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曦月（1/1）
而后，便是夜以继日的修炼。
直到小成，钱左才将这件事告诉钱渊。
钱左只是说自己有办法救墨怜，并未透露钱炎眦的存在。
这是钱炎眦和钱左之间的约定。
“你！唉……”
钱渊痛心疾首，不由得怨恨上天不公。
但最后他还是拗不过钱左，只得同意他的做法。
此事过后，钱渊一夜白头。
钱左第一次用鲜血喂养墨怜时，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微微失神。
“我一定会救你，一定。”
……
九十九天后。
钱左疲惫不堪，他终于运用秘法将墨怜的魂魄吊住。
在最终的仪式后，他感到墨怜的灵魂和自己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仿佛她就活在自己的脑海里。
实际上却又遥不可及。
他独自一人出门，来到了曾经和墨怜，紫樂二人常常一起玩耍的地方。
月明星稀，月光洒下，银辉流动，为天玄瀑布披上一件银色裙摆。
瀑布上游临近悬崖处，钱左正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周围激流撞击在大石头上，水声不断回响。
短短百日，却已物是人非。
曾经三人回荡在这块巨石的欢声笑语，仍历历在目，却已经永远留在了回忆之中，只剩缅怀。
“小左？”
远处传来一道声音，打断钱左的回忆。
“紫樂姐？”
钱左愕然。
“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里？”紫樂有些焦急，说道，“小左，我好担心，我找你很久，你都不肯见我。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紫樂姐，怜儿出事了，濒临死亡……”
钱左说出这句话，心仿佛都被剜了一刀。
“欸？”
紫樂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但看着钱左阴云笼罩的面庞，她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太突然了，你……我……”
紫樂睁大双眼，泪水大颗大颗地掉落在地，钱左的模样实在让她心疼。
……
数天之后，外门，阙星泽。
此地灵气充沛，生长着许多水生灵药。
但因为妖兽危险程度普遍较高，修士们极少踏足，唯有金丹期的修士有能力在此采集灵药。
今天，钱左跟随钱渊在此地寻找一株能蕴养神魂的灵药。
在寻找灵药途中，钱渊和钱左视线猛地向前一凝，他们看见了一个女孩。
正是那个怪物！
钱渊面色狰狞，不敢确定她的身份。
“怎么可能，我当时分明掌毙了她，难道这怪物会复活，还是我们陷入了某个妖兽的障眼法中？”钱渊虽然震惊，但还是不愿相信如此荒谬的事情，起死回生，怎么可能做到呢？
但她确实不是幻影，而是实实在在地站在那里。她看着钱渊父子二人，表情平淡，仿佛从来不认得他们一般。
钱左立马冲上前，紧紧抓住她的肩膀，眼神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你弄疼我了……”女孩感到肩膀上传来的力量，疼出了泪水。
“去死！”
钱左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为墨怜报仇，杀死这个怪物。
不管杀她几遍，钱左都不会动摇！
钱左掐住女孩的脖子，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后者不断挣扎，但没有丝毫作用。
对这个怪物，钱左不会有丝毫的怜悯！
“死死死！！！”
钱左愈加用力，女孩的脸色变得通红，挣扎的力度逐渐减小。。
“住手！”一道呵斥传来，带着些许怒火。
钱左像是被一道墙壁击中，无法抵抗地甩飞出去。
钱渊立刻接住钱左，质问道，“谁，滚出来！”
像是回应他，一道婀娜的身影落下，将女孩护在怀中。
“你是何人，竟然敢对我儿子出手！”
钱渊眉头一皱，直觉告诉他，面前的女修实力恐怕不弱于他。
晴川玉璃没有回答，而是观察起女孩的情况，好在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因为缺氧而昏迷过去了。
见对方没把自己的话放在眼里，钱渊感到一阵恼怒，在外门还没有人敢这样忽视他！
“你也是怪物是吧，哼，不说，我就杀了你！”钱渊金丹期的气息爆发，一股无形的压力施加在晴川玉璃身上。
“且慢，钱家主。”
晴川玉璃轻叹一声，“你的事我很遗憾，但并不是她的错。”
钱渊瞳孔一缩，“你怎么知道？”
晴川玉璃指了指脑袋，“很简单，记忆。”
钱左醒过来，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他要手弑仇敌！
不管眼前的人实力如何，即便拼尽全力，也不能放过她！
钱渊表情变得凝重，他悍然出手，但目标不是晴川玉璃，而是身前的钱左。
钱左突遭重击，顿时晕厥过去，钱渊轻轻的倒下的钱左接住。
他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对眼前女修的忌惮。
查看记忆，本来就极为困难，稍有差错就会导致被查看之人受到不可逆的灵魂损伤。
轻则痴呆，重则当场暴毙。
而就之前女孩的表现看来，她分明十分正常，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这就说明，眼前女修在神魂方面，有着极深的造诣。
而关于神魂方面的攻击，最是棘手！
“钱家主，不必警惕，你我皆为同门，我是不会对你出手的。”
“哼，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钱渊极为不悦。
晴川玉璃顿感无奈，一股铺天盖地的威压蔓延而出，压的钱渊几乎要跪倒在地。
元婴期！
钱渊震惊地无以复加，在外门，明面上有元婴修为的，只可能是长老！
果不其然，一块紫色铭被晴川玉璃拋向空中，赫然是祥云宗外门的长老铭牌，其上刻着一个“二”字。
晴川玉璃解除威压，转过身去，将一段信息传入钱渊的识海。
随后她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这段信息的大致意思是，女孩并非坏人，而是被人为改造血脉，变成了怪物。
伤害墨怜实属无心之举，女孩也是受害者，她很可怜，望钱渊网开一面。
若他执意要取女孩性命，那么她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该死，该死，就这么算了？怎么可能！说的简单……怪物就是怪物，害了人就是害了人！”
钱渊气得胡子都在发抖，但面对外门的二长老，如今的钱家还不够看。
他无能为力……
晴川玉璃回到洞天之后，再次出手掩藏了这段记忆，这都是为了防止女孩突然失控。
“对了，也该给她取一个名字才行。”晴川玉璃在归途中，偶然遇见一个弃婴，觉得有缘，便带了回来，取名雪。
而今她忽然想起，这个女孩还没有名字，便在脑海中思索起来。
“对了，就叫她曦月吧。”
回想那一天，夜深雨寒，乌云密布，不见曦月。
她的人生即将走近终点，如果不是晴川玉璃，恐怕她早已死去。
更何况今后自己还会照顾她。
虽然有些自恋，对她来说，我就是暖阳了。
晴川玉璃神色忽然有些落寞，女孩的血脉另一条，据她猜测，应该是龙族的血脉。
龙族乃是古时的霸主，即便是现在，也是妖兽之王，实力恐怖，极为罕见。
而导致晴川曦月变成这样的幕后黑手，能够拿到龙族的血脉，来历必然极大。
即便她有元婴期的修为，也没有能力保证，能够在追查中自保。
晴川玉璃看向女孩，眼中满是温柔。
“每个人人生中都会遇见自己的太阳，虽然美好，可终究不属于你。可怜的孩子，愿你能够坚强地活着，不论多么困难，都能在乌云笼罩的夜空中，寻得一方曦月。”
“只有你自己去寻找，才能求得真相，当然，你如果想平淡地活下去，那也很好。”
回忆戛然而止。
晴川曦月哽咽道：“原来师傅是为了我，才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