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道别（1/1）
沈云笈转身过来，无玉抛了个“自以为是”的媚眼。
沈云笈笑意在眼角眉稍溢开：“姑娘，可是有眼疾？”
无玉眼角抽了一抽，暗自嫌弃了自己一番，取下面纱一边的挂耳：“沈庄主，你认出我来了呀？”
沈云笈走上前，抬手将面纱给她戴上：“小心让人识破身份。”
他指尖轻轻抚过她耳鬓，淡淡的药香传来，无玉耳根微微一热，不由的缩了缩脖梗，抬眼瞧见他眉梢眼角的笑意，道：“沈庄主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本是没认出。”他盯着她神采奕奕的眼眸，“这双眼我是认得的。”
他二人似乎也没见上几面，怎么？她这双眼很特别吗？
无玉不由抬手摸了摸眉眼处，随即干笑两声：“本想开个玩笑，莫想就叫沈庄主给识破了。”
沈云笈瞧着她笑：“可是来找我的？”
“明日我将离钱塘，特来向沈庄主道个别呀。”
“要去何处？”
“京师。”
“走吧。”
“啊？去哪？”
“既然特地来向我道别，我总该给你饯个行。”
“嘶，沈庄主，你这话说得······倒像是我特地来讨一顿酒饭。”
沈云笈回头瞧她，唇角勾着笑意：“去是不去？”
无玉扬着下巴：“别的地方我可不去，除非珍悦居。”
“珍悦居便珍悦居。”
无玉一听，一溜小跑跟了上去，对着沈云笈竖了竖大拇指：“嘿嘿，一庄之主果然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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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珍悦居回来，无玉便将唐宗令有事相托需去往京师一趟，一并告知高世宁几人。
星月本要同行，无玉笑道：“我一人来去自如，我这身功夫也能保命，你就老老实实呆在高大哥身边吧。”
转头，无玉就去向鱼道师讨要盘缠。
鱼道师横她一眼，道：“你背着本教主去哪儿了？”
“这不要走了嘛，借着这声装扮去会个朋友，道个别。”
“那你该问你那朋友要盘缠。”
无玉嘿嘿一笑：“我堂堂闻香教护法，问外人借银子岂不失了教主颜面。再说，教主您给属下些银子使使不是应该的嘛？”语气甚为讨好。
鱼道师斜睨她一眼：“这个时候说话倒是好听。拿去吧。”抬手丢给她一包银子。
无玉接过银子，笑道：“多谢教主大人。”
“明日，你同我一起起程。”
“一起？”
“怎么，你认为你顶着这……”鱼道师抬手就要去捏无玉脸颊，无玉转身一躲，抬手挡在身前，“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
鱼道师悻悻收了手：“顶着你这脸蛋，能顺利进京？”
无玉不是没想过这问题：“叫星月姐姐给我易个妆便是。”
“易了妆再与我同行，万无一失，薛处那斯，不是你易了妆便能蒙混过关的，除非你易容换脸。”
无玉略想了想，恭维道：“教主您说得是。”
翌日，鱼道师又是一身教主的奢华妆扮，坐一辆宽大马车，带着严修，出了钱塘。
等出了钱塘十里，马车一停，无玉从马车底穿了出来，上了马车，马蹄卷着细雨，一路便往京师方向奔去。
无玉走后当天夜里。
夜色溶溶，只见一条黑影跃出闻香教法坛，直奔钱塘锦衣卫卫所。
卫所临街，一座七层飞檐翘角楼。夜笙静坐在楼顶，一身墨衣与夜色溶为一体，就连那只黑鹰仿佛也感知了主人的静默，只静立在她肩头，偶尔转动黝黑的眼珠子。
夜笙在这里坐了很久。飞檐楼下，从灯火阑珊到零星灯火，街面因夜禁，从热闹喧嚣到空空荡荡，现在，只偶听红楼传出莺声笑语。像看了一场最终落尽的世间繁华。
起身之际，正见一个黑影跃上卫所一隅屋顶。
她除了执行任务，其它事并不爱理会，尽管那是锦衣卫卫所。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黑影小心翼翼掠过几个屋顶，探寻一番，未果，便要离开。
那人一转身，正对了夜笙方向，她目力极好，看清那人面相，竟是叶成文。
她抬手轻拍肩头的黑鹰：“去。”
黑鹰振翅一展，静静划过夜空，在叶成文面前盘旋一圈，又飞了回来。
叶成文随鹰而至，两人一个照面，夜笙看了一眼卫所，纵身向夜深处而去， 叶成文想也未想，便紧跟了上去。
两人落在城效一处密林。
夜笙问：“找我？”
叶成文答：“是。”
话音将落，剑光一闪，叶成文已祭出一招“扬风清浊”，剑影晃动间，已连击了七次，带着重重杀气。
夜笙手中黑刀凌厉迅捷，挡下七次连击，反客为主，子刀飞出，向叶成文右路激射而去，手中黑刀却在他左路横削而上。
叶成文也不顾飞来子刀，只一剑迎在她黑刀上，见状，夜笙飞快拉住刀链，手臂一绕，子刀半空落了下来。
叶成文一收剑，略一笑：“为什么不杀我？”
夜笙道：“你早就料到了？”
“你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她不知道该怎样说，她的记忆并没有恢复，她怕杀错了人，怕杀的是自己的至亲。
静默一阵，她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叶成文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叶成文。”
她眉头微微一皱，这个名字，她没有印像。
叶成文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夜笙定定看他一眼，道：“天隐墨衣者，夜笙······我杀了很多东林人。”话罢，已飞身跃出密林。
叶成文一怔。
······对，她是天隐杀手，不管她什么目的，她的手上都沾满了东林人的鲜血。
夜笙从来都是平静的，冷血的，如一潭冰冷的死水，现下她心里却生出一种害怕的情绪，害怕自己忆起所有，害怕死在她手上的东林人甚至有她的至亲。
回到卫所房间时，不料一个人影闪至她身后，她欲拔刀，那人先一步按住刀柄，近尔顺势将她胳膊一挽锁在了身后，夜笙抬起另一条胳膊，曲肘向身后的人猛力撞去，那人一掌拍在她肩肘处，夜笙顿时手臂一麻，失了力气。那人趁势锁了她两条胳膊。
那人对她贴耳道：“你刀下留了不该留的人。又是什么让你失了杀手该有的敏锐，让我得逞。那个人与你是何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