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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生死战书予稷下(1/1)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妾身误入风尘,梁公子却是高高在上的炼气士,指腹为婚之事,梁公子不必再提。”商心当时面无表情,却又极力隐藏痛苦的神色,梁博至今依然记得。

彼时的他,还当真以为商心早已堕落,失魂落魄离开了教坊司。

若不是那个兽皮少年有些早慧,追上来将商心的担忧告知,并为他出谋划策,恐怕他便就此错过。

在丰都城的那段日子,是他这些年来过得最舒心惬意的,梦中出现无数次的人儿近在眼前,他更是立下决心为其脱籍,以三书六聘之礼聘为正妻。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诸天祖师见证,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梁、商两家虽然物是人非,但君子重诺,既有婚约在先,不可言而无信。吾倾慕汝已久,愿以三书六礼,聘汝为妇,托付中馈,行嗣延绵,终老一生。”

犹记得自己求亲之时,商心泪流满面、泣不成声,甚至有了以身相许的念头。

可此事不知为何,传入了远在阜阳的怜薇郡主耳中,此女心胸狭窄,竟以商心性命威胁,逼迫他与其恩断义绝,否则必叫其死无葬身之地。

为了保商心性命周全,梁博逼不得已撂下狠话,但却暗中示意商心另有苦衷,也难怪在那兽皮少年眼中,他不过是一个负情薄幸的男人。

可梁博万万没想到,怜薇郡主竟如此阴狠,见他始终不肯接受自己,竟将怒火发泄到了商心身上。

彼时梁博拔剑相向,几乎就要将其斩于剑下,李青衣却站出来承认是其所为,令梁博陷入道心破碎的境地。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李青衣不过是替罪羔羊,罪魁祸首原来是与他情谊深厚的顾清棠!

看着眼前陷入迷惘的梁博,李青衣心中一叹,哀莫大于心死,梁博的道心一碎再碎,此生恐怕再无晋升之机,君子之位更是痴心妄想。

梁博忽然抬起头来,声音沙哑问道:“大师兄,为什么?”

为什么顾清棠非要坏她清白?

为什么你要替他顶罪?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

李青衣默了默,神色平静道:“因为你是稷下学宫千年一见的天骄。”

你的名声不能有瑕疵,所以顾清棠自作主张,违背儒家道义,不惜与虎谋皮,也要联合怜薇郡主,将那女子打入万劫不复之地,彻底断了你的念想。

为了你的道心有重塑之日,为了不让你误入歧途杀友叛儒,所以我李青衣一肩挑之,用亦师亦兄亦友的身份,阻止你向其复仇。

因为你修成了月魄至尊,是稷下学宫当代唯一有望修成君子的天骄,所以你的师兄弟、你的父母、你的师父……

所有人……所有人都要瞒着你!

“我明白了。”梁博眼中的光芒,在李青衣心痛的目光中,一点点变得黯淡。

他的眼耳口鼻,一点一点渗出鲜血,昏迷前脑海中满是那个女子的身影。

“苦酒折柳今相离,无风无月也无你。”

“禅絮沾泥,兰因絮果,鸿断鱼沉,柳泣花啼。你我二人便是如此,玲珑骰子安红豆不过旧时戏言。”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商心的一言一语、一举一动,在梁博脑海中不断闪动。

这个名震一时的稷下学宫天骄,这个坠落凡尘的邋遢男子,瞬间道心破碎,须弥宫日月星辰之象化作混沌。

————

道历玖肆肆柒年,腊月二十六,天有鹅毛大雪,将阜阳城的繁华喧闹也一并遮蔽。

新年将至,上至天家王侯,下至平民百姓,都在为了新年的到来紧锣密鼓筹备着,加上天寒地冻,少有人外出行走。

但八大学宫不同,尤其是以儒家为立身根本的稷下学宫,往来人群仍是络绎不绝。

天色微亮,数以千计的学子从阜阳各处走出,顶着大雪飘飞,走向稷下学宫。

“咦?盛兄,这里怎么有个小女娃,莫非是前来求学的?”一名学子打着哈欠,忽然揉了揉眼睛,看向学宫门口。

一名眼缠缎带的垂髫幼童站在门外,一身单薄的白裙罩在身上,一张小脸冻得通红,在如此严寒的天气中,竟是面不改色,神色坚毅。

“见过两位师兄。”盛毓灵耳朵翕动,听到稷下学宫外熙熙攘攘的喧闹声,忽地躬身一礼,递上一封书信。

这两名学宫弟子平日里早出晚归,几乎每天都是最早来到学宫的,见盛毓灵有模有样地行礼,不禁会心一笑。

两人还礼后笑道:“小女娃,稷下学宫尚未开放,明年开春才正式收徒,你这封拜师信交予我二人可没用。”

