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鱼死网破(1/1)
“你打算把我的夫人,带去哪?”
冷凌的声音乍然响起。
在场刚准备动手的人后背顿时蒙上一层冷汗,他们怯懦转头看去,见到来者,纷纷退让。
楼靳然驶着轮椅从外走来,身后跟着数名保镖,各个身强体壮,看起来便不好惹。
男人棱角分明的面庞蒙上阴霾,那双凤眼如同沉下一片墨色,深不见底。
“楼,楼少!”
方才还无比嚣张的杨帆寻慌了神,侧身让开道路,俯首:“您误会了,夜深,我只担心叶初,想亲自把她送回楼家而已。”
叶初的心,没由来地被稳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也缓慢松开。
还好楼靳然来了,否则她今日,怕是不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鸿门宴。
“是吗?”
楼靳然冷笑出声,看了眼慌张还未散的叶初,意味深长道:“既然是好心,怎么似乎,吓到了我夫人?”
“场上出了点差池!叶初兴许是刚才被吓到了!”
杨帆寻脸上扯着的笑意比哭还要难看,他深知自己几斤几两,怎可能招惹得起楼靳然这种大人物!哪怕他有手撕了叶初的心,也只能忍着!
“你也配直呼她的姓名?”楼靳然语调微扬,轻轻侧头。
“是!是楼少夫人!我僭越了!”
杨帆寻的声音发颤,身体抖个不停,弯腰低头,在身份悬殊的情况下他只能含垢忍辱,就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牢记住她的身份,下次别让我从你这脏嘴里,听到她的名字。”
楼靳然语气平缓淡然,却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威胁,他想要碾死杨帆寻,就像是碾死一只虫子似的,只不过,他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而已。
“我明白!”杨帆寻低三下四连忙回应,背后的衣衫早就被冷汗浸湿,他现在也顾不得自己的火了,只想让楼靳然赶紧带着叶初离开!
得到满意的答复,男人的视线才移到叶初身上:“夫人,走吧?”
叶初点头,迈开步子扶在轮椅把手上,推着楼靳然离开宴席。
车内。
楼靳然将一件外套丢在她身上,冷声道:“穿上,你要是出了岔子,爷爷会怪罪。”
还好他安排人盯紧了叶初,避免这女人闹出更大的麻烦。
“谢谢。”
抿了抿略显干涩的唇,叶初将外套披在身上,感到些许暖意,她才放松紧绷的身体。
楼靳然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她,柔顺的长发已经略显凌乱,那双不安的小手还紧握在一起,只是那张俊秀的脸庞,仍挂着不服输的倔强。
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她的那种场景,无论面对怎样的危险,她的脸上,总是不会出现丝毫慌张。
“倘若我没来,你打算怎么收场?”
话里,是调侃与试探的意思。
叶初皱眉,声音变的冰冷:“我敢来,自然有全身而退的办法。”
虽然杨帆寻狗急跳墙,但又不得不顾及着她如今的身份,就算一时气急,也总有冷静的时刻,他还不至于愚蠢到与楼家为敌。
楼靳然嘴角弧度更加明显,在他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显得更为邪肆。
“笑什么?”
叶初不解,话里带着些怒意。
“笑你的回答,从来不会让我失望。”
楼靳然看向窗外,沉默了许久才丢来一句不痛不痒的回答。
回到楼家时,已经很晚。
进门,王妈便端着一杯热牛奶走来递到叶初面前:“少夫人,老爷子特意吩咐,让您喝了暖暖身体。”
叶初勾了勾嘴角,苦涩的将杯子接过:“谢谢。”
冰冷的手这才缓解了些许,她习惯性地将碎发拢到耳后。
楼老爷子做事仔细,今天发生的一切,他老人家不会不知道,想必这杯早早就备好的牛奶,也包含着别的意思。
她没心情再想下去,喝净牛奶便推着楼靳然回到卧室。
“爷爷没有怪你,别多想。”
楼靳然扯下领带放在一旁,故作若无其事地提醒了一句。
从她失神的那一刻,他似乎就明白了这女人在想什么。
“嗯?”叶初挑眉,略显惊讶的看向他,随后又恢复正常:“原来楼少是会安慰人的。”
闻言,楼靳然瞬间后悔刚刚的关心,她这样不折不屈的女人,根本用不着旁人多余的安慰:“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识趣?”
叶初梳理着长发,轻笑着走进浴室抬高声音:“以前没有,但现在,有了。”
轮番洗漱,待楼靳然出来时,叶初正穿着真丝睡衣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翻看着一本不知名的古旧医书。
“楼靳然,你是可以站起来的吧?”
叶初视线盯着医术,话却对着一旁的男人问。
“嗯。”
男人淡漠回应,脸色却变得阴沉晦暗。
他当然可以站起来,只不过,却仅限于站起来罢了。
每次移动脚步,他的双腿就像是栓了巨石一般难以挪动,无疑是在提醒他,自己已经是个废人。
“让我帮你。”叶初长叹一口气,将医书规整的放在旁边,朝着他靠近。
“不需要。”厉声拒绝,楼靳然的眸底闪过不易察觉的失望。
他若一直没有尝试,起码心里还能宽慰自己有希望,可若尝试过,还没有气色,那对他而言,将会是难以跨越的打击。
“相信我。”叶初嘴角的笑意温柔且浅淡,手自顾自的扶向他的双腿,对准了穴位,她轻轻按压。
还没来得及推开她,楼靳然便察觉,双腿的木讷被一阵酥麻感取代,这种感觉,他并不抗拒,或许,叶初真的能帮他重新站起来。
按摩结束,叶初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我想象中严重。”
他双腿的经脉并没有被完全堵塞,只要多加按摩施针,迟早会与常人无异,但这个男人,却总是没理由地拒绝。
不等楼靳然开口秋后算账,叶初一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不用谢我了,就当是按摩的报酬吧!”
屋里的被子只剩床上这一套,她总不能还挤在沙发上挨冻吧?
被堵了话,楼靳然眉头紧蹙,盯着擅作主张的女人沉默许久,最终,他只能妥协,用抱枕划出明确的分界线,才安心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