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变化(1/1)
那汤喝着其实还不错,只是叶小尘这也是第一次煲猪胰汤,故而有些手生,等他多尝试了几次后味道就改善了许多,汤水滋润清甜,出乎意料的不错。连赵安月这个看着叶小尘第一次炖汤的人,硬着头皮喝了一碗后也直呼不错,说没想到那么臭的东西煲出来的汤竟然这么好喝!
好喝归好喝,但天天吃也让人头痛。
叶小尘为了十五在钱家酒楼的厨艺比试上拔得头筹,整日将这猪胰子变着花样的做,今天炖汤,明天熬粥,给小满的脸都吃苦了。
他为了得到更多的建议,也不仅仅祸害自家人,还叫赵安月端了半锅猪胰粥回去,在赵家挨个问口感。
赵树林是个吃不来细糠的,等叶小尘满心期待地问他口味怎么样的时候,这中年汉子已经将碗里的粥干完了,抹了一把嘴巴愣道:“味道?啊……什么味?肉味呗!”
再看他儿子赵安业,他在医道上小有所成,最近在村民心目中的地位也显著提高,各个喊他赵大夫呢。赵大夫品了品,慢悠悠说道:“这里面加了不少药材啊?黄芪、山药、薏苡仁?可真是下了血本!”
以及同样爱研究吃食的赵田氏,她好奇地问道:“味道不错啊!小尘,这猪胰你是怎么处理的?吃起来一点儿腥味都没有!”
叶小尘还来不及回答,赵安月已经抢了话头,急匆匆道:“娘!你是不知道!这东西可腥了!闻得人想吐!”
叶小尘笑了笑,然后将自己处理猪胰的法子告诉了赵田氏。这是他最近几天常做猪胰研究出来的法子,煲出来的汤比第一次更滋润鲜美,完全闻不到腥味。当然了,处理的过程中还是颇为艰难,一双手最艰难,叶小尘觉得这段时间家里的皂荚用得极快!
这时间一日一日过着,离钱家定好的厨艺比试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同时,离南山医馆义诊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
说来也巧,这两个时辰正好碰到一块了,都是这个月十五。
在此期间,四甲村又发生了一件可大可小的事情,柳家闺女柳若兰在自家上吊死了。
柳若兰是村里最漂亮的姑娘,未出嫁前有不少年轻汉子喜欢她、讨好她,哪怕她这次被人从县里赶回来,也仍有不少人热脸贴冷屁股,就想要哄美人一笑。可就是这个从前受人追捧的姑娘上吊死了,死得悄无声息的,她从前那些追求者也突然噤了声,毫无动静。
叶小尘倒是和赵家的人谈起过几句,是关于这个柳若兰的。
当时,他又做了新菜去讨教,正好和他们聊起这件事。
赵田氏是最嘴硬心软的人,她瞧不上柳若兰的行事作风,但人真死了又觉得可怜,提起也是叹气,“哎,这闺女儿也是叫家里人教坏的,这下是真毁了哟,可惜啊。”
赵安月最近已经搞清楚了王大根和柳若兰的事情,这两人当时搞在一起的时候王大根和杨禾可还没有和离!赵安月瞧不上这样的,连带着也不喜欢柳若兰,听到自己娘亲的话还撇嘴,不乐意地说道:“有什么好可惜的,是她自个儿不自爱,看上什么不好,竟然能看上王大根那样的!啧啧,脑子不好眼睛也不好。”
他哥哥在一旁闷头吃菜,将叶小尘送过来的一碟豆腐吃了个精光,忙里偷闲嘟囔道:“哎月儿少说两句吧,死者为大。”
赵安月一眼又瞪了过去,怒气冲冲道:“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喜欢她?”
赵安业连忙放下筷子,着急慌忙地摆手,尤其在发现自家爹娘也皱着眉看过来的时候更是慌了,“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我就随口说一句!确实是死了嘛,死人有什么好议论的。”
柳若兰是上吊死的,严格说起来其实是被家里逼死的。她父兄弟弟为了她打死了王大根,如今身陷囹吾恐怕难以脱身了,听说两个兄弟被罚了板子,老父亲还要被流放到边境,怕是要客死他乡了。
家里的男丁都是因为她蒙了难,她娘家人自然不肯放过她,尤其是她的嫂嫂和弟妹,平常受她恩惠不少,可现在全不记得了,你一言我一句把人往死路上逼。
她亲娘更狠,那亲女儿当仇人看,天天娼妇、贱货的辱骂。柳若兰到底是受不住了,再加上自己已经得了治不好的病,当天夜里就吊死在母亲的门前。
王大根好歹还有人收尸,她就更惨了,听说是一卷席子裹着丢进了山里,连埋都不乐意花钱请人埋。
赵田氏是个刀子嘴豆腐心,听村里人议论总忍不住觉得可怜,现在又念叨起来,“哎,这柳家不把女儿当人看的,也难怪教出来的姑娘不规矩,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叶小尘歪了歪头,疑惑地皱起眉毛,问道:“柳家对她、不好吗?我以前听说,柳家叔婶最疼女儿,一点儿重活儿都舍不得她做。”
赵田氏又叹了一口气,小声说道起来:“是对她好,不过不是当人一样对她好,是拿她当猪养呢,这猪可不得好吃好喝供着才能长膘卖个好价钱。”
“哎,你们不晓得,这柳丫头比你们都要大些,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丫头小时候不是这样的,活生生叫她爹娘养坏的!”
赵田氏开始讲八卦了,说起来眼睛炯炯有神,赵安月也托着腮,端出一副认真聆听的小模样。
“这丫头以前还不错,脾气也没这么坏,也不像现在这样爱钱。”
“她十四、五岁的时候其实和村里一个小汉子玩得好,年岁也相当,也都是快要成家的年纪了。那小汉子家里穷,吃了上顿没下顿,那时候柳丫头还从自家偷了馒头给他呢!结果这事被她娘晓得了,上门狠狠闹了一顿,她男人儿子把那小汉子打了一顿,说他偷鸡摸狗偷到他家头上了!啧啧啧,可怜的哦!当时这事闹得不小,村里好多人都知道,那小汉子的亲娘被气得一病不起,这两个年轻的此后也再也没有往来,又过了两年柳丫头就嫁到县里去了。”
这事发生的时候赵安月还小呢,指不定还坐在地里玩泥巴,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一时唏嘘不已,好奇地问道:“这汉子到底是谁啊?他现在怎么样了?娶妻了吗?”
赵田氏摇头,“谁晓得呢。那汉子娘亲的身体一直不好,病了两年没熬住还是走了,那时候柳丫头也已经嫁了出去,这汉子在村里没什么好牵挂的,说是出去跑商,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叶小尘听了一个故事,心里有些动容。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日在山里看到的场景,那时候柳若兰和王大根纠缠在一起,言语浪荡又轻浮,他很难将这个女人和赵田氏口中那个会给小情郎偷馒头的姑娘联系到一起。
他甩了甩脑袋,把这些事情甩出了脑海,想着还是先顾着马上要开始的厨艺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