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八大王(1/1)
王友业眼睛一亮,兴奋道:“开厂子好呀,以后我爸当厂长,我当副厂长。”
“咱们这十里八乡,不缺果子,做罐头确实可以。”
王老汉也表示赞同。
“那咱就开厂,姐,你觉得咋样?”
王友业一脸希冀的望着王艳芬。
王艳芬面露纠结之色。
如果弟弟摆摊的话,她肯定是一万个不愿意,可这开厂子,她也没见有那个人开过,不晓得好不好,有没有大前途。
“我觉得不咋样,这李存希没安好心,憋着坏想把你们王家弄进牢里呢。”
白茂文突然插嘴。
王友业不满道:“姐夫,你不帮我说话就算了,也别随便诬陷希哥呀。”
“小舅子,你们接触的新闻太少,有些事不晓得,我给你讲一讲,你就知道李存希用心有多险恶了。”
白茂文挨着王老汉坐下,酝酿了一下措辞,开口道:“你们知道八大王么?”
王家三口人摇了摇头。
八十年代信息闭塞,文盲又多,报纸普及率也并不高,别说农村了,就是京城许多人也不晓得八大王。
白茂文冷笑着说道:“这八大王是南方八个投机倒把份子,就因为私自开了工厂,全被抓了起来,到现在还坐牢呢,所以说,李存希是想诱骗你们王家开厂,让你们全家坐牢,这样,他就不用给友业找工作了。”
王艳芬听完看向李存希,怒声质问:“李存希,白茂文说的是不是真的。”
“八大王这事的确是真的。”
李存希回答。
不过白老二应该也是一知半解,说的并不全对。
在81年,柳城那儿家庭作坊遍地生根,个体经济搞的很火热,可以说遍地是万元户,像他这样短时间,赚了十万,二十万的人也不在少数。
规模化的个体经济,必然冲击依靠垄断盈利的国有企业,而国有企业在81年,养活了数以百万的老百姓,以及给地方贡献了不菲的税收,乃是国之根本。
所以柳城便成了出头鸟,被上面重点关照,抓了八个较为突出的个体户,坐牢的坐牢,进学习班的进学习班,之后弄的柳城个体户人人自危,之后恐慌情绪蔓延到江南,工业产值逐年下降。
直到84年那位二次南巡之后,实行价格双轨制,定死了改革开放调子。
柳城新一代主官,敢为人先,为八大王平反,市场信心才逐步恢复,也是在那一年,江南人带着各类商品,涌入京城,成了第一代北漂,在京城续写了不少篇章。
所以,对他来说,市场空白只有一年,如果在这一年,不多积累一些资本,真搞不赢江南那些规模化的产业群。
“好你个李存希,你可真歹毒呀,就算不答应我提的条件,也没必要害我们一家去坐牢吧!!我告诉你,这事我一定会和白晓燕,还有白叔两口子说的,让他们知道你这个女婿,有多么阴险歹毒。”
王艳芬气的身子直打颤。
白茂文借机搂住王艳芬纤腰,安慰道:“艳芬,你放心,只要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的家人,至于李存希这个卑鄙小人,你等着吧,回家我就替你收拾他。”
“那你可一定得为我们做主。”
王艳芬可怜兮兮的望着白茂文。
白茂文心肝猛颤,连忙点头。
王友业上前问道:“希哥,你是不是有办法规避开厂被抓?”
李存希点头:“我打算投钱,让你们父子牵头与村民们,以村集体名义,开一个副食品加工作坊,你们父子俩占五成股,其余村民占五成,分红时,你们私下给我两成就行,其余三成算你们王家的。”
白茂文闻言继续挖苦:“呵呵,李存希脑子是不是有病,害我岳父一家还不够,还想拉着村民一起被抓么?”
李存希笑望向王艳芬:“我觉得你还是重新考虑一下终身大事,不然我怕你儿子生出来和他爹一样是个白痴。”
王艳芬尴尬无比,瞪了白茂文一眼:“不知道的事情,你就别乱说。”
城里人不晓得什么是集体企业,她这个农村人自然晓得。
毕竟他们这里最富有的大王庄,村里因为有个采石场,几乎家家都有电视机,村里人人在采石场上班,工资和国企工人差不多高,每逢过节,还组织旅游,可羡慕死其他村的人了。
有些村也想过开采石场,可上面卡着批文,压根不让采,想办其他企业,村里没钱不说,也没那个破例,只能种种果树,靠着上面征收发下的钱过日子,不过这两年,上面征收果子额度一个季度比一个季度低,卖又卖不掉,最后只能烂在地里,白瞎了一年的辛劳。
“话我已经撂这了,你们不用着急答复我,一起商量一下,天也不早了,我先回镇上住一晚上,明早再来听你们最终答复。”
李存希起身往外走去。
白茂文看了下这里环境,和那难闻的霉味,知道自己肯定住不惯,与王艳芬打了声招呼,追着李存希走了出去。
王艳芬关上院门,与爷俩商量起来。
一番争论之后。
一家人算是达成了共识,反正王友业年纪还小,可以先在这开厂忙活半年试试,如果有效益,那就继续干,没有的话。
王艳芬这个当姐姐的,再想办法把弟弟弄到京城。
不过这次回来。
她母亲肯定要弄到京城治病的,这点她也和白茂文通过气了。
清晨。
李存希和白茂文回到王家。
“考虑的怎么样?如果不愿意的话,那咱们就准备回京吧。”
王艳芬反问:“你打算投资给友业多少钱?”
“不超过一万块,而且这批钱,我不会一次性给。”
李存希回答。
王艳芬又问:“一万块,够开厂子么?”
李存希哭笑不得道:“大姐,你脑子能不能清醒一点,你月工资才三十块,现在就瞧不上一万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艳芬想要解释,但又不晓得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