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你来真的?(1/1)
墨北珩还记得,谢绾绾刚进门那小半年,他们虽未圆房,相处着却还算和谐的,若不是那两回的争执,也许,他们前世也不一定会走到几乎相见不相识的地步。
今生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夫妻分离。
“没有吗?你在她面前没有端着自己是王爷的架子,口口声声地自称本王?没有看不起她的出身,觉得她攀附权贵,只要你的王妃之位,王妃之荣?”
谢绾绾在京城这一年的经历,整个京中大街小巷,稍一打听便都能知道。
傅燃是在上元节的第二日回京的。
刚入城门,便听得大街小巷议论纷纷,百姓口中最是热闹的几件事里,竟有大半与墨北珩、谢绾绾还有柳馨儿三人有关,是以,他特地到茶楼上坐了坐,多听了些。
后来,他与谢绾绾初识,直觉谢绾绾就不是传闻中那样的人。
他忍不住想多探听一些,多了解一些。
便着人将谢绾绾在京中这一年里的动静,能打听的,都打听了一遍,对那些事有了些判断,对谢绾绾也多了几分了解。
看似谢绾绾以谢家半数家财相赠,谋得与他的婚约,有攀附权贵之嫌。
但她这一年里,可没用这个身份做什么出格的事。
更没换得一品亲王妃该有的尊荣。
相反,她事事忍让,委屈求全,明显是有自己的坚持,并未只为那些个身外之物,如今她走的这般张扬干脆,显然也是做好了不会回头的打算。
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竟还这般自信她会回头?
傅燃本不想多说。
可一想到谢绾绾这一年里受过的那些委屈,傅燃觉得,总该让墨北珩知道知道,他错在了哪儿,错了多少,否则,他只会一如之前那般,无意义地纠缠于谢绾绾,让人不胜其扰。
只有他看明白了自己与谢绾绾之间的差异和问题,他才有可能知难而退。
当然,也有可能他会反思,会重新审视自己,会愿意为谢绾绾一改往日的错误,重新拿出诚意去追逐,这都无所谓,选择权在谢绾绾身上,不在他们俩身上。
墨北珩听着傅燃的声声质疑,心底的茫然越甚。
他之所以笃定谢绾绾不为名,不为权势富贵,是因为前世看到的那些,可若没有前世,他是不是永远也想不明白,绾绾对他的真心?
也看不明白自己的过错?
原来,他对绾绾这么过分吗?
墨北珩怔怔地停下了动作,眸光带着一丝晦涩难懂的痛,他看向素日里,与自己最是亲近的临风,仿佛想从临风那儿,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临风跟着他的时间最长,他做了什么,临风也都知道。
傅燃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
临风不是,所以……
然而,临风却是迟疑片刻,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一直在边上看着,听着,傅燃说的那些,大体上倒也没错,只是些细枝末节的,傅燃并不清楚,可饶是如此,临风也觉得傅燃说的其实很在理。
这些日子,他家王爷也不知是哪儿来的自信,总觉得王妃只是闹了脾气,能哄回来的。
他却看得明白,王妃自嫁入王府后,宫里宫外的流言蜚语,后宫贵人的磋磨,世家小姐的挤兑,府里下人的拜高踩低,王爷自身的冷淡,以及柳小姐带着挑衅之意上门那一回……
王妃受的苦太多了。
一如傅公子所言,王妃的性子颇有些执拗,她既走出了王府,怕是再不会回来了。
只是,那样的话,他不能说。
傅公子说了也好。
王爷若是能好好反省,能放下自己的高姿态,拿出一个男子爱慕女子的诚意来,也许,他与王妃还有一丝机会,若王爷始终放不下自己的姿态,那他与王妃的纠缠,也就到此为止了。
往后,便真的是男婚女嫁,各生欢喜了。
墨北珩原本是带着一丝希冀地看向临风,哪知临风却是肯定了傅燃的话,他如遭雷击地愣在当场,有些手足无措地向着临风走了两步,复又停下,转身看着傅燃。
他眸子猩红,盯着傅燃的眼神无端的冰冷。
傅燃下意识地颤了颤:“不是,你又怎么啦,干嘛这样看我啊?”
墨北珩冷淡地说:“你最近,好像很闲啊?”
便是方才茫然了一瞬,此刻,他总算是想起来,不论他与谢绾绾有多少的问题,往后他都会一一解决,但眼下,傅燃闲的没事跑来招惹他的绾绾,就该好好教训教训。
“哪有,我忙得很……”
然而,墨北珩懒得听他继续叨叨,他一把拽住他的手往后一扭,‘咔嚓’一声响,傅燃痛的龇牙咧嘴:“啊……墨北珩,你这个疯子,你来真的?快放开,好痛……”
临风闻声一抖,赶紧又后退了一些。
他的眼角余光,落到了方才点燃的香上面,一炷香的时间还有一半,这舅甥俩身上倒是都有些小伤,不过,傅公子很明显是败局已定了。
啧啧,以前,傅公子好歹能撑一炷香的时间。
这一回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骨折而已,算不得什么。”
他在战场上受过的伤,比这严重多了,痛多了。
墨北珩嘲讽地笑了一声,手一转,又将他另外一只手拽过来,同样地往后一扭,清脆的骨折声再度响起。
眼见着傅燃双手都骨折扭曲了,墨北珩这才松手放开了他,并凉凉地提醒:“这一回,还是我赢了。”
“你!哼……”傅燃痛的浑身冒冷汗。
口中胡乱骂人祖宗十八代的话,源源不断地从他嘴边吐了出来。
临风被吓得四下张望。
确定没有人能听到,他这才凑近了几步,压低了声音对傅燃说:“傅公子,有些话,心里说说就好了,这若是被有心人听到,怕是王爷和傅家都讨不了好。”
王爷的祖宗十八代,那也是皇族啊!
傅燃一噎:“……”
他眼神幽幽地瞪了临风一眼,到底是委委屈屈地将要骂墨北珩的话噎了回去。
墨北珩浑不在意地整理了一下已经褶皱的衣裳,冷淡地睨了他一眼:“临风,小舅舅手受伤了,你派人将他送回去吧,顺道给他请个大夫。”
说罢,他便坐回了轮椅上,不过是眨眼间,就又是一副柔弱小病号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