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坠入冰河(1/1)
聂雪凝看着眼前的河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推冰现象,一整个“旺旺碎冰冰”既视感,根本没办法前行,连趴在冰上滚过去的机会都没有,心里大感不妙。
聂雪凝看看身后,三白眼虽然没有像自己那样狂奔,但行进速度很快。聂雪凝正在犹豫是跳河还是继续与三白眼周旋时,一支冷箭从自己耳边呼啸而过。
聂雪凝大惊,没想到三白眼手腕受伤,箭的力道还这么大,要是没有受伤,估计不是从耳边过去,而是直指脑门了。
聂雪凝还未缓神,只见三支箭同时向自己袭来,下意识后撤一步,没想到脚下一滑直接往冰河倒去。
“不是吧,费半天劲,不仅落冰河还成了箭靶子?”聂雪凝绝望地在心里慨叹自己这次倒霉的穿越经历。
“可是……如果这样死掉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此刻的聂雪凝乐观至极,落河的那一刻,却看到几颗飞石改变了箭矢的方向。
“花照?”聂雪凝在心里庆幸自己似乎得救的那一刻,“扑通”一声直接落入河中。
一瞬间,刺骨的寒冷贯穿全身,聂雪凝突然意识到这样的寒意不全是因为北境温度低,而是这条河由北面冰川融化形成,彻骨低温让她的肌肉开始痉挛,没办法游到河面,身上的衣服浸水后像巨石一样,把自己拉向河底,肺部的气体不断向外排出,加速下落。
“不知道刚刚用飞石救我的是不是花照,花照和三白眼还在厮打吗?还是刚刚根本没有飞石,是我看花眼了?”聂雪凝意识变得很模糊,脑子却不停转动,“我要放弃了吗?我死了就能回去了?可回去了青姝、王祈晏他们怎么办?回去了还有这样的自由吗?”
聂雪凝捏住自己的口鼻,不让肺里的气体再往外跑,借助浮力慢慢将身上厚实的外衣脱下,可双脚麻木没有办法用力让自己浮出水面,聂雪凝微微抬头,微眯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阳光,好近好近,似乎伸手就可以触碰水面……
聂雪凝很欣慰,自己在最后一刻也没有想过放弃,可似乎真的没有办法再继续……身体太重,太冷了……
“咳咳咳咳咳……”聂雪凝被花照拉出水面,不住地嗑水,“你……你再晚一步,就只能打捞我的尸体了。”
花照觉得这位娘娘确实不是一般人,这种时刻还在开玩笑,但依旧没忘礼法,“娘娘受惊了。”
“没事没事,能活就好。”聂雪凝从地上爬起,“三白眼呢?”
“啊?”
“我哥呢?”
花照用手中长刀的柄头指向林中的白衣。
“死了?”聂雪凝跌跌撞撞地往林中走。
花照伸手去扶聂雪凝,答道:“快了。”
“你就在这,我自己过去。”
聂雪凝稍微整理衣衫,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狼狈。
走近才发现,三白眼的白衣染了不少鲜血,一把箭插入心脏,身上似乎还有很多刀伤,但不像是花照之前的长刀所致,更像是短兵器。
看到聂雪凝,三白眼并不感到太意外,似乎生死于他而言只是云烟,但聂雪凝却在他眼里看到了落寞与不甘。
“为何你说自己不是太傅之女?”三白眼已经没有太多说话的力气,却问到了关键。
这本是之前仓皇应对之时,为转移三白眼注意力随口说的一句真话,可没想到三白眼却记在心里。
聂雪凝以胜利者的姿态微微附身,轻声言道:“哥哥,告诉您一个秘密,我不仅不是太傅之女,更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聂雪凝笑着直起身子,低头看着三白眼惊愕的表情。
“你……你……”三白眼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不停往外吐血,再也说不出话,血红的眼充满不解和震惊。
聂雪凝蹲下身子,歪头俯瞰匐在血泊中的人,轻笑着说:“哥,跟你的木头一起,复国吧。”说完起身,将那个未完成的木雕扔到他面前,转身走掉。
聂雪凝觉得这样的自己很可怕,好似自己跟三白眼是同类人,变态疯批又冷血,三白眼充血的眼神在脑中挥之不去,聂雪凝甩甩头,希望甩掉他死不瞑目的样子。
这一动作让花照捕捉,于是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那个……”聂雪凝刚想说什么,才发现自己虽然看过卷宗,可根本没去记三白眼的名字,“我哥……叫什么名字?”
“洛景安。”
“什么?!”聂雪凝大惊。
这三个字让她想起被软禁之时,隔壁女人喃喃自语的话,“不是景安……你不是……”
聂雪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问道:“你……你说什么?”
“令兄名叫洛景安,雒阳人士。”
“洛……阳?”之前在户部看卷宗时,因为不认识那个字,又见与右相、太傅等人的户籍没太多牵连,便没细问,如今想来,难道这个“雒阳”就是“洛阳”?
“难道这个世界和我的世界有交织?”想到这聂雪凝心里有些慰藉。
“这个洛景安多大年纪?”
花照思索片刻答道:“想来……三十有二了。”
聂雪凝心里猛地像被重击一般,抽空了意识,自言自语:“他刚刚说,等了三十二年?”
“什么三十二年?”
聂雪凝转身跑向三白眼,但此时的他早已气绝,“喂,喂你起来啊!你究竟是谁!喂!”聂雪凝脑子发懵大哭起来,他说他是肃慎人,肃慎是先秦民族,说他要复国,他要复的是什么国?兴许,这个“洛景安”和自己一样,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们都是穿越者。
“娘娘?娘娘!”花照见聂雪凝如此反常的行为,赶紧将她拉起。
聂雪凝哭着看着花照,泪水大颗大颗落到已经湿透的衣服上,聂雪凝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样陌生的世界陌生的环境里,突然遇到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人,那种感觉,那种羁绊无法言说,“他不是洛景安。”聂雪凝指着三白眼,又笑了起来,“他是洛景安,是洛景安,花照,他……”聂雪凝只觉后脖颈一震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