他们二人显然是误会了,盛毓灵赶忙摇头解释道:“这不是拜师信,是我师父给顾清棠和怜薇郡主的生死战书。我师父说了,血溅教坊司之仇、辱人清白之恨,此生必报之。他二人若是选择今日了结,恩怨情仇仅止于此。”

两名学宫弟子神色愕然,浑然不知她在说些什么,隐约间察觉不妙。

顿了顿后,盛毓灵言辞犀利,威胁之意溢于言表,“若他二人选择避而不战,我师父以阎氏之名起誓,待他修炼有成,上穷碧落下黄泉,必将二人斩首示众。”

两名学宫弟子神色大变,稷下学宫中更是传出一声震怒,“黄口小儿,竟敢口出狂言!”

盛毓灵面色发白,但声音的主人虽然暴怒,但并未有对她出手的心思,威压稍放即收。

“小女娃,阎四夕是阎氏唯一传人,我稷下学宫不愿仗势欺人。这封战书你收回去,否则别怪我等以大欺小,替阎中兴教训一下他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子嗣。”

盛毓灵小脸上写满了倔强,昂起头来,高声道:“我师父说了,太昊皇朝百家争鸣,儒家之外尚有道、法、兵、墨等百家,稷下学宫尊为儒家圣地,自当为天下学子表率。倘若前辈非要以权谋私,维护顾清棠二人,他便将那些龌龊事公诸天下,让天下人来评理。”

在盛毓灵高声呐喊时,学宫内的前辈高人已动用道术,试图封锁天地,但却发现元神之力消散得无影无踪,暗中有人将盛毓灵的声音传遍方圆十里。

众多学宫弟子朝着学宫奔赴,听到盛毓灵的话后面面相觑,顾清棠、怜薇郡主都是稷下学宫赫赫有名的人物,他们自然不会陌生。

听到一个黄口小儿口出狂言,稷下学宫的夫子却久久不言,这些弟子心中都有了些许猜测,难免面色微变,目光闪烁,猜测其中的前因后果,而有心人却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盛毓灵不再多言,见面前两名师兄畏首畏尾,将战书轻轻放在稷下学宫门前,躬身一礼后快步离去。

漫天飞雪越下越大,很快就将这封战书掩埋,但出入学宫的弟子都不由自主地避让开来,显然是知晓其中轻重。

良久后,一阵微风袭来,将积蓄许久的飞雪吹散,战书轻飘飘飞入稷下学宫中,落入一处暖阁之中。

暖阁之中坐着一对男女,女子簪金戴银,身穿狐裘,内里一袭红裙裹身,勾勒出婀娜窈窕的身姿,看似雍容华贵,眉宇间却透出高人一等的傲气。

此人正是怜薇郡主,这处暖阁也是她在学宫的落榻之处,而在她对面盘膝而坐的男子,正是主导青莲之死的罪魁祸首——顾清棠!

顾清棠一袭青色儒衫,头戴白玉冠,眉心一点朱砂,真可谓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生得一副受女子追捧的好皮囊,在稷下学宫的名声,丝毫不亚于李青衣、梁博二人。

但与李青衣爱护同门、受人尊重不同,与梁博天赋才情惊人也不同,顾清棠太过重视儒家正统,一举一动都透露着规矩二字,平日里待己待人都极为严苛,很少有弟子愿意与其来往。

“顾兄,此事梁博已经知晓,你我该如何应对?”怜薇郡主眼中闪过一丝畏惧,情不自禁摸了摸脖子。

昔日商心在丰都城死去的消息传来,梁博发疯一般持剑杀人,若非学宫中的夫子出手阻挡,她早已是香消玉殒。

如今回想起往事,她还是难免心有余悸。

顾清棠即便是盘膝落座,依旧是腰杆挺得笔直,眼中闪过微不可觉的讥诮,淡淡道:“郡主大可放心,昨日大师兄传来消息,梁兄已道心破碎、须弥宫混沌,别说是对付你我,就算是初入仙道的炼气士,怕也不是敌手。”

“此话当真?”怜薇郡主精神一震,大喜道,“早该如此了,总算是免除了我们的后顾之忧。”

顾清棠抬起手,道:“慢!你是你,我是我,你我之间可没有我们之说。”

怜薇郡主面色微变,顾清棠却视若不见,冷笑道:“当年那主意是我出的,但实行计划的可是郡主的人手,夫子、大师兄早就有过交代,不得将此事透露给外人知晓。可郡主一时意气,毁了我稷下学宫的希望,日后你我二人,形同此席。”

顾清棠豁然起身,身下的席子悄无声息裂成两半,他自上而下俯视着眼前怒意暴涨的女子,轻笑道:“郡主似乎很愤怒?可你知不知道,我与梁兄情同兄弟,他前程尽毁,顾某心中苦楚又有谁能解?”

