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进行时156%(1/1)
棉签落到人的脸上时,双方都很紧张。松田阵平屏息凝神,就好像在修复什么珍贵文物一样,生怕一个使劲将那张玉面捣碎了。
冰凉的触感落到脸上,源见春忍不住“嘶”了一下,并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凉意,还有松田指尖萦绕着的那点烟气。
“嘶什么?真是恨不得狠狠把棉签戳进你的脸。”松田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荣誉什么的都是屁话,关键时刻什么比命重要?”
谁知对面一直乖乖坐着的青年突然转了转眼珠,粉色的眸子透露出些狡黠来:“那你那天干嘛不下摩天轮。”
松田阵平被噎住,将棉签蘸入药水时手重了一点,滴滴的红色溅飞到附近去了。他不耐烦地抽来几张纸巾,故作淡定地擦拭着地面。
那黝黑的眼珠子盯着地上,沉沉的没有声音。
“你别转移话题,说你呢,干什么突然扯到我。”
“再说我和你能一样吗?就算你当时不在我也会逃出来的。”
骗子。源见春在内心低声,如果没有我的话,你根本就不会从那里下来……你会被炸死,尸块会溅得到处都是——就和你的幼驯染一样。
似乎聊到的这个话题太过沉重,松田阵平匆匆就为源见春擦好了脸上伤口,贴上了透气胶布:“三天内别碰水,洗脸用毛巾擦擦就好了。”
说完便转身走了,源见春盯着他的背影,知道他在逃避什么。
最近一段时间松田阵平和他见面的机会并不多,他们总在不断的出差中错开,这个双人宿舍某种程度上和单人宿舍也差不了太多。
源见春在的时候松田就不在,松田在源见春就不在。
但彼此的气味还是留了下来,比如沙发附近就满是松田阵平身上的烟味,而餐厅的桌子附近源见春的清冽更多。
他们就像在不同时空生活在一起一样。
源见春毕竟不是金子,讨不了所有人喜欢,警视厅里有些人对他也时常颇有微词。他的实力已经得到公认,脸蛋的话也实在挑剔不了,私生活干净,于是那群人便只能致力于将他形容成“目中无人的天才。”
重点不是“天才”,而是“目中无人”。源见春的晋升速度太快,一来履历实在亮眼,二来自从来到东京警视厅,源见春立功也不少了。若不是年纪在那,他早就能升任警部。
所以那群有心人就流出风言风语,说源见春仗着那几个荣誉整日不与普通警员打交道,路上见到他们也从没有好脸色。
——冤枉的是,源见春少有的几次回到警视厅,都是带着伤去的,脸色不苍白才奇怪。
松田阵平也听到了这些流言蜚语,若遇见了,规则范围内一顿拳头就解决了。但大抵是眼热松田阵平对源见春的维护态度,近来风向又变了变。
变成“松田阵平与源见春决裂,背后秘密竟是追求同一个女孩”这样离谱的绯闻。源见春没管,松田阵平也没管,反正这种根本没有依据的东西过段时间就消散了。
只是,两人最近实在恰好鲜少碰面,于是即便是佐藤和高木等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也开始担心两人之间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出了问题。
“你们认真的吗?”松田阵平翻完一本案卷,将厚厚的纸张拍在了手边,那双凌厉的黑眸无语又无情地朝着办公室扫射了一圈。
高木涉有点心虚:“这不是大家担心你和阿春么,你看,今天你来了,他又没来……”
“大哥大姐们,他昨天才从本州受伤回来,在家歇一天难道很奇怪吗?”
松田阵平眼角直抽抽。
“啊~”在一旁竖起耳朵听了好一会儿的目暮十三出声,瞬间吸引了一众人的注意,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啊呀别这么惊讶嘛,我也是很关心属下友好关系的好吗?”
“不过说实在的,我也忘记阿春那小子受伤了。”
目暮十三回想起昨天那孩子回来时的样子,身姿依旧笔挺,步伐坚定,除了脸上那道“惊心动魄”的伤口,其他地方完全看不出受伤。
不过今天确实有医学报告交到他这边啦,阿春似乎伤的还不轻呢,手臂有轻微骨折,腿上甚至有骨裂。
警察虽然常常受伤,但伤成他这样的也是少数。
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上午还在办公桌前感慨这小子吃了苦头要多给他批几天假,结果下午就把他受伤这件事忘了——这是为什么?
目暮十三百思不得其解,其他人也一样。不过大家最后只好归于“因为阿春太厉害了所以他受伤总有种不真实感”。
看着办公室其他同事这样子的态度,松田阵平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萩原那时候不也是这样吗?所有人都觉得他没问题,不会出事,然后……
黑色的眼眸更加沉了一沉,窗外早晨的阳光也无法照亮。
啪——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只见松田阵平掀起座位上的衣服便离开了。
“嘁,怎么了嘛,我们在说源见春又不是说他,他生气什么?”
“行了行了,也别说太多,不管怎么说那位前途不可限量,万一传到他耳朵里得罪了可不好。”
“那又怎么样啊,不就是个镀金咖么?老子当年要有钱出国留学说不定现在比他职位还高呢,”
“嘘!小林!”
佐藤美和子他们的办公室封闭着,听不见那些风言风语,他们现在只是在奇怪刚刚到底哪句话得罪松田阵平了让他这么气愤。
白鸟任三郎看着办公室里包括目暮十三在内的四个直肠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过他也不想多解释,毕竟这只是小事,松田很快就会消化掉。
要是自己受伤不被人惦记也倒算了,可阿春和松田关系那么好,松田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吧……
等松田阵平出去办公顺路回了趟宿舍时,那个本该休息的人又不见了,松田阵平头疼得厉害,直接烦躁地取出手机来给他打电话。
“你又跑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