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新的命运（1/1）
纪慕言撕了自己剩余的外衣做成布条包住胸部，然后束起头发做发冠，变成了男子的样子。
若风背对着纪慕言坐在草地上，纪慕言要他转头，他却不动，只有尾巴拍打着地面。
“好了。”
纪慕言自己走到若风面前，“像男人吗？”
若风认真打量了纪慕言两回合，摇头：“不像，身形、面容都不似男子。”
纪慕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瞪若风：“那你去。”
若风摇头：“我不去。”
纪慕言哼了一声，“破罐子破摔了。”说完转身离开。
她以为事情会很困难，但进展却非常顺利。
她来到木屋，发现附妖还在，变成了人形。
她坐在水中央，旁边是枯败的荷花，脚下是平静的死水，她与水融为一体，美丽而凋萎。
纪慕言的脚步惊动了附妖，她转身看向纪慕言。
附妖站起来问：“你是谁？”
纪慕言发现附妖不认识她了。
这样反而好，省得纪慕言解释为什么和之前的“姑娘”长得一样。
“我是书生。”纪慕言淡然地看着附妖。
她计划好了下一步：如果附妖发现她女扮男装，她会立刻离开；如果没有发现，她会自称书生。
在驭妖谷，女妖爱上书生并不常见。
纪慕言在驭妖谷读了很多书，对书生和女妖的故事了如指掌。
纪慕言装作害羞，继续说，“我远远看见姑娘独自在此，被……被你吸引过来了。”
附妖皱眉，好奇地打量着纪慕言。
纪慕言心想不好了，自己真是愚蠢，女扮男装的谎言不可能那么容易得逞……
附妖长时间地仔细打量纪慕言。
纪慕言以为自己要被打了，但附妖突然开口：“书生是什么？你为什么在这里？为什么被我吸引？”
问了这么多问题，却没有一个是关于纪慕言的性别的。
纪慕言没想到附妖竟然相信了这个谎言。
但是这位安静的附妖好像是个智力有限的孩子，她提出的问题也出乎纪慕言的意料。
纪慕言慢慢地靠近附妖，发现她没有反抗后，走到潭水边，直视着她说：“书生就是读书的人。
我闯入了这个地方，看到你独自在这里，神情忧愁，好像有心事？”
如果要让一个受过伤的女子动心，就要先了解她，了解她的过去和为什么对感情失望，然后针对性地对待。
青羽鸾鸟和无常圣者之间的恩怨已经过去了百年，世间几乎没有人知道，只有附妖自己能解释清楚。
附妖沉思片刻后，望向纪慕言，眼中有几分痴状：“我被一个驭妖师宁若初骗了。”
纪慕言静静等待她说下去。
附妖继续说：“宁若初是个厉害的驭妖师，一开始，他想除掉我，我们打了一架，两败俱伤，掉入山谷……”
附妖目光离开纪慕言，转头四望：“那山谷和这里很像，有草有花，有废弃的木屋，有一条小溪，汇成了一潭水。”
纪慕言环视四周，这是青羽鸾鸟住了百年的地方，是她自己用阵眼潭水中的力量塑造而成。
纪慕言想，这地方应该不是和当初那个山谷“很像”而已，应该是一模一样。
“谷中有猛兽，我们合力击杀后，他喜欢上了我，我也喜欢上了他。
但我是妖，他是驭妖师……”
纪慕言明白，这样的关系即便在驭妖师自由的时代也是不被接受的。
驭妖师本就是为驭妖而生。
“后来，我们离开了山谷，我回了我的地方，他去了他的师门，但数年后，他的师门要杀猫妖王之子离殊……”附妖顿了顿，纪慕言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也微微一怔。
百年前，猫妖王横行，伤害了很多人。
驭妖师们努力合力制伏了他并斩于沙棘山，消失在世间。
猫妖王的子嗣被诛杀了，只剩下猫妖王的幼子一直未被找到。
历代驭妖师的记录中没有关于猫妖王后代的记载。
纪慕言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个幼子就是离殊。
离殊的力量非凡，之前在驭妖谷的战斗中展现出来极为强大，这或许和猫妖王的血脉有关。
附妖说：“他们要杀离殊，但是我救了他，我一直保护着他。
因为这个，他们要杀我，甚至宁若初也要杀我。”
说到这，附妖的眼中开始有泪水：“我以为他和其他驭妖师不一样，我和他解释我和离殊只杀那些伤害我们的坏人，他却不信。
他假装相信我，把我带到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设下了十方阵把我封印起来，他……把我封印了…”
附妖的泪水不停地流下来，水面再次涟漪。
“宁若初！”她对天大声喊道，“你说过会来陪我封印的！为什么？为什么！”
纪慕言恍然大悟，原来青姬的不甘是因为无常圣者并没有陪她一起被封印。
无常圣者宁若初在成就十方阵的那一刻就已经去世了啊。
她…难道一直不知道吗…
“百年的囚禁，百年的孤独！为什么你不来！为什么还不来！”
纪慕言嘴角抽动了一下，眼前的真相竟让她有些无言以对。
纪慕言想了一下，觉得告诉附妖宁若初已经死了可能不是个好主意。
如果没有解除她的情绪，反而会让她更加激动，问题会更麻烦。
附妖越来越激动，潭水再次翻腾。
纪慕言迅速退开，鸾鸟再次鸣叫时，她已经走在回去找若风的路上。
她回头看了一眼小院，这次附妖没有再破坏周围，只是呜咽着，仿佛在向无边的天空发问，质问那个无法回答的故人。
纪慕言皱着眉头回来，若风问她：“被发现了吗？” “没有。
但事情有点变化。”纪慕言盘腿坐在若风面前，“我觉得我不能再扮书生了，应该换个人物。” “你要扮谁？” “无常圣者，宁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