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初访济州（1/1）

因着前些时候，在襄州耽搁了几日。

离开襄州之后，秦瀛和扶桑等也没在途中多做停留。

不到半月，秦瀛一行人便抵达了济州无奇县。

在城门前后，往来的商贩络绎不绝，各色各样的人物穿插其中，浸染着浓厚的异域海风。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时不时有小队人马出行，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队伍中有着身形魁梧的彪形大汉，也有眸光精明却又矮小的鼠面蛇相之人，更有些面色白皙的他州之民。

缘何这么讲，来到这才发觉，这济州原不是像秦瀛先前想的那样。因着三面环海，州人多以捕鱼为业。是以，城中耕种之人少之又少，常年伴着浓重的腥味也变成了本地州民的标志。所以，之前遇见的队伍，一眼便知，哪些是外地人，此类队伍便是那种鱼龙混杂。

本地州民确似对此熟视无睹，并未有丝毫在意。

忽然之间，秦瀛前面的人群中似乎发生了些许争执。

一个队伍和一位摊位被掀翻的阿婆正发生些拉扯。明眼人也是一目了然，这支队伍目中无人，吃了白食却不予分文。阿婆也并没有什么办法，只求能付几个铜板才好。

围观人群中，有人怒目而视，却紧握拳头没有多做言语。不少周围的摊贩亦是关切的注视着，但却没有一人上前阻止老阿婆的苦苦哀求。

扶桑殷切的看着秦瀛，但她却知晓，他们初来乍到，若是贸然出头，或许给这位阿婆惹来麻烦也未可知。

秦瀛摸了摸扶桑搭在她身后的手，示意她不要慌张。

最后，队伍中为首的人不耐烦催了一声，被拉扯的那人兀自把阿婆掀翻在地，扔下几个铜板后，几人便扬长而去。

见他们走了，阿婆不顾疼痛，摸索着地上的铜板，围观众人也适时走上前来帮阿婆整理摊位。

看着这一地的狼藉，秦瀛等人走入了街旁的一家饭馆。

门口的店小二本是在门口看热闹，见客人临门马上热情的招呼起来。

“您几位是从外州来的吧，本州美食皆是海物，其他州县的食物远不如本地菜做的鲜美，不知您几位想要来点什么？”小二殷勤的介绍店内的特色，邻边食客，也时不时投来些打量的目光。

秦瀛听了小二热情的介绍，一时间也挑不出什么，便随意道，“你把店里的特色菜肴一样来几份便好。我们几人确是从外地来的，刚刚在外面那些人是什么来处，竟然当众欺人，却无官府中人前来管制？”

店小二笑了笑说了句“稍等”便去到后厨了。

不多时，便拿着一叠小糕点出来，放在秦瀛的桌上。“您几位尝尝，这是我家掌柜从商队那里预定的中原糕点，专门用来给客人开胃垫点肚子的。”

扶桑尝了几块，不住地点头称赞，确实别有风味。只是和京州的比起来，还是差了些许味道，“公子，您也尝尝。”

见几位客人可心，店内客人不少也都离席了，小二才聊起了刚刚秦瀛她们疑惑。“瞧着您几位也是体面人家来的，刚刚外面的那些人是城中海馆的人，他们势力大得很，当地的官员也拿他们没办法，普通人家碰见他们找茬啊，也只能是忍气吞声，若是多作言语，晚上一家人说不定被扔进北湾喂鲸鲨呢？”

“这么得势，像这样的情况若是被上层官府发现了也无事么？”

“没办法，海馆历来是本城的地头蛇，他们掌管着一城的海运，也就承担了给上级缴纳税务的事，若是他们撂了挑子，这城中不少人都得跟着遭殃呢！出海打鱼不但没有帮扶，更会被海卷风给卷走。只这海馆专门出售一种定海符，若是购得一张便能在海浪中逢凶化吉。久而久之，便是成了这城中一霸，奉劝您几位，遇见还是转头为妙。”

秦瀛等人听了这小二哥的解释，倒是对这城里的情况也明了几分。

恰好，她们点的菜品也马上端来了。

只见，桌上摆着麻辣红烧蟹眼、豆豉蒸尖鱼鳍、海参绿卵酒心汤，白灼蓝叶红魔虾，外加一盘红皮果丹橘。毫不夸张的说，这一桌子的海菜，在京州也是很难得见的。秦瀛只能接受这看似喜人的丹皮果橘。

知晓这些菜名，还是店小二热情介绍的，虽不知为何这里的吃法与其他州大不相同，但还是勉为其难动了几筷子。

扶桑也未曾料想，除了最开始的小方糕，其他的菜品如此风格奇异，或许是城中独有的吃法吧。

试探性地夹了点放在嘴里，除了海盐味尤其浓重以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可以挑剔。

这一顿饭下来，是这一路走来最浓墨重彩的一次用食。

用着用着，便也没了继续进食的想法。

秦瀛仍念着刚刚街上的一事，便招手唤小二过来，“小儿哥，我看那位阿婆出摊辛劳，你可帮我一个忙，把她的白水糕全部买下，剩下的银钱便不用找回了。”

小二哥见有钱拿，也不厌其烦，“好咧，这郑阿婆碰上您几位客官真是福运哪！”

虽说刚刚摊子被掀，白水糕掉了不少，但是小二买回来的确是干净无暇的，隐约还有几分九月花的怡人香气，比之满桌佳肴更有过之。

“看您几位也是热心人，只一事，千万别和城中的海镖局起冲突，不然会惹麻烦上身！”

秦瀛她们再追问，小二哥却是什么也没在说了。

品海味风物，尝人间百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