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门三派三代（1/1）

几人在山上一路看着竹子标识，兜兜转转终于见到苇刃族人的群落。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竹林。再往深处走，豁然开朗，族人大约三五百，稚童清塘戏水；老苍绿竹对弈；佼人青苔提笔；须眉黄土拔剑。耕耘于天地之外，悟道在乾坤之中。

众人看到苇刃青时，先是思索，反应了一阵才认出几人，被人带到了苇刃氏长老的茅屋内。

“令尊可有些日子没来看过我了。”一白发老者跪坐在地上，干黄枯瘦，似冢中妖鬼。声音却低沉厚重，有一种及魂的穿透感。手里编织着竹条，屋子里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有一张床，几个杯子，梁上还悬着几柄剑。剑柄上刻着“苇刃由一”的字样。

“家父已经遇害了。”苇刃青似乎从悲伤中抽身出来了，愤怒和仇恨反而让他冷静的骇人，以至于他说出这话来，没什么腔调。

“什么时候的事。”老者比他更冷静。“唉！没人把老朽当回事喽!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人上山送个话。”

“长老，家父已逝，风岚城如今将落敌手，若风岚城有失，苇刃氏族恐怕。。。”

长老缓缓站起，走出屋外，把族民召集起来。

“苇刃氏族绵延至今，虽未成名门望族，但历代族人呕心沥血，勤苦修行，终于在江湖上占一席之地。扶风领城主之名，于内于外，鞠躬尽瘁，可谓当代英豪，家族典范。如今扶风陨于敌手，风岚城陷落在即，我等族人若仍固守山中，是将祖宗基业付之一炬。”长老在台上愤慨不已。“族人即刻起听从苇刃青号令，不得违背，齐心协力，争取早日破敌！”

苇刃青在一旁扯着苇刃由一的袖子，轻声说：“长老，我年纪尚弱，生死攸关之时，您应该掌管大局！”

“放心！我会尽心辅佐少主！”

苇刃族人除去儿童和留下照顾的妇女，剩下所有人都拿上兵器，随时听命令朝山下进发，苇刃青三人和苇刃由一在屋中商量对策。

“长老，我年少力弱，生死攸关之时，您应该掌管大局！”

“放心！我会尽心辅佐少主！”长老安抚着苇刃青，“紧要之事是如何面对现在的‘城主’养修竹，是敌人还是盟友？青儿，你对这人了解多少？”

“我们三人刚刚回来，只是听守城的民兵说，他不是杀我父亲的凶手，但苇刃外姓弟子在其掌权后便不知所踪。且此人强征民兵，连女人和伤残也不放过。”

“这事情就麻烦了，幽兰派虽然和苇刃素无恩怨，但其德行江湖人尽皆知。百姓现在全在他们控制下，我们要是来硬的，必是两败俱伤，让白氏捡了渔翁之利。”苇刃由一捋着垂至胸口的胡子。

“那咱们就来软的，表面顺服，先以大局为重，解决眼前的麻烦，然后伺机而动，一举夺回风岚城。”纵云鸮出了个主意。

帐子外突然喧闹起来，一个女人被绑起抬进茅屋。

“长老，这女人在林子外鬼鬼祟祟，像是在刺探情报。”

“好，你先去吧。”

“放开我！”这女人身着破布鹑衣，草鞋木簪，农妇打扮。面容姣好，年龄尚幼，虽无胭脂粉黛，但清纯似水。身姿窈窕，绑在地上，像是一条修炼成人的青蛇。

“给她松绑。”嘶风马依令照做。

“敢问姑娘到此地何事？”

女子被绳子勒的有些麻木，捏揉着胳膊。“上山砍柴走失了，谁知道山上还有个村子！”

“你的柴呢？”苇刃青追问。

“迷路了，柴太重，扔在林子里了。”

苇刃青正要质疑，被长老拦下，“姑娘容貌不凡，言语精细，我猜你不是谁家的大小姐，就是久居江湖的女豪杰。不过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是谁、当今形势，恕我等不能款待，请您尽早下山去吧。”

嘶风马正要把女人带出屋去，女人大喊，

“我能带你们见养修竹！”

女人又被请进屋内。

“姑娘是何人士，怎会认识养掌门。”

“咳！咳咳！”女人佯装咳嗽。

“青儿快给姑娘倒水！”长老催着苇刃青，苇刃青虽不情愿，但也只能照做。

“这还差不多！”女人得意的看着苇刃青。

“我从白临城来，到风岚城走亲戚，被养修竹抓去给当兵的做饭。谁叫我厨艺太好，被升职做了养修竹的个人厨师。不过现在风岚城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我可不想和他们一起送死，于是我谎称上山砍柴，到山上找个地方避险，谁知道走到这来，还被你们绑了起来。”

