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御剑行（1/1）

休息了两天之后，已经恢复精气神的云钰最后一次对着山河入梦认认真真的记住撤退的路线，然后深吸一口气施展御剑术将踏雪剑悬空横在脚边。

高靖舒眉头紧蹙地看着这一幕，云钰冲他得意洋洋地挑了挑眉毛，轻轻一跳就稳稳地站在了剑身上：“你快上来试一试。”

高靖舒围着那柄悬浮在脚边的踏雪剑看了又看，一贯自恃剑术天赋惊人的天枢阁主心虚地干咳了几声，磨磨唧唧好半天才终于抬起一只脚踩了上去。

长剑还是稳稳地停在那里，也让高靖舒松了口气将另一只脚也踩了上去，将信将疑的问：“真的不会掉下来？”

云钰想起这次来星渊之前那次长达七天的昏迷，心虚的转过了脸。

高靖舒倒抽一口寒气，有种不好的预感。

“快点！”云钰憋着笑催促，手指轻轻的一勾，踏雪剑也跟着微微一动，仿佛有一阵奇妙的风掠过众人的脸颊，竟然真的慢慢往上飞了起来。

长剑不动的时候他还能勉强保持平衡，可长剑一动他差点一个趔趄直接栽下来。

云钰连忙一把抓住他，看他狼狈地摇摇晃晃，又好笑又不敢真的笑出声，捏着鼻子挖苦：“哎呀，阁主大人可得抓紧我，御剑术飞的可高了，要是从天上掉下去我可没本事再把你捡回来！”

高靖舒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没想到自己出师未捷就被御剑术给难倒了，再看她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此刻的云钰心情反而是大好，谁让这个狐狸精一样的天枢阁主天天在她面前阴阳怪气地晃来晃去，这会终于找到机会报复，她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

高靖舒好不容易站稳，没等松口气踏雪剑一个加速直接窜上了云层。

还没准备好的高靖舒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消失在众人的视野。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白湮才立刻转身跑向了另一边的院子，伸手摸了摸大狐狸的肚子，自言自语地嘟囔：“昭昭，昭昭，快起来别睡懒觉了！你本来就跑得慢，现在长胖了一大圈，再不出发要来不及了，昭昭，人命关天，你可得加把劲跑快一点啊！”

大狐狸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地呆望着主人。

白湮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挂在它的脖子上，然后直接跳到了它背上好声好气地哄着：“这是你最爱吃的，是用羲和花的花蜜做的糖果，我给你做了好多，够你吃一路了，快出发吧。”

与此同时，踏雪剑一下子从温暖的深山雪谷飞入寒风刺骨的高空，高靖舒被吹得风中凌乱，连惨叫声都彻底喊不出来了。

耳边传来了云钰放肆的大笑声：“狐狸狐狸！你是不是害怕啊？”

“闭嘴！”高靖舒没好气地骂了一句，他想抓住身前这个一脸坏笑的女人，又有点拉不下脸面。

云钰用余光瞄了一眼身后铁青着脸的高靖舒，气定神闲地提醒：“我要加速喽，别被风卷下去。”

高靖舒翻了个白眼，果然听见了一声嘿嘿嘿的坏笑，但是现在的情形显然不允许他逞强，索性心一横直接抱住了云钰的腰。

“啊……”这下反倒是没准备好的云钰发出一连串凄惨的哀嚎，御剑术失去控制直接俯冲坠落了几百米后才艰难地恢复平衡。

高靖舒被她吓得脸都青了，骂道：“你到底行不行？”

“谁让你突然抱我的！我是让你抓紧、抓紧懂不懂？”云钰红着脸语无伦次，“你快放手！狐狸精！”

“放手就摔下去了！”高靖舒哪里还顾得上男女有别，这种时候他怎么也得厚着脸皮死死抱住不撒手。

云钰悻悻地瞄了一眼站在她身后的高靖舒，没等她找理由埋怨几句的时候忽然听见远方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

高靖舒立刻反应过来，视线的尽头处，几只鸾鸟被动静吸引正在朝这边飞来：“是朱王的鸾鸟，都提醒过你不要在天上乱飞了！快走，别惊动它们！”

云钰只看到一片五彩斑斓，是鸟儿的羽翼折射着头顶的稀疏的阳光反照出来的光晕，真的和她小时候看过的朱雀神鸟图极为相似。

高靖舒恨铁不成钢地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脑门：“还看，快跑啊，不要命了？”

