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指责（1/1）

第二天一早。

六个小孩跪在老村长家的院子，都在低声抽咽着。

他们面前摆着一副棺材，棺材里面没有尸体，摆放的是陈小杰生前的衣物，棺材盖子斜横在上面没盖上。

从昨天下午加一夜，八个熟水性的叔伯下水，未捞到陈小杰的尸体。

村长一家扶在棺材边上有气无力地哭着：“我的小杰呀，还我的小杰呀！”

老村长早已哭晕被背回房间。

陈幕云的爸爸陈建国，气不过，用竹条抽打着陈慕云，陈幕云忍着疼痛跪着挨打，流着泪一声不吭。

旁边站着的大人没有一个阻拦，只有陈家佳和她妈妈，哭求着阻拦。

“孩他爸，可以了，别打了。”

“爸，不要打了，不要打哥了。”

沉闷的抽打声引来人群不忍的目光，但谁也不敢出声劝解，毕竟出了人命。

姜定风从小没被打过，听着那声音都觉得疼，她扭头看到陈建国那咬牙的模样，不由得浑身一颤，愤怒失去理智下的手，这得被抽得多疼呀。

突然她的目光对上陈家佳的目光，陈家佳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站起来，咬牙指着姜定风说，“不能全怪我哥，是她，是姜定风带着傻···陈小杰去水边的。”她哭着又跪下扯着陈建国抽打的手，抱住并哭道：“他俩一起掉下水的，哥还去救他们了呀。”

陈建国停下动作，红着眼，两行清泪流出来，悲嚎了一句：“你们这些惹事精，这可咋整呀！”

姜定风原以为这件事跟她没多大关系的，但陈家佳这么一说，好像陈小杰落水真是因她而起的。

她也不知道陈小杰怎么跟着她去水边的，但真不是她带他去水边的。

陈小杰的溺水而亡她虽然感到很愧疚与难过，但内心在反驳着：他不是因我而落水的，我也是想救他才被带下水里的。

姜定风低着头，感受到所以人的眼光朝她射来，呆楞一会才想起要用嘴去解释。

姜定风慌忙摇着头，泪水随她摆头滴到裤子上。泪水怎么擦也止不住，她边擦鼻涕眼泪边向众人解释道：“不是，我......我没有带他，我正在洗手......他趴在我旁边洗手，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掉下去的，不是我，不是我们。”

姜定风害怕所有人都认为是她害死了陈小杰，但是陈幕云救了她，她反驳辩解，觉得就会把责任推给他，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要怎么解释。

外婆昨天下午回来听了姜定风讲的大概经过后，让黑豆陪着她，就跟着村民去水库找尸体，一夜未回，早上才回来领姜定风过来。

外婆一脸疲惫地来到姜定风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让她不要慌。

见外婆在身旁，姜定风委屈得哭得更凶。

“是你，就是你，陈小杰就是跟着你去洗手，才让他掉下去的。”陈家佳过来推了姜定风一把。

外婆呵斥陈家佳别动手，他爸也把她拉回去。

陈小杰尸首未找到，讨论声，哭声，争执声，人群里一时乱哄哄的。

杂七杂八的声音像催眠曲，姜定风大脑放空，眼神飘忽，此刻只有心中对自己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知道，我不怪你们。”

一道不属于她的声音的声音传到耳朵，不，不是经过耳朵，而是直接进入她的脑海。

姜定风惊回了神，焦点回到院子的棺材上，棺材没变，大人还在乱糟糟的讨论，右手边是抽噎的瘦竹竿兄弟俩，左边是胖子，和陈家佳挨着后背受伤的陈慕云。

姜定风心中一片茫然，这是谁的声音？电白似的声音陌生，她没听过。院里人气旺，没见有奇怪的人。

争执的大人一直得不出解决的方案，外婆提议让他们这些小孩先离开。

姜定风带着疑惑，心情低落地回到家里，任由黑豆对她摇尾巴，舔她的手，她都没有反应，只顾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地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