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但天黑的太快想走早就来不及（1/1）

【做个不那么愉快的破壁问答吧。

——当你发现自己的世界不过是一款互动性解谜游戏，你会作何感想？

在田昭绫选择和琴酒同归于尽时，他清晰的听到了某种来自另一个远方传入耳里的电子音，吵闹的发出尖锐警报，密密麻麻的红色bug出现在他的眼前，所有的景物、人都如同一面镜子，裂痕越发庞大，直到发出承受不住的悲鸣，碎裂成另一个黑色的空间。

在这个信息发达的科技树上，无论老小，或多或少都应该听说过关于【游戏】这一概念。

无意间打破了世界之壁的田昭绫在那无数纷乱闪过的碎片里到大量的信息，明悟一件足以震碎他从0到99认知的【真相】。

如果不是靠着那执念一样的想法让他在信息冲击下稳住心态。

田昭绫看到世界之外的【玩家们】打通这款名为《人生》游戏的结局，在他看不懂的社交网站上发表各种各样的言论或者辱骂，麻木混浊的心灵有了丝裂痕。

他的人生在这些人的眼里只是游戏——

【田昭绫】的挣扎，【警校生】的希望也好，【诸伏景光】的结局也是，【降谷零】的选择也罢，都只是一个被安排好结局的【游戏】。

啊啊、多么荒谬的真相。

他被【游戏策划】玩弄于股掌之间！！

盛怒下的【田昭绫】做出了决定，他重返游戏中，已经有自主意识的世界怎么可能还只是单纯的【游戏】，得知一切的他即是这款游戏的病毒，meta元素，既然【游戏策划】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并且以他们的苦痛为乐，那大家都不要好过。

《人生》游戏里有三条主线。

第一主线主要视角在【他】的身上，以悲惨为卖点的游戏，初始悲剧的源头便是走投无路的【他】。最开始，田昭绫提前插手暗线剧情，用不法手段获取了朗姆的一部分信任与权限，想在一切开始之前杀了那个失去双亲，被毛利小五郎牵着手送进学校的幼年的【他】，但潜在的危机都一一被还是刑警的毛利小五郎挡下了。

后来田昭绫发现，这条线的【他】运气太好了。

一帆风顺的人生，和原来的主线完全不一样。

原本延迟到后期才能被朗姆发觉的……在他身上的特殊细胞无意间被组织的人提前得知，并且由boss层亲自下达了中止他一切【无法解释原因】的行动权限。

甚至无意间策反了原本会在后期解剖研究他身体细胞的罪魁祸首【宫田仁树】。

……

为什么会不一样？

明明【田昭绫】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他们不也是一个人吗？

为什么他能救下萩原研二。

为什么他能继续被信任被包容。

为什么他就算以如此肮脏血腥的0314身份重新出现还能被接受。

为什么诸伏景光还能为了确定他的身份不惜冒着身份暴露的风险联系松田阵平。

第一主线的主角不应该是【我】吗？

“…………”

不能接受。

嫉妒。

“………………”

凭什么。

“……………………”

他要吐了。

】

“——”

雪花屏的嘈杂和刀片划过玻璃的刺耳声一起交织在他脑海，田昭绫被汹涌而来的憎恨不甘与愤怒淹没，差点迷失了方向，直到系统猛地在记忆宫殿中发出警报声。

和那记忆中的警报声如出一辙。

“……咳…咳咳、”

【“你忘记呼吸了，张嘴吸气，慢慢来，不要着急。”】

系统用尽量平和、不那么刺激的语气音色循循善诱，却被反应过来的田昭绫伸手握住它莹白色的球体。

“——他、”

黑发褐眼的青年顿了顿，咬牙切齿，“你知道？你就是——”

【“不，我也是刚刚才知道。”】

系统平板的声音传来。无论它的情绪模拟的有多么成功，它也始终只是一段没有感情的电子数据。

【“关于这些，我和你一样抱有疑惑。【他】的出现同样让我“感到”诧异，应急数据库并没有告诉我这些……把剩下的看完吧，我会和你一起面对这个问题的。”】

它这么说着同时，握住它的那只手松开。

另一本书在青年的动作下，被翻开了第一页。

【……】

略过冗长无意义的带着负面情绪的记忆，田昭绫在最后一页读取到了来自另一个【他】的柔和的善意。【田昭绫】没有再继续纠结沉浸在疯狂的憎恨不甘中，度过平和的堪称来之不易的一段时间，【他】把自己的意识传达给了正在读取这份记忆的现在的田昭绫。