云钰一个激灵回过神来，赶紧调整好平衡躲入云层里，鸾鸟在几十米外的地方和他们惊险地擦肩而过，飞出不过百米又齐刷刷地掉头紧盯着这片云看个不停。

高靖舒在寒风里惊出一头冷汗，数着五彩鸾鸟的数量从怀中落下三柄银色飞刀——实在不行只能杀了，事后惊动朱王总好过现在就暴露行迹。

“别冲动。”云钰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瞬间冷静下来，压低声音，“放心，交给我吧。”

踏雪剑真的不再摇晃，甚至在鸾鸟冲进来的刹那间悄无声息地下降避开了对方的路线，云钰半蹲着身子，一只手搭在剑身上，是在用扩撒的剑气精准地捕捉鸾鸟的动作进行躲避。

几番找寻之后，三只鸾鸟一无所获地飞出云层，往远方继续巡逻去了。

“好险。”云钰终于松了口气。

“看不出来，你还是有点本事的嘛。”高靖舒终于对这个聒噪的女人刮目相看，刚才被三只鸾鸟上下左右地搜捕，几次他都感觉对方的羽翼几乎是贴着鼻尖掠过，甚至都能清楚地嗅到特殊的火焰气息，然而踏雪剑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在云雾里窜动，直到鸾鸟放下戒备离开，他们也没有暴露踪迹。

“那当然。”云钰一点都不谦逊地龇牙笑了，“要不是带着你这个拖油瓶，我能在它们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根本不用躲好不好。”

“啧。”高靖舒发出一声嫌弃的咋舌，心想着这家伙果然是半句话也不能夸，直接给她浇了一盆冷水，“少沾沾自喜，要不是你在天上乱打转我们也不会差点被鸾鸟发现，往那边飞，在到达望舒城之前，我要去看看北地的天柱坍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云钰懒得和他争辩，御剑术虽然快，但两个大活人还是必须吃饭睡觉才能保持精神，一直到第三天的深夜，两人才有惊无险的到达北方天柱附近。

她从月光里隐约看到了远方架起帝都羲和城的神秘天柱，情不自禁地发出感叹：“好高。”

“先落地。”高靖舒显然比她紧张得多，云钰连忙点头照做，两人落在一片茂密的古树林里，看着前方问道：“那个就是北方天柱吗？不是说它坍塌了，可我怎么看着还有那么高呢？”

“看情况应该是坍塌了一半吧，不过这已经是很严重的事了。”高靖舒找了个安全的位置远远地观察着，招呼她一起过来看，“那可不是普通的柱子，是初代四王引四灵神君的力量创造出来的四方天柱，你以为丢几个火药炸弹就能让它坍塌？真奇怪，到底谁这么大本事直接让它塌了一半？”

因为隔得很远，她只依稀地看见有密密麻麻的人马似乎在搬运货物，想起自己此行在海上遇到的那只商队，好奇地问道：“你看他们好像是在修补天柱哎，这东西塌了还能补吗？”

“当然不能，要不然玄王能被处死？”高靖舒虽也是一头雾水，“就算补也只是表面上的修复罢了，至少得让它看起来恢复完整，毕竟上面就是帝都羲和城，那些人最要面子了。”

云钰从地上捡了四根小树枝比画起来：“北方天柱一塌，上面的帝都城不会一起掉下来吧？”

“那倒不至于，除非一起塌了，不然没有那么大威力影响帝都。”高靖舒摇摇头，也捡了一块平平的石头给她做示范，“四根天柱分别位于四王封地的边缘，高度皆为一千丈，但羲和城其实并不是直接架在天柱上的。”

他将手里的石头往上稍微抬了一点，和云钰插好的小树枝隔开了一段距离：“从四方天柱到羲和城，中间还有三百丈的空隙，这个范围内交织着四灵神君的力量，羲和城其实是在这片空间之上建立的城市，除了皇室和四王，只有一些贵族和得到允许的人才能进入，否则就算你身手矫健地爬上天柱，也会被撕成碎片尸骨无存。”

云钰脑补着一个人徒手攀爬天柱的动作，不由打了个冷战：“爬上去……不太可能吧。”

高靖舒则不以为然地补充了一句，扫了一眼被她抱住的踏雪剑：“虽说没有御剑术这么厉害的飞行法术，但有不少昭昭那样连蹦带跳可以跑上去的灵兽。”

她不由又脑补了一下那只懒洋洋的大狐狸耀武扬威的画面，更加尴尬地咧了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