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揽月】是流氓么(1/1)
遑论整个临江都在他哥眼皮子底下,他想干点什么别的都难,谁还能把他当猪仔卖了?
只是他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怎的,看着她的脸就突然变了味:“你长得也不是一张坏人脸。”
他一脸严肃又无奈,原以为他会嘣出什么话来,不想却是这么一句。
颜之一时没忍住,哈哈笑出了声。
郁弛渡一脸郁闷,顿然想抽自己几个大嘴巴子,他怎么说话变成这样了。
“你刚刚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笑够了劲,颜之缓了缓,只觉自己的脸都笑得有些抽筋了。
“嗯?”
“就是刚刚你说不想回去的话。”
她这话音方落,郁弛渡顿然回想起方才的事,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自己丟脸丢大了,刚刚才放下的尴尬劲转瞬又浮上心头。
他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他素来不爱和人袒露心思,更何况是家里的那些破事,顿了顿,便想着胡乱扯上一句掩饰过去。
不想下一秒,却听得她淡声道:“是有关家里的事吧!”
真真是一击即中。
他正想着该如何回她这话时,颜之又道:“看起来再和谐的家庭都会有一堆破事,所以很多事,你要是不想干,就得反抗到底,否则你妥协了这回,往后所有事可都由不得你了。”
她说得云淡风轻,言及此,又转首朝他笑了笑:“当然啦,这一切的基本是在遵循律法的前提下。”
她此言,他又怎会不知?
当年若非他坚持,他亦不能来到华院,更不能走向世界一展自己的抱负和才华。
郁弛渡叹了口气:“我知道,要是真这么做了,总觉得有些不道德。”
“扑哧!”
颜之笑出声,“狗屁的道德,你是不是对这词有误解?你一没辱骂谁,二没侵犯谁,三没失信谁,怎么就不道德了?你按自己的所思所想去做了,在别人眼里顶多也就是叛逆了点。当然啦,你要是在乎别人的风评,这话当我没说。”
郁弛渡被她这话怼得无言以对。
“风评”这种东西,从来不在他的衡量之内。况且他此前硬要到华院去,已是他哥对他最大的宽容了。
当然这并非是在他的重要考量之内,最主要的还是池璟时常在他身边哭诉他哥有多难多难,他若还不回,未免显得他太自私了些。
“我并不是在乎这些,只是我哥活得太艰难。一直以来都是他庇护着我长大,我毕业之后要是不回去,那就真的没人帮他了。”
颜之不知何时嗑起了瓜子,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便直言道:“你父母不在了么?”
“嗯。很久以前就不在了。”
“那刚才那些话当我没说,唯一的亲人比什么事都重要。”
闻得她这话,郁弛渡忍不住侧首望向身旁人。
她鬓边的碎发随风扬起,微挺的鼻梁下,绛唇轻巧又夺目,面色在夕阳的映照下晕出一层淡淡的粉红,神情上瞧着有些淡漠,却不知为何,他满眼瞧去,总感觉里头透出一丝落寞。
忽然觉得她也没像方才所见的那般邋遢。
顶多也就是头发乱了些。
人嘛,长得还算可以。
瞧着瞧着,他不觉有些口渴。
忽地意识到自己身体上的异样,他心下大惊,连忙把头别回去,为掩饰尴尬仰了仰头。
他是流氓么?
凉凉的风拂在面上,半晌后才把他身上的燥热渐渐褪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淡声道:“我知道,所以不管愿不愿意,想或不想,我都得回去。”
“既然是无解的问题,那你烦它作什么?”颜之站起身,往回去背上画板和画架,一面道,“天快黑了,这山上可没有灯,所以我们得赶在天黑前下山才行。”
她抬眸,朝他邀约:“你要不要一起走?”
郁弛渡微怔,顿了半秒,却回:“好。”
山上的风实在太舒服了,他本来还想再多待会,可听到她邀自己一块走,原要出口婉拒的话却单单汇成了一个“好”字。
他这是......对着一个才认识不到半天的人,变神经了么?
下到半山腰时,天已经微微暗下来了,为了安全着想,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直至下到山脚,都一路无言。
眼瞧着她转身就要走,似无半点要和他打个招呼再回去的意思,他忙轻咳了声,朝她喊了句:“要不要留个联系方式?”
颜之微怔,回过头,望向他的表情就仿佛他是说了很奇怪的话一样。
郁弛渡慌忙解释:“我......我是觉得和你还挺聊得来的。”
他那话音方落,空气仿佛凝固了两秒,对面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后,方随手从包里抽着一张便利贴,一面道:“我微信和QQ都很少用,你要是有急事,可以打我这个电话。”
郁弛渡接过那张小纸条。
意思就是说,必须得有急事才能打她的电话咯!
想到这,他心里就有些不爽。
下一秒,他抬眸望向她,脑子像抽风似地忽然发问:“没事可以打吗?”
“......”
她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错愕。
顿了顿,颜之道:“闲聊还是算了。”
可这话一说完,她似想到了什么,又继而道:“不过你要有什么过于郁闷的事,倒是可以打过来。毕竟救人一命的事,我还是乐意的。”
“......”
她这是把他当成会得抑郁,然后自杀的精神小伙了么?她从哪里会得出这种结论?
虽是这般想,可他还是扬唇微微笑道:“好。”
言及此,颜之又嘱咐了句:“但晚上九点后不要打过来,我九点后就睡了。”
郁弛渡闻言,面露惊讶之色:“你一向都这么早睡的么?”
“无聊就睡了呗。”
“先走了。”
她把包背好,扛起画架,侧身和他道了句后,还没等他说声“好”,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郁弛渡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不觉捏紧了手里的纸条,喃喃:“给出的理由还真是随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