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台风过后(1/1)
芬姐首先看出来小象的左前肢有问题,询问我的意见具体是哪种,可能她也聪慧地觉察出这里边的可能选项至少有两个。
我看了看另外三人,把自己的意见表达了出来,朱梦琪立马表示赞同,廖思佳也随后表示实在下不去手、张不了口,阿强看看众人,揉了揉咕咕叫的肚子,犹豫了一会,最终也横下了决心似的表示支持救助。芬姐看大家都已表态完毕,自然也没多说什么,淡定地讨论起救治方案来。
大家统统空有满腹热忱,却个个毫无兽医经验,实在不知道具体该怎么救治,更是连野生小象喜欢吃哪种植物都不知道。只好在试探了几次之后,才逐渐摸索到它喜欢吃的是哪种鲜嫩树叶、嫩芽和草束,趁雨势减小的间隙,一起采了许多它爱吃的回来。鲜果就算了,大家伙都仍旧饿着肚子,不可能干出太忤逆人性的事情出来,当然要自己吃掉,包括那条已经被腌制了一晚上的鱼。
在芬姐的帮助下,我作为小象暂时信赖的人,将小象受伤的左前肢清洗干净创口,减少出血的同时保持干燥,由于实在没有X光可供参考,我们几个谁也不知道它具体有没有骨折。不管三七二十一,仍旧用一截竹竿捆绑固定好,辅助它减缓这条腿受到的压力。
小象在度过最开始的紧张和焦虑后,逐渐在更多美食的投喂下,缓缓地恢复平和状态,后来直接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起来,看的众人一个劲地感慨: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吃货啊!
不过再怎么熟悉,小象仍然坚持离众人有一定的距离,最多也只是接受我的抚触而已,面对众女的殷勤,直接不客气地挥舞着鼻子后退,更是离那个火堆远远的,气的朱梦琪委屈巴巴地看着我,仿佛求我在小象那里替她说句好话。我一个头两个大,赶紧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做其他事情去了。我也是第一次接触小象,机缘巧合下才勉强取得一点点它的信任,哪里知道怎么通融别人??
众人虽然有宠溺之心,但也没办法过于亲近,洞外的风雨逐渐消退,洞内的投喂热情,却依旧不减。
不过这种局面,在和平时期和物料丰富时期自然没什么不妥,但在目前这种荒岛上却不适合,再继续待在山洞而不去觅食的话,简直是坐以待毙。更何况洞内的小家伙吃了个不亦乐乎,我们几个却被刺激得饥肠辘辘,这反差也没谁了。
实在气不过小吃货津津有味的样子,在观察到雨势渐微后,忙不迭带着阿强和廖思佳冒着仍旧纷飞的细雨出了洞,试图寻找一些山洪消退后留下来的点心。朱梦琪被安排在洞内守护,防止小象突然暴走破坏山洞或其他动物造访,芬姐则去竹林看看能否搜集一些竹笋或者竹虫回来。
我们三人信心满满,相信山洪大概率会冲刷下来一些可以果腹的鱼类或动物下来,最不济也是一些平时难得一见的水果或其他食物。可惜沿着满目狼藉的小溪旧道一路走来,除了个别地方可以捡拾一些木头外,并没发现任何可以食用的东西,之前设置的迷魂阵也早已被冲刷了个七零八落,就连刚挖的小鱼池也遭受了巨大的改变,引水用的竹竿早就不见了踪影,而且鱼池中充斥着许多碎石和浑浊的泥水,早就不复往日的模样。
越往前走,大家越有些垂头丧气,实在饿得快没了力气,如果海边再空空如也,我们大概率就会熬得更加艰苦,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去椰林捡拾几个被狂风骤雨打落的椰子了。想到这里,当即兵分两路,阿强去椰林捡拾,我跟廖思佳继续顺着河道去海滩觅食。
正所谓“上帝给你关了一扇门 必然会为你开启一扇窗“,正当我们已经沮丧到快要放弃、不抱任何期望的时候,台风过后的海滩却给了我们丰厚的收获。台风过境后,海滩的浅水滩涂处甚至之前压根没被海浪波及到的海岸上,到处都有很多七零八落的海鲜可以捡拾,看样子是被台风吹到这岸边来的,却无意间给了正在挨饿的我们一条活路,甚至说是一条康庄大道。转头看了看近岸海水,除了小溪的入水口仍旧有些浑浊外,其他地方的海水早就恢复了往日的澄净,大概率预示着海岸上的海鲜也并没有受到过什么污染,我们因此也更加放心大胆地捡拾起来。廖思佳开心的搂着我又跳又笑,丝毫没有顾及自己那一对凶器的大幅度走光和一时失态,我知道她这是希望渺茫后两极反转下的感情流露,自然毫无挑逗和揶揄她的冲动,开心地也笑了起来。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螃蟹、蛤蜊甚至带鱼、海胆,都被我们发现并捡拾到许多,往洞内运了一批后,招呼去竹林无功而返的芬姐也过来一起又捡拾了许多回去,就连之前打造的那个诱鱼坑,也塞了十几条觅食后被滞留的青鱼,不同于淡水鱼中的家鱼,这是一种常见的洄游鱼,它们通常游动在近海或沿海水域。在人们赶海时,青鱼可能会由于海流的影响或遇到其他困难而滞留在海边。我们发现的这十几个,估计是成群结队在浅水区觅食后被留下来的,一个个足有半斤重,却都长得一模一样。众人见状大喜,纷纷感慨简直是一会地狱,一会儿天堂,之前还在为饥饿受困,现在就已经如登天堂。
