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一个丫鬟都这么大手笔了吗?(1/1)
老太医原想推辞,但见春莹一副非要撇清关系的神情,他只能讪讪地收了下来,并在春莹没注意到的时候,眼神隐晦地朝着某个方向看了一眼。
章山站在那儿,竟有些愣神。
他没看错的话,那丫头给老太医的,是一块金子?
淦!
现在这年头,一个丫鬟都这么大手笔了吗?
他的手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腰封里的钱袋子,顿时便觉得,他眼巴巴地盼了小一旬才发的饷银不那么香了。
人家一个丫头随手拿出来的便是金子。
这是哪家的丫头啊,出手这么大方,小姐肯定也很大方吧?
不像他家王爷!
这饷银都整整两年没涨过了,每个月都不够他用的。
他也不是完全指着饷银过日子,但……算了,不能比,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要这么多金子银子,也没啥用处,不像那些姑娘们,成日里绫罗绸缎,簪子发钗,时不时地还要买些胭脂什么的,费钱!
章山给自己做了好一会儿的心理建设。
见春莹去了后院煎药,他便没再跟着,原想打听一下这是哪家的丫头,可转头想了想,打听来干嘛?
这么想着,他便径直离开了。
倒是他前脚刚走,后院的春莹却似有所感,她回头向暗处看了眼,抿了抿唇,却也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第二年春日。
瑞靖王府那位断了腿的王爷大婚,娶的是江南首富谢家嫡女。
这婚事,还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
商户女高嫁王府,原就为这桩婚事,添了不少话头,大婚当日,瑞靖王爷并未亲迎王妃过府,而是遣了侍卫去接,拜堂时,更是压根就没出现。
还没进门呢,便被这样下脸,这位王妃往后在王府里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想想也是!
这位王爷可是战场上下来的,他不想给人面子,谁敢凑上去要啊?
便是他成了废人,他也是凤子龙孙,不是江南一个小小商户女能轻易染指的。
迎亲的队伍,是临风带着去的。
章山一直守在墨北珩身边,有好几回,他都想劝一劝他家王爷,然而,直到前院的司礼大声唤道‘送入洞房’,他家王爷都还是无动于衷地将自己锁在了书房里。
直到夜深人静的时候。
他家王爷终于动了动身子,让他推着去了扶风苑的新房。
新娘子端端正正地坐在床边。
她身侧,有一位上了年纪的嬷嬷和一个婢女两人眼神不满地睨了眼刚入门的墨北珩,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
喜娘忙地道喜,招呼婢女赶紧忙活起来。
前院里的宾客,也多是都被太子殿下和临风给拦住了,后院这儿,因着情况特殊,没人敢闹洞房,如今看着,竟是冷清了不少。
章山撇了撇嘴,无所事事地站在门边上。
偶尔好奇地往里边瞅两眼。
墨北珩坐在轮椅上,烦躁地随手拿起喜娘端来的喜秤,粗鲁地挑起了盖头,盖头底下露出一张极美的脸。
不仅是墨北珩,便是在场的喜娘,嬷嬷,婢女们都有些看愣了。
盖头下的女子,一袭王妃规制的喜服。
灯火阑珊时,红衣映衬下的她,明眸皓齿,肌肤胜雪,那双眸子,水润水润的带着星光,气质大气沉稳,端庄贵气,只那盈盈一动间,便让人移不开眼。
章山不经意地一瞥,也有些愣神。
王妃原来这么好看呐?!
就在这时,他身后多了一道杀气腾腾的愤怒视线。
他神色一凛,手悄悄地往腰侧探去,然后警惕地转身看过去,却见一个女子手上端着几道点心,正凶巴巴地一步一步地靠近他。
“……”
章山看到女子的那一瞬便愣住了!
竟是宫宴上那个女子?
他看了女子一眼,又回头往后看了一眼,咽了咽唾沫,讪讪地笑了笑:“那个,好巧啊,原来你家小姐,是我们王爷的王妃啊!”
春莹正好走到了他眼前,闻言,她停住脚,眼神核善地看着他,嗤了一声:“章侍卫在这喜房外鬼鬼祟祟的,你家王爷可知道,你连他的王妃都敢乱看?”
春莹出声便是讽刺,说完径自大步流星地入了新房。
新房里,墨北珩与谢绾绾刚喝完合卺酒,其余的人陆陆续续地退了出去。
秋辞也是要出门的,正好遇着进来的春莹。
她刚要去拉春莹,便听得春莹说:“小姐,您一整日都不曾用膳了,先吃些点心吧,腹中空空的,方才又喝了那酒,晚些时候怕是要闹肚子了。”
“……”
秋辞满头雾水地看着春莹,她忙拉了拉春莹的手。
春莹不动声色地挥开,凑到墨北珩身前行了个礼,阴阳怪气地道:“王爷,我家小姐身子不好,不能饿着,想来,您不会介意王妃睡前用些点心吧?”
墨北珩:“?”
谢绾绾:“??”
众人:“???”
一群人见鬼似的看着她,春莹全当看不见,她依旧笑盈盈地对着谢绾绾:“小姐,您说想吃这丸子,我学了好几回,这一回味道很是接近了,你尝尝?”
说着,她将几颗颜色不一的丸子,夹到了一个小碗里,递给谢绾绾,又拿了双筷子递给了她。
谢绾绾迟疑地一下,没有接。
墨北珩见状,约莫有点儿明白了。
他拧了拧眉心,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今夜不用伺候了,本王今日也没吃多少,正好饿了,章山,去给本王再拿套碗筷过来,本王与王妃一起用膳。”
春莹蹙了蹙眉,满心不愿地将东西放下,然后被秋辞拉出去了。
其实,也不怪她阴阳怪气。
实在是,自陛下赐婚开始,她家小姐受的委屈太多了。
凭什么?
当初分明是陛下施压,又正好小姐念着年幼时的那点儿情分,才促成了这事的。
如今看着外边的人,还有那狗王爷的态度,倒像是她家小姐逼婚似的,她家小姐深知与他从不是一路人,压根没想过要与他一起好嘛。
见过过河拆桥的,但没见过刚过河,都不带缓一缓,便要立即拆桥的。
宫宴那日。
陛下赐婚,狗王爷分明应下了婚事。
但转眼又将在御花园里散心的小姐拉到花丛边,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害的小姐花粉过敏,受凉生病不说,还郁郁寡欢了好几日。
今日更是连迎亲拜堂都不愿出现,如今在新房里这般惺惺作态,简直令人作呕。
秋辞将她拉到角落里,四下扫了眼,压低了声音道:“春莹,你方才是在做什么?好好的,闹什么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