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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色刀02(1/1)

面店的面积不大,约三十平米;他们进去时店里人不多,几乎都是男学生。阳春面汤清味鲜,很合女生口味。二人各要了一大碗,庆文三下五除二吃个精光,然后习惯性地拿出烟来准备点上。

文慧见状,立刻皱起眉头,制止道,“喂,你干嘛,人家在吃面呢。”

庆文连忙把烟塞回去,陪笑道,“噢,sorry,sorry,习惯啦!”

文慧表情严肃地说,“烟抽多了容易得癌症,还污染环境,以后不许你再抽,听到了吗!”

庆文显得有点为难,自十五岁起,饭后抽烟早已养成了固定习惯,现在突然说不抽,恐怕强人所难。

“只抽一点,好不好?”

虽然他姿态已经放低,但也不愿那么快向女友妥协。

“不行,我最讨厌烟味了!”

女友态度坚决,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庆文踌躇着,无可奈何地冲她点点头,“好,我都听的。”

文慧看了美滋滋地笑。

“老公,等下我们去哪儿?”

文慧还像以往,放下筷子征询庆文的意见。

“白匀山去旅游了,我们回六里桥吧!”

“现在?”

“怎么,你不想……”

文慧脸色微红,害羞地说,“想是想,不过天气这么好,我们去什么地方走走再回去吧。”

近来,文慧过着教室、宿舍的单线生活,相当乏味、无聊;她想改变一下,让生活丰富起来。再说,自从跟庆文怄气后,心情一直不佳。难得今天才恢复,四处走走最合适不过了。

可庆文急于想跟女友温存,巴不得早点回租屋去。岂料,女友却提出散步,让他感到很扫兴。但转念一想,又说服自己陪她就当赎错吧。

“想去哪里呢?”

文慧轻轻拍下脑门,说道,“我想去世界公园!听说那里有微缩景观,什么圣母院、泰姬陵、金字塔、长城等等,全是世界上最有名的建筑。”

“那些东西好看吗?”

“应该不错,去过的同学说里面还有非洲舞蹈和杂技表演,非常精彩。”

“好吧,就去世界公园。服务员,买单。”

庆文一招手,站在柜台边上的服务员立刻拿着账单走了过来。

晚上七点多,他们疲惫地回到六里桥的租屋。

在院门口碰上房东和他太太,二人正准备出门。房东太太化了浓妆,脸白的像日本艺伎。

“孙叔又去跳舞!”庆文先开口打招呼。

房东辨认了几秒后笑道,“哟,是小杨啊。最近社区舞蹈团组织比赛,我们去练习练习!”

忽然发现他身后跟着个人,用卷舌音问,“你女朋友?”

“嗯。”

“叔叔你好,阿姨你好!”

文慧像礼貌的小学生,对二人一一点头、微笑。

“你好,你好!”

房东和太太热情地回应着。

忽而,房东郑重其事地说,“小杨啊,我给你说,最近这边小偷特别多,尤其到了晚上更加猖狂。睡觉的时候记得锁门,否则丢了东西,我可不负责,知道嘛。”

“唉,知道了,谢谢孙叔提醒!”

房东太太悄悄拉一下丈夫的胳膊,房东一瞧手表,“哟,时间差不多了,不说了,我们走啦,记得锁好门!”

庆文掏出钥匙打开门,刚进屋便反锁上。

文慧还没找到电灯开关,庆文一把抱住了她。

九月末最后一个周五,下午两点左右,正在上班的庆文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您好,您是杨庆文先生吗?”

电话那头响起年轻女性的声音。

“是的,请问您是哪里?”

“这里是京外中西医院,我是代替一位叫杨泉的患者给您打电话……”

“杨泉!他怎么了?”

“杨泉被人砍伤了,正在医院抢救,你马上过来一下。”

听到“抢救”二字,庆文吓一跳,顿时从头凉到脚。

“什么!他被人砍伤了?”

