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姜外婆打了霍望(1/1)
今年粤省暑假高中生辩论赛是在师大附中进行,师大附中离观景中学不堵车是四十分钟的车程,观景中学辩论队每天早上一起坐大巴车过去,比赛完便一起在附近的饭店吃饭,然后再解散各回各家。
今天观景中学对阵的是东道主师大附中辩论队,他们学校辩论队的水平一直很高,每年各大比赛都会和观景中学竞争前几名。岑森泽拿到分组表后还有些震惊,想不到今年会这么早对上。
所以岑森泽特意安排了这一届小孩里实力比较强劲的人来打这一场,姜凝、朱永新都打这一场。不过有着岑森泽带队,姜凝上场前也没有多紧张。
这是姜凝第一次和岑森泽打正式比赛,实话实说,有一种被“带飞”的快乐。岑森泽在场上和平日温文尔雅的样子不同,气场全开,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有杀伤力的话语。
明明他的语速不算快,说话声音也很平和不算激动,但交锋中全是刀光剑影,逼得对方节节败退。
姜凝再次意识到,她与像岑森泽这类辩手之间差距最大的地方在于知识的储存。他是文科生,无论因为自身兴趣还是学科学习的需求,都让他在日常大量历史、哲学类书籍。所以岑森泽一开口发言,就明显能听出他对问题的见解更深入、更偏僻入里。
自由辩四分钟他一个人站了将近三分钟,直到后面要准备结辩才没有再站起来发言。最终观景中学6-3获胜,岑森泽为本场比赛的最佳辩手,双杀闯入四分之一决赛。
朱永新一下场就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队长,说:“岑队,要练习多久才能有你这样的水平啊?”
岑森泽笑着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多打多总结,水平自然就会提升。而且我的水平也没有多高,你可以找更高水平的辩手制定目标。”
朱永新摇头说道:“师兄你现在的水平在我看来已经是可望不可及的了,让我再找更高水平的辩手制定目标也不能给我多大的动力。我先努力在明年这个时候能有师兄现在的实力吧!”
岑森泽看向不远处和他挥手告别的师大附中的队长,也笑着和她挥了挥,然后才对朱永新说:“这可不行,如果明年这个时候你的水平不能超越我,我们学校辩论队怎么向前发展呢?总得一届比一届好的不是吗?”
虽然这场比赛是他们获胜,但他刚刚在场上能够感觉到师大附中有两个低年级辩手水平是超出他们这个年级辩手的平均水准很高的,看来师大附中这一届找到了不少好苗子啊。
姜凝有一句没一句地听这二人聊天,走到候场室后立即掏出手机开机,看看有没有错过什么重要信息。从今天来到准备上场起,他们四个上场辩手的手机都关机塞到了书包里,岑森泽说这是以免他们分心。
微信的信息一加载出来,姜凝便惊得差点握不住手机。
中午十二点十分,霍望给她发消息说来了羊城,问她有机会能不能见见。
下午四点十五分,霍望说他现在在姜记门口排队。
[第一次来羊城我也不知道吃什么,之前在故宫听你的朋友们说过姜记是你家开的饭店,味道十分不错,我今晚便想来尝一尝。还没开市,门口居然就全是排队的人了,看来姜同学家饭店的菜一定很好吃。]
糟糕....霍望去姜记了,他与姜希琴遇上后要怎么办。
按道理他们四个人是肯定不能缺席今晚的饭局的,每场比赛后一起吃饭,缺谁都不能缺四个上场的辩手啊?
