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当然从没误会过你(1/1)
灰色的云翳蒸腾起晦暗的压抑,在几声轰鸣里诞下阻绝世界的绵绵阴雨,喧嚣的夜晚中各类怅惘情绪仿佛植物干部滋生蔓延的苔藓。如同清晨的薄雾凝结成露珠一般,雾气再一次稀薄,就好像花圃经过修剪后所剩无几的枝叶。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监管者宿舍,红发小丑身姿落寞的屹立于阳台,他无端凝视着远处缥缈的烟雨出神。
萨贝达不知道的是他异样的感觉并非来源于幻想,方才的确不仅仅只有他一人在对着雨幕发愣思考。
半个时辰前。
黑红条色调装潢的卧室内灯火通明,与屋外的乌漆嘛黑大相径庭。角落摆放的花盆里栽培的蕨类植物为房间增添几抹生机,红瓦砖堆砌而成的壁炉内燃烧着细细的干柴,此刻弥漫热意的同时偶尔发出“滋滋”的断裂声。
异乎寻常的是床头柜那,平时都要斜着摆放整齐的合照如今居然被向下盖住,不显半分。
红发小丑坐在床边熟稔的擦拭着自己的电锯,锈迹斑斑的刀片上仿佛还沾着某人的血渍——已然泛黑冰冷。满脸愁眉不展的他控制不住的蹙起眉峰,心烦意乱的瞥眸看向窗外夜色。
他明白,那个位置只要穿透浓重的雾霭与林子便可抵达求生者的宿舍。心中情不自禁的再一次浮现出那天荒诞的游戏对局……
裘克自然是从没有误会过萨贝达。
他抬首眺望着远处昏黑的夜景,捏着抹布的手停留在电锯顶端那块血污上——就是这个地方曾经被自己毫不留情的穿透了那个佣兵的腹部。
裘克有些惆怅烦躁。按理来说这本就是自己的工作任务,屠杀全部碍眼的猎物之后就能赢得顺利,更何况那局游戏真的让自己异常火大,前锋每次的辅助都能精准撞到他受伤的腰侧,各种各样的痹痛激起自己的怒不可遏。
本来他可以宰了这个机械师的,追击节奏不错,结果硬生生被前锋给保下来,导致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特蕾西是抓不住了,那前锋小子保的太密不透风,他无从下手。换个求生者抓才是当下最理智的决策,于是他果断去追附近游荡的祭司了。
没有前锋死追不放的干扰后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功夫,裘克好不容易放飞祭司,电闸门的巨响就如教堂敲响的古钟、震荡不断——大门都已经开完了。
越想越窝火,裘克根本无法忍受这种耻辱,本来他还心里安慰自己无所谓,对局都是这样大起大落有输有赢,更何况那群死耗子马上就要滚出门了,谁他妈在乎。
结果裘克在某处角落左等右等都没等来游戏结束。求生者他们死活不走这件事更是点燃了脑内的暴躁因子,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裘克恼怒的装配完零件后第一反应就是拉锯去看看门口为什么还有求生者逗留,结果看见的就是那个带绿色兜帽的臭小鬼。
理智尚无,更遑论手下留情了。他承认自己有拿对方发泄的嫌疑,将电锯捅进对方腹部时有那么一瞬间的解气,嘴里不假思索的蹦出讽刺话语。这原本就是对方的错,对方为什么好端端的不走非要站在门口来恶心自己,在当时的自己看来这根本就属于妥妥的炫耀。
然而这一切愤恨都在发觉对方好似被自己话语重伤般骤缩的瞳孔打破。
裘克猝不及防的愣住了,他当时迥然有些后悔自己说出的话,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碍于脸面裘克没有解释只言片语。对方身后还有个差点被自己吓懵的特蕾西,他更不可能主动去握住对方伸出的手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受惊的特蕾西强忍惧意、拽着佣兵的胳膊出门。
他无意识抿着干涩龃裂的唇,凝视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思绪万千。至少这一个星期自己不该去主动与萨贝达联系,他没忘记夜莺小姐的警告,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个小举动毁了对方整个殿堂级选拔的资格。
虽然这个红发小丑看起来不像是会为了他人着想的类型,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他甚至会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去把杰克难得娴雅的下午茶时间给毁掉、或者是去大笑着嘲讽一顿约瑟夫精心拍摄的相片、再者就是攥着班恩鹿头头套上的犄角不放。
那个雇佣兵小鬼在他这算特例了……
但一旦是重要的事情裘克从来不喜欢开玩笑,他甚至会比其他人都要认真对待,这样的态度也取决了他如若认真对局结果还是失败,便会灰头丧气、愁眉不展。
裘克其实也不是想这样对待佣兵,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关系甚好的朋友,不过他仍然忌惮于夜莺小姐口中对于规则的警告。
所以结束游戏后他选择直接离开,就算他在出门时立刻感受到了强烈的注视感时也没有选择撇头跟萨贝达打招呼,他别扭的拉起围巾是因为有些尴尬想把脸给埋住,结果裘克却忘记了自己脖颈处有昨天被空军的信号枪子弹擦破遗留的烧伤。
紧接着裘克就感觉对方的视线变得诡谲起来,他心中不由得叹气,加快脚步离去。
就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被雇佣兵捕捉下来,裘克自然也不知道他这种为了对方好的行为在萨贝达看来就是他生气了。
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那就是他这几天的战绩真的非常惨淡。
裘克遇见的求生者全是克制自己的阵容,那咒术师和勘探员一局下来断自己锯子的次数都能绕庄园好几圈,倒也不是裘克变弱了,实在是版本更迭下来这些求生者他疲于奔波应付不来,每个新来的求生者好像都能断他锯子一样,他都不由得怀疑庄园主是不是在针对他。
这么一看还是那个臭小子的技能友好……就是本人攻击性太强。
咒像和磁铁弄得他真的很痛,更别说是那把枪了,监管者虽不会在游戏中死亡但这些疼痛真的宛如绞刑。
至少疤痕是彻彻底底的残留在身上了,最近几天的恢复能力下降导致他都不得不开始拾起好几年前包扎的手艺活,睡觉都得注意不压到伤口——可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