊弄。”

莱伊眸光闪烁，没有回答这句话，只是顺着搂抱间又贴近几分。“你听起来还有些关心我。”

“……”

田昭绫又把他抛了出去，及时拉开两人过近的距离。

“不要拿你那些小手段用在我身上，莱伊。”

蜂蜜陷阱。又名Horap，也是普世意义上所说的美人计。因此计谋风险收益同等，在FBI的训练中，大多数用于窃取情报以及打入敌人内部，在一开始莱伊通过宫野明美搭上组织这条线，并顺利获得赏识被邀请加入组织，用的就是这一计谋。

通过刻意制造的氛围和伪装出的感情，让受害人产生“自己正在被这个人爱着”的错觉，从而达成自己的目的。

但莱伊回到他身边，只是平淡道，“误会。”

他没有这个意思，可也无法否认自己确实是在试探对方。不过他们两个其实都没有好到哪里去，只是莱伊动作更快，更加迅速，出手的也比较果断罢了。

……他姑且没有和男人搅和在一起的想法。

两个男人参与的舞池还是非常嘱目的，尤其是两个有着东方面孔、相貌身材都极为不错的人，不少男女都舞毕停下来欣赏他们的表演。不知内情的常人看不出两人间的硝烟，只觉得无论是稍微高一些的男人还是另一个绷着脸的男人，舞姿都充满张力，没有因为谁的舞步而弱化气势。

也是在这时，田昭绫穿过零散的人群，看到年轻的侍应生按了一下耳麦，隐蔽的对他打了个手势。

顺着手势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到人群中一个笑意盈盈的金发女人，年轻貌美，笑容纯良。正挽着身侧西装革履的男人手臂，似乎也在欣赏舞池中两人的表演，时不时和她身旁的人低头私语几句。

完全看不出就是那个以炸弹为乐的“普拉米亚”模样。

莱伊在他的提醒下也隐秘的望了一眼，最后一段舞步是环抱，借着这一动作，莱伊同样看到了那个天使外貌却蛇蝎心肠女人的所在位置，他低下头埋在对方颈肩，“什么时候行动？”

“…”田昭绫侧过头，“马上。”

太早的引人注目不是什么好事，尽管这并非他们本意。

舞毕，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迅速分开手，礼貌又克制的对周围的观众表示了惊讶和感谢，接着在其他人的目光下并肩离开了人流中心。

要活的。非万不得已的境地不要真的杀死对方。

当然，如果捕捉计划没有成功，在对方即将逃走时，最好的处理方法也是杀了。

绿川光不在场的情况下，莱伊的任务通常定位于狙击手，也是这个计划中保险的【处刑人】。

两人在距离逃生通道附近分开，背道而驰。

确认“小姨子”离开了可以探测到的最远范围，莱伊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多什么“小玩具”，又侦查了周围的情况，保证不可能有疏漏的点才着手联系线人。得知已经有部分探员包围了舞会场所，不惊动任何人的疏散了无关人员，莱伊通过狙击倍镜，目光穿透了打开的窗户，望进了舞池会场。

光影交错，他的目光捕捉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在角落看到了抱臂倚靠着黑色墙体的田昭绫。

常年训练的杀手对视线很敏感，立马就感觉到自己正在被谁“注视”着，堪称精准的找到莱伊的方位，两个人的目光又一次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对上。

【“赤井先生？”】

联络器传来线人疑惑的询问，莱伊回了一句“没什么”，接着按下耳麦，“按计划行事。”

挂断。

准星中心已经没有了田昭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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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普拉米亚仅仅是因为可观的未来发展而引起组织注意，显然不是什么站稳脚跟的理由，最大可能就是她拿到了什么不得不让组织处理她的“东西”，可观的未来发展是后置条件，这让她除了带着秘密去死外有了另一种选项，也就是加入组织。

不然也不会让一贯奉行“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理念的黑衣组织提出，非万不得已的境地不动死手的要求。

察觉到不对劲的金发女人松开挽着的手，在田昭绫的角度看过去，可以读出她的唇语意思是“要去洗手间暂时失陪一下”等意思，接着转身离开，钻入人海。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伪装成不经意的模样，追了上去。

短信也是这个时候发来的，田昭绫趁着空隙打开手机查看信息，是备注【光君】的联系人。

光君：

【在FBI的档案库找到了这个人，是真名为赤井秀一的搜查官。

［附件］

已经联系了zero那边，万事小心。】

他抬起头，保持不紧不慢的速度继续追踪着“普拉米亚”，一边目不斜视盲打回了条信息。

0314：

【收到。】

不出所料。

莱伊不是组织成员，但也和他们不是同属一个阵营的正方角色。虽然他猜测的是莱伊很有可能是CIA这一身份，没想到结果稍微有点偏差。不过国家对了，不是吗？

想到自己好像还往人家政府门口泼了颜料，田昭绫思维顿了顿。

如果他猜测的不错，莱伊……不，应该说是赤井秀一了。他应当不会放弃这样的好机会，既能抓捕潜在国际犯罪嫌疑人，又能获取组织情报。现在的时间…想必这里已经被组织和FBI的人水泄不通的包围了吧。