但姜凝现在迫不及待想要去姜记看看是什么情况,她对岑森泽说:“岑师兄,我家里忽然出了点事,我需要回去看看,今晚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大家吃得开心一点。”
岑森泽看到姜凝拿出手机后便脸色不对,现在眼里全是焦急,便知道她确实是有急事要处理。他赶紧放人说道:“好的好的,那你路上小心一点。回到家在群里给我们发个信息。”
“好,那我先走了。大家明天见!”刚说完,姜凝便打开约车程序约车到姜记,背上包快步往师大附中大门方向走。
等姜凝赶到姜记时,前台那边明显气氛不对,她环顾大堂一圈并没有看到霍望,不知道是已经走了还是在二楼用餐。
姜希琴在给顾客收钱,今天的脸上没有往日里热情的笑容。
这名顾客也是老顾客了,一边扫码一边对姜希琴说:“老板别不开心啦,一点小事而已!你看看今晚这店里人多得哦,一晚不知道能赚多少,是我得开心死。”
姜希琴面带歉意地对他笑了笑:“抱歉啊,刚刚真是见笑,影响你今晚吃饭的心情了。下次来给你打七折。”
老顾客无所谓地说道:“哎!这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都这么熟了还说这些。”他扭头看到姜凝站在一旁,说道:“姜老板,这是不是你女儿啊?好久没见过了,怎么出落得这么漂亮。”
姜希琴这才看到姜凝,她对姜凝说:“这是李伯伯,叫人。”因为有人夸自己的女儿,她眼里才染上一点笑意。
三个人又寒暄了一会儿这位老顾客才离开。今天这来吃饭的时间选得好啊!花一份的钱,既吃了饭,又吃了瓜。
不知道真的是姜老板的母亲老眼昏花认错了人,还是她前夫回来吃回头草咯!
时间倒回一个半小时前。
轮到霍望进来用餐时恰好空了两张二人桌,一张二人桌在窗边,一张就在前台旁边。正常来说肯定是窗边这个座位好,但经过刚刚那位碎花裙姑娘的“宣扬”,外面排队的人基本都知道有位刚受国家表彰的教授来吃饭了。
如果霍望选了窗边的座位,他毫不怀疑自己整顿饭都会被在门口排队的人透着窗户看着吃,这想想都觉得没有食欲。于是他主动选了前台旁边的那张桌子。
霍望坐下后,本来是新来的暑期工小卢给她点单的,罗珍虹把小卢叫过来,让她负责别的几张桌子,自己去给霍望点单。
田心语说霍望来了姜记吃饭时,罗珍虹惊讶的心情不亚于姜希琴。姜记是在他音信全无地消失后才开的,所以今天是真的这么凑巧,他来羊城旅游吃顿饭都选中姜记呢,还是这个男人打听到了姜记老板是姜希琴,特意回来找她的。
罗珍虹把菜单递给霍望,霍望接过后细细翻看了一次,菜单上的每一道菜看上去都令人很有食欲,但自己只有一个人,应该吃不了几道菜。他随意指了几道比较清淡的招牌。
霍望把菜单合上递给罗珍虹,看她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以为也是因为自己那西北研究所研究员的身份,和善地对他笑了笑。
他是完全没有认出自己?罗珍虹心中波澜四起,不会吧,自己这十多年的变化有这么大吗?
“是需要先付款吗?”看罗珍虹还站在原地,霍望微微抬头问道。
罗珍虹急忙回过神来:“不是的,用完餐后到前台结账就行。”然后拿着单子交给后厨。反正他等会给钱时肯定会见到姜希琴的,认不出自己总不能认不出姜希琴吧?到时候便能知道霍望来这是故意的还是真的就这么巧。
霍望脑海里在想姜凝的事,啪一下把包装消毒后的碗的塑料膜戳破撕开后,他向碗和杯里倒入茶水清洗碗筷。
等他回过神来,碗筷已经清洗过一次,脏水也已经倒入桌面上的透明小盆里了。
所以为什么他会这样清洗碗筷?明明在北京时他从来没有这个习惯的。难道是刚刚在排队时透过窗子看到那些本地人吃饭前都是这样做的,自己就下意识模仿了?
