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月黑风高，正是抄家的好时机（1/1）

东宫正殿里出现了十分诡异的一幕，侧妃入宫不在自己殿里等着，而是换了一身露骨的衣裙在正殿里跳舞。

主位的两人，一人嘴角含着笑，一人嘴角紧紧抿着。

含笑的自然是萧明绝了，太子妃越是嫉妒，他越是觉得心里爽快。

不过这王雅，当真不错，莫名让他还有点熟悉的感觉。

在王雅入东宫前，萧明绝便让人查了王雅，心思细腻，在王家待遇一般，这样的人入东宫最好不过了，另外几个王家女，看了资料都嫌眼脏。

王雅知道这是决定她命运的一跳，她能不能留在心爱之人身旁就靠这一次了。

她跳地比从前的无数次都要魅人，露骨的衣裙将她身姿演绎的淋漓尽致。

每一次回眸，她都用力克制住了眼中的激动。

一舞毕，她微喘着气：“妾身献丑了。”

萧明绝慢慢走下主位，一手将她拥入怀中，笑地肆意：“侧妃跳的可真好，让孤大开眼界。”

他又看着眼红的太子妃挑了挑眉问：“太子妃觉得如何？”

太子妃一下像泄了气般，强装着大方：“自然是极好的，妾身有些不适，想先回去了。”

“去吧，有侧妃陪着孤就行。”

萧明绝挥手让王嫣走，浑身散发着被打扰了兴致的戾气，别以为他看不出来，用身体不适想让他陪，真是令人作呕。

这种把戏用多了，也不反省一下的吗。

太子妃走后，萧明绝一把推开了王雅，自己坐到主位上，再看脸上已再无半分笑意。

王雅被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得直接跪在他身前，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凉如水的月色打在萧明绝的一半脸上，王雅只觉得危险，萧明绝突然笑出声：“坐吧，孤也不为难你，你该知道怎么做。”

萧明绝将西边的宫殿改成雅兰殿，随行的四个宫女两个太监都一并赐给了王雅。

王雅捧着萧明绝的赏赐回了雅兰殿，殿里装潢的仅比主殿次了那么一点点。

明显萧明绝打算用她来膈应太子妃，王雅能在王家脱颖而出，脑子也不是长草的，很快她就捋顺了萧明绝的含义。

同时王雅忍不住小声浅笑了起来。

……

萧明珠回到明珠宫后，扬起的嘴角一直没下来过，翡翠以为她是因为喝到新口味的牛乳茶开心，其实她是因为见到了裴景开心。

“公主，太子殿下纳了王家女做侧妃，公主明日要去看望一下太子妃吗？”

翡翠想着萧明珠应该是与太子妃比较亲近的，想到这其中的弯绕，便想提醒一下萧明珠。

萧明珠听到翡翠的话笑的更欢了，她才不去，不是想将王家女塞给裴景嘛，如今自作孽不可活，她才不要去给她做势。

“不去，哥哥说了，让我不要去东宫，我听话的。”萧明珠果断拿出萧明绝的话堵住翡翠的嘴，翡翠今日没跟着，自然不知道东宫里发生的事。

“那公主可不要去了，待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就不好了。”翡翠有些懊恼，这种事她怎么会开口，等下伤到萧明珠了怎么办。

萧明珠看着翡翠抓头的样子莫名好笑，关心则乱，翡翠也只是担心她不懂人情世故，才特意提醒：“我想泡热汤，翡翠。”

“好，奴婢马上去给公主准备，公主稍等片刻。”

翡翠顾不上想别的，伺候好萧明珠才是她的本份，连忙指挥着宫女们准备热水和花瓣，她自己则去给萧明珠准备衣裙。

另一边的裴景，同萧明珠此刻的表情一模一样，只不过他还有要务在身，回的是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的人跟见鬼了似的，完全不觉得裴景心情好，只觉得是不是他们做错了什么，为何指挥使笑的这般瘆人。

他们甚至都不敢上前禀报公务。

“指挥使，不知道兵部侍郎和礼部侍郎的案子现下要怎么处理？”陆鸣作为头，硬着头皮迎上裴景的目光，有些踌躇地问道。

“走，先将兵部侍郎的家抄了，找人放话给礼部侍郎，若是再不将盐矿的事自己道清，明日抄的便是他的家。”

兵部侍郎硬气不怕盘问，可礼部侍郎向来胆小，来一招杀鸡儆猴不怕他不招。

月黑风高，正是抄家的好时机啊。

锦衣卫聚集的速度十分之快，对于他们来说，抄家是最轻松的活，不用费脑子，锦衣卫最热爱的也是抄家。

锦衣卫向来是京都名声最臭的官职，往往锦衣卫出动，都是伴随着血腥场面，百姓们都避之不及。

远远听到锦衣卫聚集的号角，纷纷拴住门阀躲进家中，无人敢在大街上看锦衣卫的出动。

阵阵马蹄声从京都大街肆虐而过，整条大街空荡荡的，只有几盏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锦衣卫的飞鱼服在此时显得特别阴森。