商心血溅教坊司,此事并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让梁博回心转意,莫要因青楼女子毁了自身前途。

身为儒家学子,梁博绝不能在名声上有丝毫污点,否则回归太昊皇朝后,如何面对满朝文官的指责,如何面对先生夫子的责罚,如何能安然无恙晋升君子之位?

他梁博可以不管不顾,但顾清棠作为他的好兄弟,绝不能坐视不管。

可他没有料到,一位教坊司的青楼女子,竟然真是多年守身如玉,更没想到她竟刚烈至此,以死挽回名节。

直到今时今日,梁博得知事情真相后,道心彻底崩溃,顾清棠固然是痛之恨之,但却已是悔之晚矣。

“嗯?”窗户边飞入一封书信,信封上书有“顾清棠亲启”四字,顾清棠眉头一皱,自语道,“夫子将书信送到我手中,看来我们之间必有一战了。阎四夕……”

先天慧眼送信之事,经过一个时辰的发酵,早已在阜阳中传得沸沸扬扬,当年他们在丰都城犯下的那些事也不是秘密,很多人都在等着看稷下学宫笑话。

夫子既然将战书送到顾清棠手中,意思已经显而易见。

事情是你惹出来的,学宫名声是你败坏的,自然也要由你自行了结!

顾清棠拆开火漆,展信阅览,阎四夕的文字宛如铁画银钩,别有一番特色,透着杀伐果断的气息。

“见字如晤,此恨延绵。承蒙顾兄恩情,商心、秦莲二人皆命途多舛,不得善终,昨日惊闻真相,四夕夜不能寐。思来想去,血债唯有血偿,望顾兄今日午时三刻,阜阳生死台一战,死生不论,各安天命。”

看到此处,顾清棠轻蔑一笑,对着怜薇郡主招手道:“这位阎氏子不知天高地厚,真以为九九至尊天下无敌了。郡主,他书信中未曾提及你的名字,想必是知道你不会应战,也知道不夜侯不会坐视不理。”

怜薇郡主耳聪目明,一眼就看清了信上的文字,不由得拍案而起,大怒道:“阎氏一族早已覆灭,区区阎四夕,竟敢口出狂言。”

顾清棠轻轻一笑,接着往下看去,面色却是不断变化,笑容渐渐收敛,转为无穷杀机。

“四夕深知,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顾兄、郡主昔日所为足见心性,四夕今日或许无功而返。倘若二位不肯应战,日后我若学有所成,必将屠灭尔等父四族、母三族、妻二族,以九族之血,洗我心中之恨。情长纸短,言不尽思。”

顾清棠掌心发力,将战书碾成碎末,冷声道:“好一个阎四夕,夷灭九族乃是天子之权,你将帝君置于何处?既然你非要寻死,顾某成全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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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府中,阎四夕周身篆文流动,短短半日之间,纯阴法力彻底转化纯阳,不断淬炼三魂七魄,并将自身状态调整到最巅峰。

道邪怀揣蛟龙逆鳞,结合着九九生灭势领悟武道,但他神思不属,目光时不时望向稷下学宫方向。

阎四夕看出他心中担忧,失笑道:“阿大,稷下学宫是儒家圣地,不会对一个小女孩动手的。毓灵今后要面对的麻烦,或许要比今日更大,让她锻炼下心态也是好事。”

“话虽如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道邪抱怨道,“稷下学宫的夫子们不对她出手,难保顾清棠那个小人不会动手。”

阎四夕摇摇头,无奈道:“毓灵可是我的徒弟,我早已托人请凰公主出手,稷下学宫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更何况,就算凰公主派出的人不敌,别忘了我大师父还坐镇此处呢。”

他故意高声呼喊,显然也是心中放心不下,因此提醒蒋子文多加关注。

屋内传出蒋子文的冷哼,不满道:“你本事这么大,何必要我来擦屁股,自己不敢上门递战书,反倒让你徒弟涉险,哪有你这么当师父的?”

阎四夕和道邪会心一笑,蒋子文虽然语气不满,但并没有反驳阎四夕的话,显然也是在暗中关注盛毓灵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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