罗珍虹走过来收谢愈知的废水小盆,却忽然被霍望叫住。
他刚刚在想,姜凝算是这家店的少东家,那问问个员工说不定会知道她的一些情况,万一姜凝真的持续不回信息也能得到一点消息。
真是情势调转啊,当时在北京是姜凝想方设法要打听他的消息,现在轮到自己想方设法要打听姜凝的消息了。
霍望温和地问道:“不好意思,冒昧问一句老板的小孩是叫作姜凝吗?”
罗珍虹拿盆的手一颤,他是特意来的?!但是为什么他不直接找姜希琴要找姜凝?而且他是怎么知道孩子已经改姓姜了的,他们从来没有和姜凝奶奶那边说过这件事。
难道霍望是想来争回孩子的?
见她面色严肃,霍望也反应过来自己这样问太严肃,容易让人误会自己对人小孩图谋不轨。一个大男人忽然上来打听人女孩子,无论这个男人有着怎样的身份,总是会让女孩子的亲友感到些许担心的。
他赶紧对罗珍虹解释说:“我是姜凝参加暑假清华夏令营的老师,是想找她来问点事的,如果你担心我可以让你看我的证件。”
此时变故突发,他身后挨了狠狠的一拐杖:“你还敢回来?还想找姜凝干嘛,给我滚出姜记!”
“霍教授!”
“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大厅用餐的顾客听到后都唰一下转过头来看这一桌发生了什么。
霍望背后曾经受过伤,痛觉神经更加敏感,被打了一拐杖后倒吸一口凉气,腾一下转身站起来,看到是一个拄着拐杖大口大口喘气的老太太,脸色发青,显然被气得不轻的样子。
他也不可能对一个老人动手,只能旁边走几步以免她再次发难。
姜希琴赶紧跑过来拉住姜外婆:“妈,你干什么!”
姜外婆气得甚至也想给她一拐杖,但看到女儿瘦削的肩膀,还是没有将这拐杖挥出去。
她今天恰好来姜记附近办点事,便想来姜希琴的店里看看,听说姜记最近又是装修又是扩建的,自己还一次都没来看过呢。
但她刚走到门口,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姜外婆还担心自己是老眼昏花,特意带上老花镜看了他一分钟,确定真的是霍柏成这个家伙。走近一听,他居然在问罗珍虹姜凝的事?
姜外婆指着焦急不已的姜希琴骂道:“你果然还是惦记着这人,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姜希琴立即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摇摇头对姜外婆说:“妈,我不认识他,他不是霍柏成。”无论他是不是,现在的情形和姜外婆说他不是霍柏成显然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你还要骗我是不是!”姜外婆更加生气地吼道。
姜希琴深吸一口气,镇静说道:“可能只是长得像而已,我们真的不认识,不信你问问他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霍望自然明白现在的争端是因自己而起,不然他怎么会莫名其妙挨上一棍,可他们讲的话自己却完全不明白。所以是自己长得很像这位老板的故人?...还是,自己曾经就是她的故人呢?
“阿姨您好,我叫霍望,我确实不知道老板的名字。”
姜外婆看霍望脸上的茫然不似作伪,也逐渐冷静下来。或许真的是自己认错了?
姜希琴立即趁这时打圆场,她向霍望道歉说:“真的很对不起,我妈认错人了。不如您先上二楼包间坐一会缓一缓,如果等会您需要去医院检查的话我们会全权负责的。”
然后她又扬起笑对明里暗里看着这张桌子发生了什么的大厅用餐的客人说道:“很抱歉打扰大家用餐了,我妈刚刚认错了人导致和这桌客人发生了一点小误会。今天大厅的顾客全部八折以示补偿!”
看热闹的人看到没热闹可以看的,纷纷惋惜地把注意力回到自己餐桌的饭菜上,当然,也有想要安静吃饭的人庆幸总算是结束了。不过无论如何,能够享受今晚的八折还是让在场的顾客们没有因此产生什么抵触情绪的。
姜希琴又把姜外婆搀扶到前台旁,解释了一通,好声好气地把人送走了。
唉,今晚都什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