到处都是漆黑一片，百姓连灯都不敢点，唯有兵部侍郎的府上亮起耀眼的火光，离得近的百姓甚至能听到绣春刀在硬物上划过的声音，划起一阵阵颤栗。

兵部侍郎府上的人全部被惊醒，兵部侍郎杜松华首当其冲走到府门前，大声呵斥道：“天子脚下，锦衣卫如此猖狂，可知道老夫是谁！”

杜松华的贴身护卫将刀直接砍向为首的锦衣卫，被陆鸣直接挡住，锃亮的刀面瞬间染上了鲜红滚烫的血，一个呼吸间杜松华的贴身护卫便丧了命。

突然锦衣卫开始往两边散开，空出一条容一人过的路出来。

杜松华看见裴景闲庭信步地从尾处走来。

北风呼啸吹起了裴景身上单薄的飞鱼蟒服，摇曳的衣袍在火光下像活了过来，飞鱼张牙舞爪地想是要吞噬了他，杜松华的脸色不由地沉了沉。

裴景还是一副浅笑的君子模样，甚至极为有礼地打招呼：“兵部侍郎晚上好啊。”

“裴指挥使什么意思？”杜松华对上裴景时，气势陡然偏弱了几分，真是可笑。

兵部侍郎府上的女眷听到“指挥使”三个字时，有些胆小的已经开始小声啜泣不止，都三三两两地抱在一起减少恐惧。

裴景那张白的过分的脸在灯的映射下，显得莫名温润如玉，可张口吐出来的话却让在场的人感到刺骨的寒冷：“搜，兵部侍郎府一个都不准离开。”

陆鸣带着锦衣卫兵分两路，无数翻箱倒柜的声音开始在寂静的黑夜中响起，搜查的途中锦衣卫还杀了数个想让阻拦他们前进的侍卫。

女眷的啜泣声，碎物声，怒骂声充斥整个黑夜。

杜松华站在裴景年前，破口大骂着锦衣卫的狂妄自大，指着裴景的鼻子不断咒骂他缺德，残暴，目无王法。

裴景充耳不闻，这种话他一年下来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咒骂有用的话，锦衣卫也不用漏夜出动了，直接在北镇抚司对着画像骂就行了。

随着越来越多的书信被翻出来，杜松华眼中的绝望逐渐放大，咒骂声也渐小。

天色即将破晓，陆鸣拿着最后一封书信出来，他直接惊慌地摔倒在地。

锦衣卫居然连明细都翻出来了，天要亡他啊！

裴景翻着陆鸣递上来的书信，好，真是好啊，各种贿赂的明细都有。

可完全没有王齐石的手笔，甚至连王家直系的名字都没有，这让裴景捏着书信的指尖泛白。

“指挥使，现在兵部侍郎府的人怎么处理？”陆鸣站的挺直，语气有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身后的众多锦衣卫也像饿狼吃饱了般，眼神发亮。

兵部侍郎府经过锦衣卫的搜查后，直接变成了一片废墟，有的绣春刀还抵在试图反抗的男眷脖子上，隐隐压出一条血线。

裴景扫视了一圈，声线平稳地道：“全部抓回诏狱。”

瞬间兵部侍郎府响起了哭天喊地的声音，锦衣卫毫不怜香惜玉，直接将女眷的嘴巴堵住，压着就走。

杜松华的嫡孙女杜若冲破重重阻碍，跪倒在裴景的脚边，她知道裴景手握重权，如今能救她们杜府的，只有他。

“求大人放过杜府，小女子愿意侍奉大人。”

杜若长的貌美，被冻红的鼻头更给她添了几分妩媚。

消瘦的身影在夜色下显得格外惹人怜悯，陆鸣知道裴景向来不近女色，可眼前的也算上的绝色，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将杜若扯开。

杜若将自身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少锦衣卫呼吸都重了几分，可她发现裴景的神色居然毫无变化，连眼神都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她。

裴景看着抓住他衣摆的杜若，以为他裴景是什么人，来者不拒吗，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嗤笑了一声：“你配吗？”

裴景不禁在想，如果是萧明珠，恐怕她什么都不做，他裴景就败得一塌糊涂了。

可惜，杜若不是萧明珠，萧明珠也不会做这种事。

讥讽的语气随着北风狠狠打了杜若一巴掌。

锦衣卫上前将杜若暴力甩开，裴景用绣春刀拍了拍杜若碰过的衣摆，流露出来的嫌弃让杜若无地自容，紧接着裴景便大步流星地走出杜府，还丢下一句：“谁敢要杜府的女眷，提头来见！”

锦衣卫是可以对有罪的女眷随意处置的，收做小妾通房，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天子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裴景扔下这句话，直接断了杜府女眷的最后一丝生机，这就代表着杜府的全部女眷，都要按照大周律例处刑，一个都逃不了。

东边升起第一缕曙光，兵部侍郎杜松华倒台，裴景的任务也完成了。

裴景心道，终于可以回府看一眼海棠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