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章 沈帝陨落（1/1）
“沈默，我找到了！”
一身白袍的白无涯闯入沈帝宫，修炼数万载情绪早已无法被外界所影响的他面上却带着如狂的喜色。
“无涯，何事如此高兴，我已经有近数万年没有见到你脸上出现这般神情，想来确应是大喜事了，说来听听。”
同样一袭白衣的沈默深邃的眼中带着一丝好奇，嘴角挂着一抹微笑，柔声问道。
“我们兄弟已经停留在此境界已逾万载，想尽办法始终无法找到更进一步的道路。而今日我以沈界气运为引全力运转窥天诀，勉强窥得一丝天机，寻找到了更进一步的办法。”
白无涯压抑不住眉目间的狂喜，坐在蒲团上。
闻言，沈默脸上的好奇之色更甚，同样也染上了一丝喜悦。
沈默和白无涯是修行路上结识的道友。
原本此界并不叫做沈界，而是一处由魔头统治的界域，在魔头的统治下，此界民不聊生，终究涌现出了一批又一批反抗之人，希望推翻魔君的统治，建立新界。
沈默和白无涯就是这些人当中最有天赋的二人。
在推翻魔界的道路上，二人结为兄弟，在同生共死无数次后将魔头封印在如今的沈帝宫下，并将魔界重新以兄长沈默之名建立。
沈默为掌管一界的沈帝，而作为兄弟的白无涯则辅助兄长共同治理，被尊称为白帝。
沈帝以仁义闻于界民，为人亲和，无论是对待普通农夫抑或是一城之长，皆一视同仁温和相待。
一头飘逸的长发，剑眉星目中带着帝尊的威严，一袭白袍以及时刻带着的微笑，让他成为沈界中无数少女芳心暗许的对象。
而白帝则是以冷厉闻名，同样一袭白袍，同样俊美的面庞却带着让人望而生畏的冷漠，当然同样为帝的他，也有不少的追随者。
正如白无涯所说，兄弟二人掌管沈界已有万载，但境界却似乎已经走到底，尝尽所有办法却无寸进。
虽说二人掌管一界，无论对于此界还是界外，所有人见到二人都要尊称一声“帝尊”，安守一界似乎已经是最好的选择。
但兄弟二人终究非同常人，从最底层打拼到如今的他们认为在这之上肯定还会有更广袤的世界。
心中虽然喜悦，但终究是一界之主，养气功夫比白无涯更胜一筹。
没有说话，沈默给白无涯倒了一杯茶示意他说下去。
轻抿一口浓香四溢的茶，白无涯定了定神，开始讲述其窥得的那一丝天机......
“什么？你说要献祭全界的人为我二人突破，你疯了！这般行径与镇压在此宫下的魔头有何异？”
“万年前我们拯救此界于水深火热之中，此时你却叫我献祭我们亲手救下的他们，毁掉这一界？”
“这是我们亲手缔造的新界，你如何能做出如此灭绝人性之事！”
听完白无涯讲述的办法，原本涵养极好的沈默也忍不住大骂起来。
亲手从魔头手中救下此界，再亲手重新缔造此界，掌管此界万年，沈默已经对其有了深厚的感情，每有一人从此界死去都无异于割他的心头肉，此时却让他献祭全界，这是他绝对不可能答应的事情。
“沈默，我们已经困了万年，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献祭了也就献祭了，我们若是突破了，何须在意这些蝼蚁的死活？”
“到时候何必在意这一个沈界，千千万万个沈界我们也可以轻松收入囊中。更何况我们想要的，是更高的风景，你难道就不渴望吗？”
“白无涯，此界也有你的一部分，你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太让我失望了。我渴望更进一步，领略从未领略的风景，但若是为了修为更进一步而献祭全界，我宁愿永生永世困在此境界。”
“此事休要再提，我不可能同意，莫要因此影响我们兄弟二人的关系，你回吧！”
沈默挥袖转身，意念驱使沈帝宫的门打开，不再看白无涯一眼。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一柄锋利的剑悄无声息地洞穿了沈默的身体。
沈默低下头，看着从自己胸口穿出却又不沾一丝血的神剑，一种难以言说的失望、愤怒以及难以置信涌上心头。
“既然如此，你也不必再活着了，更高处的风景就由弟弟我替你看吧。”说着将剑抽出，通体流光的神剑光芒闪烁，似是在为饮血感到喜悦。
沈默似是无法支撑住身体，重重地跪在了地上，艰难转过头，那张无比神俊的脸上带着挥之不去的悲哀和一丝愤怒。
他没有想到，与自己出生入死的最亲近最信任的兄弟居然要为了修为更进一步而杀他。
沈默尝试运功疗伤却发现自己帝境的灵气竟丝毫无法运转。
“这是...”
“九天逝神大咒...”
“看来你早就做好准备了，九天逝神大咒需要千载方可炼成一道，今天只要我不同意你就会马上杀了我。”
白无涯闻言大笑。
“沈默，其实不管你今天同不同意，我都会杀了你。”
“献祭一界只能够我一个人晋升。至于你，就安心死去吧。”
“放心吧，献祭大阵需要千载才能准备完成，也就是说你沈帝最爱的蝼蚁们还能苟活千年，这是对他们的恩赐了吧。”
说罢转身离去，不再理会跪倒在地的将死之人。
看着穿着与自己同样洁白无瑕的白袍的兄弟转身离去的背影，沈默眼中闪过一丝少有的狠戾。
“白无涯...我绝不能让此界毁于你手里！”
“同样的境界我们谁也杀不死谁，所以你只能用九天逝神大咒让我的修为肉身不断消逝直至化为尘土。”
“既然如此，与其让我的修为白白消逝，那我就用我余下的一切博取一个复仇的机会。等着我...白无涯。”
情感...
今生我就是因为太过信任身边之人才落得如此下场，既如此，封印之。
记忆...
初生的我还无法承受这万年帝尊的记忆，那就封印在此玉佩中吧，待我筑基之时自动解封。
恢复记忆后，便可以存在玉佩中剩余的灵力引导灵气入体让我瞬间重回帝境。”
想罢，一缕神光随着一枚玉佩从虚空遁走。
而沈默的肉身也渐渐化成一地闪耀的银沙，随风散去...
沈界的所有人突然好像意识到什么，不约而同停下手上的工作，抬头望向沈帝宫的方向，心脏似乎一下子被攥紧传来一阵阵心痛，眼泪不由自主地滴落到地上。
而已经走出沈帝宫的白无涯也感受到了什么，抬头望着天上突然飘下的雪花。
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但仔细感知却又无法得之真切。
自嘲一笑，沈默已经死了，这世上对我产生威胁的人已经不存在了，我又何必担心。
运转法决，传声全界：
“沈帝寿元已尽，随风而去，今日起沈界将由我白无涯掌管，更界名为白界。”
无论是山野村夫，或是州县掌管，经商的、耕地的、乞讨的、卖艺的听闻此言，望着沈帝宫的方向俱痛哭流涕。
沈默多年的治理，让全界都安居乐业，再也不复从前被魔头统治的地狱，所有人都对这位白衣胜雪爱民如子的帝尊心怀感激。
雪亦越下越大，全界都染成了白色，似是在为沈帝送别...
又或是为沈帝的“寿元已尽”感到惋惜。
唯独沈帝宫中那件白袍上的一抹猩红的牡丹醒目而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