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京祈福（1/1）
京畿道上，一辆平平无奇的马车正缓缓而行，车上坐的正是端公主瀛和婢女扶桑。
“公主，咱们不是去兰恩寺庙祈福吗？怎么还离去寺里的官道越来越远了？”扶桑探身望向窗外，不解的问道。
这兰恩寺之前她也与公主一同来祈福过。只是这车外的景色却大不相同了。
“扶桑，我们此行不在兰恩寺，济州才是我们所往。”知晓扶桑的细心之处，不免解释道。
秦瀛眉眼弯弯，唇边挂着一丝浅笑。
“可殿下您不是与陛下、皇后娘娘说欲往兰恩寺祈福三月，积攒功德么，怎么忽然想去济州了？”
扶桑很是费解，陛下病体未愈，公主此时远行济州，或有不妥。
“虽则那日济州献宝，但父皇却是不会轻易用的，我此番前去亦是想为父皇探听这珍宝的虚实，可惜济州路途遥远，只能暂时假借祈福之名了。”
虽然小丫头喋喋不休，但是秦瀛知道，她是为自己着想，只能温声解释。
想来，她心中真正在意的人并无很多。自年少走来，虽然无甚磕绊，但也见多了深宫里的城府。
初见扶桑之时，秦瀛正跟随父皇出宫巡游。
彼时，孩童玩心重，溜出行宫上街游逛。
乌泱泱的人群中深处，一对兄妹正在街边乞讨，衣衫破败，身前摆着一个残缺的土窑碗。但兄妹俩的眼神中都透着一股倔强，秦瀛从未见过那样的神情，他们眼眸深处映照着她华丽的衣裙。多停留一秒都好像是命运在向他们耀武扬威。
自此后，扶桑便一直跟着秦瀛，侍奉公主左右。哥哥扶风被送皇宫暗卫营日夜训练。
事实证明，她并未走眼。
几年后，扶风从营中的血雨腥风中闯了出来，景帝便把他派到秦瀛身边护卫她的安全。
思绪回转，扶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陛下与皇后会知晓公主的行程吗？毕竟济州路远，若是其间发生些什么，咱们也无从得知。”
见小丫鬟仍不开窍，秦瀛无奈道，“放心吧，你忘了你兄长他们的职责了吗？此行只为遮他人耳目，父皇和母后心中想必是知晓的。”
况且她是大秦的公主，济州童谣令众人人心浮动，此次珍宝一出，估计济州此时更加人心动荡。她也有责任调查事情真相，抚平躁动人心。否则别说是减一成赋税，若是无人耕种，就是减两成，济州恐怕也拿不出来了。
不过最重要的的原因是，秦瀛想去济州一探究竟。
是否真如济州刺史所说的那般玄妙，若有能人异士她须收归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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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州和襄州交界的官驿里，秦瀛一行人稍作休整。
往日都待在都城里，甚少出来闲逛。这路边的野景也别有风味，只是这坐马车实在是难受，摇摇晃晃地行进，也着实要受一番苦才行。
“扶桑，去把你兄长找来，本公主有话要问。”此后的行程，人生地不熟，还是把扶风遣来问询两句，再做打算。
不多时，扶风出现在房内，静待公主示下。
“扶风，我此行欲往济州，若从襄州取道，可有不妥？”秦瀛出发前打算过，欲往济州，取道襄州是最为便捷的，对于秦瀛而言是再好不过了，毕竟她只有三个月的时间。
“公主，取道襄州自无不妥。只是听闻襄州城内正值一年一度的祭神大典，人人不得骑马乘车，须得步行，王公贵族亦是如此。街道人流纷杂，卑职担心或许会冲撞了公主。”扶风知晓公主定会找他问话，早早打探了襄州的情况。
“祭神大典，敬的是哪路神仙？”秦瀛倒真有几分好奇，缘何这么多神仙怪谈。
从她重生的那一刻起，这世上的所有事情都好似变味了一般。
“这……公主恕罪，卑职不知。”扶风只是略有打探，倒真不知晓襄州这拜的是位神仙，说来的确失职。
“无妨，既然如此，咱们去瞧瞧便是，你先去休息吧。”无论如何，秦瀛都是要去看看这祭神大典的。近来，她身边的神鬼之事太多了，此经襄州，顺道看看也好，不失为体察百姓的良策。
扶风请安后，便轻声把门合上，身影隐入夜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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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海北。
长林从他的四方殿里风风火火地跑来，刚进房间就大声叫嚷着。
“清洲，刚刚司命殿的人来找你做什么？是不是司命殿的人又找你去修补星盘？难道说你要去无妄海驯龙了吗？呜呜呜，人家也想去！”长林倒是个顺风耳，不过就是有点听风就是雨，说到外出时，还装模作样了几句。
听着他着急忙慌的，清洲答道，“最近我修为似有瓶颈，今日忽而心口悸动。司命殿的巡官见命石有异动，便来问询几句。”
“可是，你修行不畅，与命石有何关联，命石向来只在历劫时和仙殒时才有预示，怎会如此？”长林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他对此颇有几分了解，命石不会随随便便就异动的。
“也许是我道心不稳，你别多想。”
“果真如此吗？”长林只有他一个挚友，虽说时常拿他打趣，却也不希望他真的发生何事。
清洲知晓长林的性子，便宽慰道，“确实如此，司命殿的巡官也说无事，且宽心罢。”
“你看吧，我就说你别这么刻苦清修，现在把命石都修出了问题。不行，这几天我得看着你，好好休养！”
听着他无厘头的话，清洲也知道长林是真的担忧，若是告诉他，今日巡官所言之事，只会让他辗转反侧。
“这次可以听你的。”
听到清洲答应下来，又嘱咐了几句。
长林回去的时候还是有所挂怀。
拉开窗纱，星河皎皎。
清洲望着这一帘月色，心中的平静仿佛被悄声打破。
心悸是真，命石异动也是真。
长夜漫漫，心下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