“原来如此，那请姑娘在这休息片刻，我让族人劈好柴火给你带上，引见的事就全倚仗姑娘了。”长老恭敬对女子说。

“好说好说，我下山去了，你们要快点跟来，不然城破了就没意义了！”女人拿上柴火就往外走。

“不对，还得找个人陪我下山，不然我迷路，又要被你们绑起来！”

“我去！”苇刃青站在女人面前，四目相对，贴的越来越近，不过苇刃青的眼神带着质疑，女人的眼里带着不解，突然被长老拉开。

“还是让你两个随从去吧！”

就这样三人下了山，临别时，苇刃青死死的盯着那姑娘，女人也回了句话给他。

“记得快点过来找我！”

苇刃青二十出头的年纪，看着鬼马精灵，蹦蹦跳跳离去的妙龄少女，心中突然有了一丝悸动。他对于女人的认知，还停留在幼年时给他哺乳的奶妈那里。他和他的母亲，世界只能容下他俩其中一个，苇刃扶风当时在外征战，母亲自作决定，要给苇刃家留个男丁。他不懂男欢女爱，那种言语难以形容的互相吸引的作用力，对他而言只是随年龄增长不断涌现的恶魔。

心脏的颤动，是对于杀父之仇却难以得报的愤慨，是久入江湖但初掌大权的慌张。

苇刃氏族全员穿起甲衣，拿起兵器，安抚好妇孺，蓄势待发，随时准备下山。

先行的三人，半晌就到了正街，原本热闹喧哗的城中闹市，早已被城外的刀枪激鸣的声音恐吓散去。只有几个孩子在巷子里跑来跑去。

“我先去通报，你们在这等我。”女孩先二人一步通告养修竹。

“好。姑娘，小心点！”嘶风马嘱咐着女孩。

等了十几分钟，终于有人请他们进去商议。

两人被带进正堂，养修竹在座上观而不语，那女人却不见了踪影。

“养掌门，家师苇刃扶风，在下纵云鸮，这位是师弟嘶风马。今日贸然相见，只为与幽兰派同盟共退强敌。”纵云鸮恭恭敬敬进言。

“扶风掌门武尊会上被害，我派为顾全大局，守护着一城百姓，才入主风岚城，现贵派豪杰归来，我等也当归去了。”

“如今风岚城危机迫在眉睫，我等能力微弱，须幽兰派与苇刃氏族同心协力方可抗敌，请掌门以大局为重！”

“不可！万万不可！风岚城乃是苇刃氏族所居之地，我派鸠占鹊巢，已是不敬，如今再居高位，恐被天下耻笑。”养修竹一副正人君子的做派。

三人拉扯半天，纵云鸮和嘶风马拗不过养修竹，城主之位养修竹推脱给了苇刃青，自己在旁辅佐，两人也再无异议。稍晚些的时候，苇刃氏族也到了城中，几位将领在堂中商议对策。

“早有传闻苇刃扶风公子青气宇不凡，能文能武，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养修竹让出了正中的交椅，自己居于客座。苇刃青坐在他父亲之前的位置，听着恭维话有些反胃，半天没回应，场面十分尴尬。

“幽兰派江湖名望颇高，今日看养掌门管理城池如此得心应手，果然是江湖豪杰。”苇刃由一出来打圆场。

“前辈莫非是早些年独闯江湖的苇刃剑圣——妖鬼剑？”养修竹看着白胡子老头，似乎想起来什么故事。

“都是虚名，江湖往事不必再提。眼下最重要的是早日破敌，这样幽兰派也能尽早回家。”

“现在的形势比较严峻，除南门外都有敌人，人数不少。城里的民兵能力不足，幽兰派这次我带出的弟子不过十余人，在下武功修炼不足，就算加上我和几个师弟也不足已克敌，现在加上苇刃，我们完全可以耗死对方。”

“依我之见，如果我们齐力反攻，对方一定没有还手之力；和对方一直耗着，敌人援军一到就没有成功的可能了！”嘶风马驳斥养修竹的计划。

“你们不了解目前的情况，如果全力抗敌，兵分三路，就算打赢了，民兵也会损失惨重。”

“那就把所有民兵全部撤下！”纵云鸮带着不满呵斥。

“听养掌门的。百姓不在，守住城池又有何用？而且除去民兵再兵分三路，人也不足以和对方抗衡。”

经过商议，幽兰派驻守北门，苇刃分两队人马守东西两门，民兵安排在各个城门，以守代攻，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