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3章 111（1/1）
这一下，给古辰炎都干懵逼了。
难道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人怎么这么害怕？
古辰炎连忙上前扶起对方：
“老丈，你这是为何？我只是心有疑惑，想询问些事而已。”
老人神色充满戒备：“这位大人，不是要来强买我这孙儿当...面首的？”
“自然不是！”
“我不信，您...”老人话说了一半，猛然惊呼，“大人莫不是连小老儿也不放过，想一并买走？”
古辰炎一脸无语。
这老头想的有点多呀！
我又不缺父爱，买你一老头干啥。
此时，一旁的总旗面露凶相吼道：
“老头，最好老实点，我们就是问点事，再敢胡言定斩不饶！”
很意外。
老头见到总旗嚣张跋扈的样子，却意外的放下心来：
“看来是小老儿错怪大人了，在此给大人赔个不是。”
“不是，”古辰炎十分想不明白。
“老丈，我和声细语的，你说我不怀好意。他一副欠打的样子，你为何信了呢？”
老者不明所以：
“大人说笑了，当官的和气，您这...不知小老儿哪里得罪大人了？还望大人海涵一二。”
“我这...唉~”古辰炎也不知道该说啥了。
就这一个小小的细节，就知道这百姓生活的多么苦了。
怕官怕到这种程度。
不知这是遭受了多少官员的磨难，才养成的认知。
百官，苦民久矣！
他平复下心境，向老者问道：“敢问老丈，此去是要往京中观典？”
“观典？”老人眼中布满疑惑，摇摇头，“小老儿乃是乞讨至此，不知什么典礼。”
“乞讨？”古辰炎若有所思，一指周围百姓，“他们也是乞讨到此的？”
“大多都是，”老人见他确实不像是来买孩子的，便放下心来，多说了几句。
“小老儿家乡的县令罪孽深重，故此引来天灾，有幸得好心人指点才来到此处，听说再走几日便有粮吃了。”
闻言。
古辰炎虽心中疑惑万千，但也没继续问下去。
而是先找番子们商议，将多余的吃食拿来分发出去。
结果凑来凑去，只得出一张大饼...
至于给钱...
那五万两他一两都不敢动，少一两到了下边，都可能演变成卖儿卖女。
这不是危言耸听。
他红着脸将大饼递给老者，连忙转移话题：
“不知老丈来自何处，家乡遭了什么灾？”
老人拿着馕饼，激动不已。
平复良久，才哽咽道：
“小老儿家自山...山阳县，奈何县令失德，引得苍天震怒，故而降下六月雪。县令天天躲在衙门内大吃大喝，却害的我们背井离乡，呜呼哀哉~”
六月飞雪？
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古辰炎心中大为震惊！
他本以为此等异象，只存在于、戏曲之中。
没想到，竟然还真的会发生。
不过，山阳县...
好像百户去的也是山阳县。
希望他能平安归来吧。
“敢问这山阳县县令究竟做了何事，竟能引得六月飞雪？”
听到问话，老人小心将饼包入破布，揣在怀中，准备日后留给孙子吃。
“那县令欺压百姓，搜刮民财，强抢民女...”
老人口若悬河，神色激动的一连说了几十条罪状。
仿佛，那县令就是地府的恶鬼重生一般。
古辰炎越想越觉得奇怪。
这儿可是古代！
大多数百姓可能一辈子都没出过乡。
哪怕在信息爆炸的前世。
他活了近三十年，都不知道县长姓谁名谁。
一个见到官就怕的要死的普通老头，怎么对县令了解到如此清楚？
他不禁问道：“老丈如此熟知县令，可在官府任过职？”
听老者前后搭话，他应该是读过书的。
要是没读过，就会像百户一般。
张口‘老子’，闭口‘他娘的’！
谁知，那老者却摇摇头：“无官无职。”
“那您可见过县令？”
“小老儿一介草民，连镇上都未去过几次，更别提见到县令了。”
没见过？
古辰炎兴致缺缺的摇摇头，没有再追问下去。
反而转身继续赶路。
见他头也不回的赶路，一侧的张四本能的问道：
“要不要派人前往山阳县查...？”
话都没说完，他自己就低下了头。
犹记得，去年税月，一县连交两次税赋。
东厂去了，查了，也查明白了。
县令把税银丢了，怕担责任就又收了一遍。
可事还没上报。
整个东厂月俸停了。
最后，连负责此事的小旗都失踪了。
古辰炎见他这般，回首望了望，待看不到那爷孙俩时，才说道：
“这事没那么简单，很怪。”
“哪里怪？”
古辰炎悄声解释了一番。
首先，山阳县在京城以南千里，那里无高山非盆地，京城之中酷热难忍，那里怎么会下雪成灾呢？
其次，此处乃京师之北百里，难民出现在此地，实属极度不合理，他们为何要饿着肚子绕行几百里，非得从北边入京呢？
再者，如果那县令真如老丈所说的那般，这些灾民焉能毫发无损的走到此处。
县令又不是傻子，如此作恶多端，却任由百姓四处传播，甚至都乞讨至京师了。
难道他不怕圣上发怒？
虽然现在皇权不稳，但皇帝弄个县令，还是跟玩一样。
除非这县令和九族有深仇大恨。
其实，古辰炎还想到了更多。
但那些话，不能说出来。
不是信任问题，而是事关重大。
假设这些灾民直接去京师南侧，此时朝廷应当已经开始放粮救济了。
但他们却绕路来到了北侧。
按照现在这些灾民的脚程，到达京师之时，正好能赶上庆国大典。
那画面：
皇帝、百官以及各国使臣，皆在城内大肆庆贺国泰民安。
城外却站满了刚刚到来的流民。
他们集体告官求食，饿极了再被鼓动一下，还可能会强闯城门关。
万一流民里再混有一些歹人...
要知道，劫掠军粮的联络人，也出自山阳县。
皇帝明知道东厂的处境，也猜到劫军粮是内外勾结。
但他依旧让东厂查。
这...
云里雾里，仿佛有一双双大手在推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