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老师（1/1）

思绪如同黑洞，越是想下去，眼前越是一片黑暗，仿佛一个看不到尽头的黑洞，随时都要将自己彻底吞噬。

深呼吸已经无法阻止失控的蔓延，赵飞伦坐在床上抱住自己的膝盖，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轻微发抖。

深黑中，似乎突然有一丝光亮照了进来。

那是一抹旋律，有什么人正在楼下吹着口琴。

赵飞伦认得这首曲子，是《卡农》。

音乐有时确实是个奇妙的东西，在《卡农》轻快悠扬的旋律中，赵飞伦逐渐恢复了平静，甚至重拾了一些面对未来的勇气。

他下床走到窗边，想看看是谁在这糟糕的时候无意拉了自己一把。

然而当楼下那人进入视野，赵飞伦却吓得愣在了窗边。

那位“拯救”自己的演奏者，不是别人，正是新神的杰出代表、自己的班主任——莎莉女士！

与往常充满诱惑的造型不同，今晚的莎莉穿着白色的中袖衬衣搭配素色长裙，显得端庄而得体。

难怪最近总听说高二3班是风华高中让所有人羡慕的班级了。?

但此刻莎莉脸上的表情却与美好的形象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只见她暴躁地伸出双手，隔空各比出一个中指。嘴里还在不断地念念有词，显然是把赵飞伦狠狠地问候了一遍。

示意赵飞伦轻声走出家门，下楼来到莎莉面前，有些慌乱地打了个招呼：

“老……老师……莎莉！”

“不错嘛，拒绝我转头就去了灵监局！”

莎莉一边大骂，一边用手指连续戳着赵飞伦的胸口。

“我……只是……他们说等我弥补了徐俊老师的事情，就能放我离开。”

“呵！放你离开？你觉得灵监局是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

莎莉冷笑道，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你有没有想过，我可能会杀了你，刚才的曲子就是给你送葬用的！”

说话间，莎莉人身蛇尾的黑色灵体已经在身后显现，并充满杀气地压迫到赵飞伦脸上。

赵飞伦非但没有害怕，甚至傻笑了起来，对莎莉说道：

“我一直是个很谨慎的人，莎莉老师。虽然我不太懂音乐，不过我还是觉得，刚才的曲子似乎不太适合用在送葬之类的场合。”

狠话被揭穿的莎莉有些窘迫，连忙把脸别向一旁，骂道：

“你觉得自己很幽默是不是？”

“不，我只是觉得你如果想除掉我，根本不必等到现在。”

或许出于对莎莉今晚那无意之举的感激，赵飞伦决定暂时卸下戒备，和莎莉坦诚地聊一聊。

“即使新神和灵监局的立场不同，但比起敌人，我还是更想做你的学生，莎莉老师。进入灵监局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我们之间可以成为朋友吗？”

这一番话显然有些出乎莎莉的意料，她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狡猾少年：

“赵飞伦……他们这是让张红叶改造了你的大脑吗？”莎莉说着说便伸出手指在赵飞伦的脑袋上敲了几下。

这一刻师生二人的气氛，倒完全不像是来自两个水火不容的组织。

“不要让我一再退步了，赵飞伦，老师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即便我不对你动手，但冲突有时候是不可避免的……”

赵飞伦想起来，江雅好像也说过类似的话。冲突不光不可避免，而且有时候可能还会十分惨烈！

“明明是同一类人，却要为了毫不相干的人反目成仇，多可笑啊……”

莎莉抬头看向月亮，显得遗憾和困惑。

“赵飞伦，你知道吗，或许在某个和今天一样的晚上，城市安静得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但第二天你的亲人会在床上发现你冰冷的尸体……灵监局的正式成员虽然身份都是机密，但作为一个线人，你的身份、家人、地址都不会受到保护……”

“去当线人难道是我自己想的吗，莎莉老师？”赵飞伦苦笑。

“也对，哈哈，赵飞伦，有时候确实会身不由己……”意识到这一点莎莉跟着笑了起来。

接着便是短暂的沉默，莎莉低下头，双手环抱胸前，用食指和拇指托住下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当她再次抬起头时，眼神和语气都变得严肃了起来。

“赵飞伦，我可以在新神保住你，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有人动你！”

“这应该不是免费的吧？”

赵飞伦明白，来自新神的馈赠固然慷慨，但都已在暗里表明了价格。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别！等一下！”赵飞伦害怕莎莉让自己去当卧底什么的，连忙摆手拒绝，“我还是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的，我这样的既接触不到什么机密，也当不了杀手！”

莎莉被赵飞伦的话气得不行，不停用手拍着胸前给自己顺气。

“灵监局上上下下想跟我合作的人，能从天新城排到亡命之徒酒吧，放心，你还没那个资格！”

“那你要我做什么？”

“我要你定期交给我新的、或是潜在的灵能者，我要他们的名字！就像你对徐俊做的一样，把一个失败者突然变成灵能者！”

对于莎莉的要求，赵飞伦感到震惊且难以理解，他激动地反驳道：

“那只是个意外，我根本没想对他做什么，徐俊他自己本来就是个灵能者！”

莎莉只是平静地回答：

“那就继续制造这种意外，至于怎么制造，那是你的事情，记住，这是唯一能让你安全地活到从灵监局离开的办法！”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到这种事情！”

莎莉不为所动，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祝你好运了，小飞伦，这下你的命运在你自己手里了。“

“等等，你……要不你教教我！你不是我的老师吗！至少给我点建议！”

莎莉待在原地，脸上再也绷不住了。

“你这是道德绑架！我说了我不知道！

不过我会付你报酬的，这是灵监局那帮家伙给不了的吧！

我唯一能给你的建议，就是别陷得太深！

如果你想活得久一点，就在你那可笑的对徐俊的内疚心理得到满足后赶紧从灵监局滚蛋！”

说了一连串的话后，莎莉大口喘气让自己平静下来，临走前，她给了自己的学生最后一句忠告：

“赵飞伦，无论你想不想改变世界，你都是世界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