来不及清理它们,纷纷收集了很多海鲜后赶回了山洞,久旱逢甘霖般饱餐了一顿,如果不是芬姐再三控制我们不让吃太多,省的肠胃功能紊乱,大家估计一时半会儿也收不了肚子。阿强去了椰林一趟,收获也不错,在之前狂风暴雨的自然力量加持下,有一些还算新鲜的椰子被刮落到地上,正好被阿强捡走。
小象闻到我们做的海鲜气息,凑过来好奇地闻了闻,试探性碰触了一下后,作为植食性动物,大失所望地又返身咀嚼起它钟爱的青草嫩芽来,对我们几个对海鲜的过度热情表示嗤之以鼻,对几个被我们刮得不算干净的椰壳倒很感兴趣,呱唧呱唧又啃又摔,玩了个不亦乐乎。
大家吃饱后,动手将多余的鱼类刷上了海盐腌制保存了下来,这下就有了跟恶劣天气对抗的勇气和实力。只是等我们有了物资储备的时候,天气却已经小雨转多云、多云转晴了,流水潺潺的小溪又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宁静祥和,除了岸边仍旧留存一些山洪的恐怖痕迹外,仿佛之前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
大家吃饱后,七手八脚地一起动手把鱼池清理了一下,碎石捞起来摆放在旁边,又照原来的模样做好了引水竹、拒马和迷魂阵,返回到海边,看着那个诱鱼坑中的青鱼发愁。
鱼池中的水,援引自溪流,100%淡水,而青鱼同鲅鱼一样属于洄游鱼,估计对这种淡水能完美适应。但难点就在于海盐保鲜毕竟仍然只是适合短期,山洞中并不具备腌制类食品长期保存的条件,无论是温度还是湿度,都不适合,因此,活鱼是最佳的保鲜方法。但此地距离山洞有相当长一段距离,没有储水车,更没有搬运工具,如何才能让青鱼活蹦乱跳地进入鱼池中,成为横亘在众人面前的一道难题。
活着进去,无论怎样都能多保鲜几日。死着被拎回山洞,一来担心大量的鱼腥味会招惹附近的生猛兽类,二来前功尽弃,难以保存比较长的时间。
怎么办?大家一个个看着彼此发愁。
廖思佳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大喊一声:“我知道方法了!“
大家一起疑惑地看向她,等待她详细解释一下。
可惜廖思佳属于典型的脑子运转速度慢于嘴皮子的类型,在还未想清楚之前就提前公布了喜讯,但真正问到她时,却支支吾吾思考了一会,才勉勉强强说了个大概:她之前跟随剧组去一个地方拍剧的时候,当地的旅游局之类的政府部门敲锣打鼓地接待了一下,极力推荐地方特色的一些事物,以求剧组看中,融入到剧情中,利用电影宣传后的高点击率和播放量,提升地方旅游的知名度。廖思佳记得很清楚的一个特例就是,他们介绍当地特色时,提到过当地渔民使用的一种特殊绑鱼方法,可以使鱼儿脱水两天后不死。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还真的有印象。的确,福建建瓯就是采用所谓的“弓鱼术“来使活鱼保鲜,具体好像就是用绳子将活鱼的身体绑住拉成一个弓形,之后是什么??
在我的极力回想和廖思佳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补充下,大致还原了弓鱼术的过程:过程大致分为初绑、喂水和绑水三个阶段。其中初绑是先用绳子从鱼鼻子穿过并扎紧,然后绳子的另一端帮助鱼的肛门附近,让鱼呈弓形;之后就是喂水,将绑好的鱼放回水中,这一步能够让鱼尽可能的吐出体内的污垢;最后将绑在鱼尾的绳子解开,再次绑在鱼肛门上方的位置,让弓形的弧度更大。
绳子的问题好解决,大家闲着的时候,早就用树皮搓出一条条粗细不同的绳子出来,幸亏有三个女人,在这方面明显比两个糙汉子更擅长一些,这点倒不得不承认。
经过大家的努力,我们将青鱼一个个活捉了上来,依靠弓鱼术的依葫芦画瓢和不断试验,终于将大多数青鱼们活着放入鱼池中。不幸遇难的几个,自然而然又被我们抹上了海盐存储起来。
至此,我们总算是暂时告别了饥荒,开始过上了稍微能吃饱一点点的荒岛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