前面有个拐角，普拉米亚的身影一闪而过。

田昭绫追上去，没有在前面的路看到女人的身影。似有所觉的低下头，躲过了一次狠戾的扫击。

四下无人的走廊，正是最好解决恩怨的地方。

他们在这里打了起来。招招往致命点去，双方都带着杀意。

女人身手极好，攻势糅杂了许多学问，和他打的有来有往。如果不是田昭绫身为杀手数十年如一日的高强度训练，搞不好还真的一不小心就会被她打趴下。

水平在同一线上时，简单的肉搏肯定是分不出胜负的。

金发女人果断亮出白刃，在指缝间寒光闪烁，如同一条盘踞在手臂上的毒蛇。田昭绫避开刀刃，拔出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往她脚底下开了一枪。

还好他提前准备了这个。

没入肉体的闷声。

他枪法虽然烂到一定程度，倒也不至于这么近的距离还打不中。

普拉米亚闷哼一声倒退几步，一手握着刀，一手捂住受伤的腿，大片大片血花晕开在昂贵的裙面上，像一簇簇盛放的红梅。

鉴于自己还在组织人的监视下，一举一动都有可能被琴酒暗处看着，田昭绫装模做样的拿枪瞄准了她的头部，开口：“交出u盘，或者带着秘密死在这里。”

奥斯卡最佳影帝奖应该有他一份提名。田昭绫有些不着调的想。

普拉米亚抬头，美丽娇俏的脸上绽放一个冰冷的笑容。

不祥的预感。

她拿出什么控制器模样的东西狠狠按了下去，爆破声由远而近接连传来，最先爆炸的是田昭绫身后。

建筑在爆炸声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有碎块掉落。

那些被埋藏的很好的往事像纷乱的雪花席卷而来。

田昭绫瞳孔一缩，全身血液仿佛冻结。

他被冲击波震动的往前跌去，普拉米亚趁机一脚踢开了他手里的枪，猎豹一般矫捷的身姿冲上前，似乎田昭绫开的那一枪对她毫无影响，毫不留情的即将割喉毙命。

“彭！”

正在这时，一枚子弹击断了雪白的刀刃。

断刃翻转插入地面，子弹没入墙壁，留下一个黑洞洞的孔。

田昭绫反应过来，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身边一拽，松开，接着抬手肘击女人的脊背，清脆的骨骼碎裂声。普拉米亚惨叫一声，随即被他一个手刀打在后颈，紧绷的身体软下，她晕了过去。

“……”

建筑的倒塌还在继续，当务之急是马上带着人离开这里。

田昭绫深呼吸一口气，按住联系用的耳麦，他知道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事情，孰是孰非分的很清楚，“谢谢。”

不等回复，田昭绫粗暴的扛起晕过去的普拉米亚，迅速赶往逃生通道。

这个疯女人没有愧对爆炸疯天才的名头，在这地方不知道埋了多少炸弹，从她按下按钮的那一刻，四面八方的爆破声不绝于耳，就像是在开一场声势浩大的烟花晚会。只是爆炸在空气里的是血色人体罢了。

【“出口有人接应。”】

耳麦的另一边，是莱伊平静的声音，仿佛定海神针，奇异的让田昭绫因为突然冒出来的记忆而凌乱的心绪平稳下来。

组织原定的逃生通道和出口是反方向。

田昭绫掉转方向，往出口的方向去，在路上躲开试图抢人的FBI探员，幸好他与普拉米亚的战斗没有耗费太多体力，也不是人人都是普拉米亚，费了一点功夫，他还算顺利的赶到出口。

爆炸声越来越大。

田昭绫抱着人扑出去，在出口看到了站着的赤井秀一。那双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的翠绿色眼睛，在看到他出现的那一刻闪烁出了意味不明的光，接着田昭绫感觉自己的腹部传来剧痛。

低头，普拉米亚不知道什么时候清醒，面部狰狞，拿着那把断刃狠狠捅进了他的身体里。

田昭绫踢开她，大片大片的血液顺着伤口处流个不停，他剧烈咳嗽起来，一阵一阵的痛楚，全身器官都随着咳嗽位移一般，他抬头死死盯着赤井秀一，咬牙切齿。

赤井秀一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来，倒不如说，他早就看到普拉米亚已经清醒，只是他没有选择提醒。

被他重创的普拉米亚当然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和一个和她身手不相上下的人争斗，三两下被赤井秀一解决，角落出现几个穿着便服的陌生人，显然是藏起来的探员们，他们一言不发的带着普拉米亚离开，只留下赤井秀一还站在跪倒在地的田昭绫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现在换我问你这个问题了。”

赤井秀一说，“是合作，还是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