【我明白……你是特别的。】

【你能改变这一切，真正的“游戏病毒”是你，你带着“所有的”希望而来。】

【但“游戏规则”却需要填补。】

【同等剧情地位的角色才能填补对应角色的死局，我知道了……我不应该恨你，我应该感谢你才是。】

【我一定会帮你。】

【救他。】

【现在，我的工作完成了，我会做到我需要做的。】

【你也不必对我手下留情。】

－

田昭绫睁开眼，毫无困意，那褐色的眼睛里跳跃着情绪不明的光，让第一时间发觉他醒来的诸伏景光不由得发问：

“醒了……怎么了？做梦了吗？”

他看到，那个和从前情绪生动了许多的黑发年轻人，往他的方向侧过脑袋，带着肉眼可见的疲倦，伸出手。

“可以，”他顿了顿，“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吗？”

诸伏景光眨眨眼，虽然不太明白他这个状态是什么情况，但看起来似乎还好，点了点头。

目的地很快就到了，赤井秀一找了个地方停车，在停好的那一刻，他看到田昭绫打开车门，从车后座钻出来，找了个他们听不到的角落开始打电话。

赤井秀一思考了一阵，还是忍住了想要跟上去试探一下的想法。

从前田昭绫很少会避着他打电话，就算是没有恢复记忆前，他都坦然的不像一个组织从小养出来的杀手。

这样避开其他人的电话……应该是很重要的。

虽然只是暂时的合作关系，但略微的信任还是可以付出的。……只希望对方不要让他太过失望吧。

——而被两个人关注着的田昭绫，也确实打了一通非常重要的电话。

在离开前身为朗姆的另一个他告诉过田昭绫自己的固定联系方式，他自己的电话不知道有没有被那个无聊的FBI暗地里动了什么手脚，只能借诸伏景光的手机拨通这一串号码。

一阵忙音后，对方很快就接通了。

他处于地下停车场的通风口，风声很大，担心这边声音会影响通话质量的田昭绫换了个地方。

对方不开口，他可以主动出击。

按照他读取到的保存在记忆宫殿里的信息，田昭绫开口。

“还有一个月。”

诸伏景光的手机通话按了变声器，这让他的声音听起来就像电子数据组合成的。

“你决定好了吗？规则漏洞不是那么容易填补的，如果你不能获得相应的曝光度，那么苏格兰……之死的命运点不会被覆盖，你自己也会搭进去。你看到的这些，也都会消失。你要是不舍得，现在还可以反悔，我也不想有亏欠于你。”

他很少说那么多话，就算是没有记忆前的状态，他都很少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其他人说这么多。

但和他通话的人是不同的。

是某种意义上，最了解【他】的人。

【“这是你自己的事，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

同样的人不能出现在一个地方。

……这句话的信息很多，看来在他被打发去英国的那段时间，另一个【田昭绫】不仅找到了机会，还成功在【玩家们】面前获得了一定程度能够抵消诸伏景光在剧情里的地位的曝光度。

田昭绫不知道说什么，张嘴，哑声半晌，他只能干巴巴吐出两个字：“是吗……。”

行动力真快啊，不愧是【田昭绫】。

“一命偿一命，.”看来是确定打算让自己作为他的垫脚石了，“……算了，你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谢谢。”】

“……”

“什么？”

他听到那嘶哑难听的，被自己亲手毁去的难听音线，挤出些柔和。

【“这个if很好。我很满意，如果用这个作为【主线剧情】的话。”】

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停顿一会儿，【“至于苏格兰…我欠他的，现在只是还给他而已。”】

【“你也不用因为看到的那些对我有什么恻隐之心。这毫无意义。”】

“我以为你会继续恨我。”

【“我想你误会了什么，我并不是就这么放下了，恰恰相反，每看到他们，我对你的嫉妒也会更深，”】他说的很直白，【“但你知道，我和你本质上是一个人。”】

【“对于救人这件事，我们战线一致。”】

田昭绫沉默了片刻，笑了一声。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