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喜欢你鸭（1/1）
傍晚姜府。
束发礼是在正厅举行，姜父母坐在上首，邀请了当地德高望重的长辈和书院的院长。
姜枭鹤今日穿着朱红色团云纹杭绸圆领袍，腰间扣黑色镶玉石束带。
十五岁的少年逐渐抽条，前段日子比姜蒲矮些，如今隐隐比她高出了几指高。
身姿修长，眼眸清澈，红唇皓齿，一双桃花眼满是生机勃勃。
姜蒲感叹，她弟真是少年感拉满了，真帅！
姜枭鹤面朝父母跪在软垫上，书院院长念了一段束发礼赞词。
思远端来放着玉簪的托盘，姜遇之拿起簪子，给面前跪得笔直的儿子束起的头发。
“敬冠事所以重礼，现吾儿束发，望今后言及君子，温其如玉。”
姜枭鹤双手交叠额前，附身一拜。
“定念父亲母亲教诲。”
宋妤在一旁满眼欣慰，“快起来吧。今天你束发，娘给你包了个大红封，拿着吧。”
束发礼这算是完成了，姜府摆了几桌宴席，用一面屏风隔开了男女宾。
顾匪竹没有吃饭的打算，看了姜枭鹤束发之后，送上了自己带的礼物。
“谢谢顾夫子！您能来我真的很开心。呜呜，您还给我送礼物，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顾匪竹有些心不在焉，他鬼使神差地来了，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小鹤，爹叫你过去。”姜蒲终于得空，一出来就看见他弟星星眼看着顾匪竹。
把电灯泡支开，嘻嘻。
“好我马上去，姐姐你一定要好好招待顾夫子啊！一定啊！”
她弟好丢脸，呜呜。
“好了，鹤子，你走吧，没有你顾夫子一定会幸福的。”
姜枭鹤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直到看不见身影，姜蒲转过来跟顾匪竹说话。
“顾公子，我们去后院聊吧，这里人多庸杂，不方便说话。”
“嗯。”顾匪竹眼神落在姜蒲身上，闪过一丝惊艳。
今天小姑娘盘了个飞仙髻，两侧插着金翅蜻蜓镶细宝石步摇，走路间蜻蜓翅膀晃动，灵动非常。
眉毛是细长弯曲的柳叶眉，长长黑睫下是淡褐色的通透瞳孔，红润的唇上点了晶莹的桃花口脂，唇瓣张合之间仿佛吐露着花香。
“走吧，那边有个凉亭。”姜蒲得了他点头，在前领路。
是个暗红色木制的八角亭，每个柱子之间挂着透白色的纱帘，随着晚间凉爽的微风舞动。
姜蒲在亭下站住，说：“顾公子，上次我送的酒好喝嘛。”
顾匪竹那次喝了一杯，那小酒坛里应该还有一杯的量，但是他没敢再碰。
“尚可。”他不怎么喝酒，不知如何评价。
踌躇了一下，面对着这张白嫩小脸，还是开口道：“在下对品酒一道，不太擅长。”
“这个……”顾匪竹抿了下唇，掏出一个木制的小盒子。
“送你的回礼。”斟酌了一下用词，他觉得回礼算是说得过去。
“哇，送我的嘛？”姜蒲伸手接过，是一个光润的木制长方形盒子，隐隐透出木香。
“我能现在打开吗？”
“嗯。”太阳已经落下，暗下的天色看不出他眼底的一抹紧张。
姜蒲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只玉簪。
玉簪整体为白色，簪头处分布了一些柔和嫩黄，黄色部分被雕刻成迎春花样式，簪尾雕刻成了一整根细细的白玉花杆。
好好康！
姜蒲一看就喜欢上了，尤其这簪子在手里触手生温，油润细腻，若是簪在乌发之间一定更好看。
“好漂亮！我很喜欢，谢谢顾公子。”然后伸手在发间比划了一下，“好看吗？”
头顶昏黄的烛光笼罩在姜蒲身上，小姑娘拿着他送的簪子比在黑发之间。
“很好看。”顾匪竹觉得她比簪子好看。
他的沉沉黑瞳里闯进了唯一的亮色，是姜蒲。
姜蒲看着他的眼睛，发现里面只有她一个人的小小倒影，突然心跳快了一拍。
嘤！他好会！
本以为会得到一句“姜姑娘请自重”，没想到他认真地看着她说好看！
家人们谁懂哇，我变成小狗嗷嗷狂叫摇尾巴，我变成猴子在大森林里荡藤蔓。
“顾公子，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个小礼物。”姜蒲脸上挂着红晕，她有点羞涩，也有点激动。
“是什么？”今晚的顾匪竹好像意外地好说话。
姜蒲也大胆了些。拿出一个黑曜石雕刻的小物件。
她试探着拉起顾匪竹垂着的手，一只手拖着他的手，一只手把东西放到他手心上。
顾匪竹此刻的心绪完全被手背上温软的触感占据。
姜蒲的手纤长白皙，指尖透着浅浅的粉色，比他的手小了一个指节长度。
只要轻轻一握就能严密的包裹在手里……
没有过多停留，姜蒲收回手。“这是我亲手雕刻的，送给你。”
感受到温热的源头离开，顾匪竹另一只垂在宽袖下的手指微微弯曲，像是在挽留什么。
他垂眸看去，“这是……鸳鸯？”
顾匪竹心里一紧，他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未婚男女互送礼物，玉簪若算一个中规中矩的回礼，那么鸳鸯……
代表的含义则是……
姜蒲露着小白牙一笑，“不是鸳鸯，这是鸭子啦~”
骰子大小的黑曜石，雕刻成圆头小扁嘴，小脖子下面连着胖胖的小身体的形状，能看出是禽类的形状。
顾匪竹突然从喉间发出一声闷笑，“是我肤浅了，不该以世俗眼光评价姜小姐的心意。”
姜蒲第一次看他笑，平时他板着脸，眼神深邃却空洞，总有种触不可及的神祇之感。
如今他微微翘起嘴角，像是山巅的冰雪缓缓消融，姜蒲没忍住想贩个剑。
姜蒲指着那个小小的倒三角。
“这是尾巴。”
她指着鸭子光滑的身体，两侧刻出了两个对称的“3”。
“这是翅膀。”
“花有花语，动物也有语言，鸭子代表什么你知道吗？”
他摇头。“世人常以鸳鸯……代表男女之情，鸭子是什么呢？”
“是……”姜蒲拉长语调，引来顾匪竹的目光，在他的眼里出现探究之后，一合掌。
“我喜欢你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