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一信喜,一信忧(1/1)
莫北渊日日夜夜牵挂着风傲晴,却无处说。
这天,终于在入夜时,等来了信。
一封报喜,一封报忧,更令他痛心入骨。
正黯然伤神,门外响起了莫浩宇的声音:“薛姑娘,将军在办军务,还请不要打扰了。”
“我也正是有军务要报,才来的。”薛嘉儿咬着唇,怒气冲冲。
她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莫浩宇一定要当她敌人一样看。
莫北渊将信扔进了火盆,收拾了下心情,对外面道:“浩宇,让她进来吧!”
薛嘉儿瞪了莫浩宇一眼,掀开帘子进了帐。
“将军。”她礼道。
莫北渊一抬头,本来还算平和的脸色多了几分愠色,目光是落在她的衣上。
薛嘉儿还是敏感的,心叫不好,这衣服不知是款式还是颜色让他不高兴了。
这是一身琅玕紫的简单罗裙,她想着日日不是白就是青,总要些色彩的,风傲晴就喜欢亮色......
薛嘉儿一怔,原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但再抬头时,莫北渊已经恢复了常色。
他问:“何事?”
薛嘉儿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莫浩宇也跟在她身后进了帐来。
“长公主令,还请莫副将回避一下,这不是您能听的。”薛嘉儿把端雅搬了出来。
“哼。”莫浩宇冷笑一声,“左不过那几件事,有什么不能听的。”
“出去吧!帘子掀起来。”莫北渊吩咐道。
“是。”莫浩宇这才出去。
“将军这是?”薛嘉儿回头望打开的帐帘,一脸惊愕。
“也是为你好,你终还是个姑娘家,现已入夜,我倒无妨,怕你说不清。”莫北渊答道。
“那这不等于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吗?”
“你哪有那么大的声音,听不着的。”莫北渊答道,又对着帐外的莫浩宇挥了挥手。
莫浩宇十分懂事,领着帐外的守卫,退到了两帐之间的路上,站成一排看向帐内。
薛嘉儿十分恼怒。
这哪里是因为自己的清白,这是因为将军您的清白吧!她在心里道。
“请说吧!”莫北渊问。
薛嘉儿定了定神,道:“长公主问您准备何时行动?如还未定下,就再待两日,她还调了倾州的人马过来帮忙。”
“好,人多当然好!倾州的兵马都是常期以战备训着,又不必经路上的苦,所以更为得力。”莫北渊似乎高兴了起来。
果然,于一个将军,只有战场才能令他兴奋。
“是。”薛嘉儿也高兴起来。
“到时,我正好用傲晴教的阵法,与他们比上一比。”提到风傲晴,莫北渊的眼中有光,嘴角含笑。
薛嘉儿的目光暗淡下去。
“还请您提前备好一应物品,莫要怠慢了。”莫北渊又道。
“刚才来的时候已经都放好了。”薛嘉儿应道。
“那就多谢了。”
两人说完,莫北渊就看着她,示意她出去。
“还有事?”
“没有了。”
“那就请回吧!”
薛嘉儿简直是要崩溃了。
这大晚上的,让她一个女子从郊外回镇上?自己不送便也算了,连派个人送都办不到吗?
“带了人吗?”莫北渊终于想起了这事儿来。
薛嘉儿笑笑:“就如雪、如霜,本来也没有其他人了。”
“哦,带了就行,那回吧。”莫北渊淡淡道,眼已经从她身上挪往手中上书上。
薛嘉儿看到那是一本属于现代的书,只能是风傲晴拿给他的了。
“将军就不怕我这路上有危险?我若是出了事,您该如何向长公主交代?”她恨恨道,不觉又把长公主给搬了出来。
“那我倒是真不怕,她的人护不住你岂不是显得她很没有本事?我倒是怕傲晴怪我是真。”莫北渊笑道。
都说到这份上了,薛嘉儿只能咬了咬牙,退出了营帐。
如雪、如霜在帐外等她,她领着两人出了大营,上了营地外的马车。
当时如雪驾车进来,却被卫士硬逼着下了车,步行进来的。
莫浩宇倒是反常,跟在三人身后,目送她们出了营,又确定他们上了回镇子的官道,出了哨线,这才回了营。
没多大一会儿,有人来报信给他,他又进了大帐报给莫北渊。
“哥,办好了。”
“嗯,没伤着她吧!”
“自是没有。”
“嗯,她是你大嫂的闺中密友,再不喜欢也不能杀。”
“嘁,好友夫不可欺的道理都不懂啊!还密友,我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倒是要提一提大嫂才是,莫与这样的人交往。”
莫北渊轻笑了笑。
就在刚才,莫浩宇见她们出了哨线,就发了令。
一队隐卫悄悄地跟了上去,并在林子里将车给围了。
两个武婢是会武功,但也不可能打得过一队隐卫,所以很快被杀死在车外。
薛嘉儿缩在车里,眼睁睁看着两个武婢被刺死,吓得瑟瑟发抖。
她第一次深刻理解,什么叫瑟瑟发抖,那种牙齿打架的冷感,那种每个毛孔淌出的恐惧,令人永生难忘。
对方一身黑衣,并不知道是什么人。
“你们是何人?!这不远处便是驻营!我是......”
黑衣人还没有等说完,就把她从车里拖了出来,捆起来塞住了嘴,扔上了马,带走了。
薛嘉儿除了绝望地哭泣,其他什么也做不了。
她在心里叫了一千遍,一千遍“将军”,却没有等到莫北渊来救她。
紧接着,泪眼中,出现的是熟悉的道路,他们居然是回了镇上,只不过没有回原来住的那宅子,换成了另外一个宅子。
黑衣人除了她的绳子和口中的布,将她推进了一间屋里,门被从外面锁上了。
她靠着门,听到门外人对话。
“看好了,别跑了,也别苛待,主子说她还有用,何时放,等令。”是一个黑衣人道。
“是。”是两名女子的声音。
他说令,不是说信,薛嘉儿心里大概是明白了。
她还在想,为何在离驻地如此近的地方外会有歹人?
她还在想,将军会不会有危险?
她还在想,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帮助到将军?
却不知,正是莫北渊一手策划的。
他讨厌自己是端雅的人,或才说,他讨厌自己。
这羞辱、这惊吓,终于令她痛哭出声。
由痛哭变成了怒吼。
她也终于知道莫北渊那句话,不是笑言,他这一生,只要风傲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