“具体情况我不清楚,得问医生才知道。您赶紧过来吧。”

“好,谢谢,我现在就过去。”

挂断电话,庆文静静坐着懵了一会。然后才放下刚刚打印完的广告画册,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向石总反映情况,获准后急忙赶往医院。

杨泉躺在三人间病房的床上,昏迷不醒;右手臂裹着厚厚的纱布,好像短了一节,血从前端渗出来,染红了白纱布。左手在输液,瓶子里的药液通过胶管和针头,一点一点地流进杨泉的身体。

经护士之口,庆文得知了主治医生。

在骨外科的办公室里,等最后一名患者离开,庆文立即在医生对面坐下来。

“张医生您好,我叫杨庆文,是杨泉的表哥,你们打电话叫我过来,请问,我弟弟现在怎样了?”

可能因为紧张,庆文的声音有点颤抖。

“你好。”

张医生穿着白大褂,安稳地坐在椅子上,眼镜后面是冷峻的目光,“杨泉情况不乐观,他右手断了。因为送来太晚,断手已经坏死,没办法再做衔接手术。”

“他,他的手……断了?”

庆文惊愕地重复一遍。

“是的。”医生点点头,看了一眼手上的处方笺,目光重新回到庆文脸上。

“大夫,我弟弟怎么会受伤呢?”

“受伤原因目前还不清楚。不过,从伤口形状来判断,他的手应该是被人用刀砍断的;右手肌腱割裂,静脉、动静脉及尺神经完全断裂,尺骨齐断;所幸血止住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

庆文的眼皮不由得乱跳,他想不通表弟怎么老发生这种事。

沉思之际,忽然听到医生嘟囔的声音,“现在的年轻人真可怕,打架个个都心狠手辣,直接要人命,简直像疯子。”

“呃?……”

“我们已经给他做了止血处理,确保生命无忧。这位先生,麻烦你先去交下治疗费,好吗。”

庆文心乱如麻,医生让他缴费,只怔怔地答道,“哦,好的。”

庆文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病房,脑子里一片混乱。心中有点愤慨,但更多是害怕。

杨泉的床在房间最里边,靠近窗台。此刻,他好像睡着了,呼吸平静,只是脸色十分苍白,没有血色。看着表弟,庆文坐立不安,杨泉到底是被何人所伤?凶手在哪儿?伤人原因是什么?这一系列问题令他头昏脑胀,毫无头绪。

同时,他又万分内疚。毕竟,杨泉是奔自己来北京闯荡的,情理上他就负有监护和照顾的责任,加上他们还是表兄弟,是亲戚这层关系,自己本该尽心尽力待他;然而,现在却发生如此重大事故,以后哪有脸面去见他父母。

一想象到他爸妈心碎的样子,庆文就全身发麻。

交完治疗费,回病房的路上,他决定先打听打听凶手的名字,不论警察是否已经在调查此事。因为此事关系重大,是解开一切谜团的钥匙。想知道凶手是谁,问杨泉已经不可能;那么,工作场所成了第一目标。于是,他打电话到“鸿运楼”,前台接了。

表明身份后,庆文告诉她自己要找经理;前台回答经理不在,请他留下电话号码,等经理回来自会转告。庆文又问她是否知道杨泉出了事故,前台稍微犹豫了一下,说知道的不多,她还说经理也已知晓此事,晚点去医院探望。

“那么,凶手是谁你知道吗?”

“这个……,对不起,我不清楚,您还是问经理吧。”

庆文觉得可疑,自己同事出了事故,她怎么可能不清楚。既然不愿透露凶手的名字给自己,说明她在隐瞒某些信息?庆文还想多了解些细节,然而对方草草挂断了电话。

看来,想从“鸿运楼”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是不可能了。

但,有一条可以肯定,这个凶手一定和“鸿运楼”有关。

站在走廊的一处窗口前,庆文仔细回忆,想从平常的生活中找出点蛛丝马迹。可是,杨泉目前还没有一个亲密朋友,想打听也无从找起;现在,只好等他醒来,再问清原委了。

庆文呆立了半天,决定打电话向女求助;杨泉住院需要照顾,仅凭自己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光交费这一项就让他忙得焦头烂额,后续还有拍X光片、胸透、手术等诸多事情等着处理。

彭文慧刚下课,正在回宿舍的路上。

“老公,是不是想我啦!”

接通电话,文慧愉快地调侃道;通过语气能够听出她今天过的不错。

“老婆,帮帮我吧!”

“老公,你怎么啦?”

听了庆文的请求,她立马紧张起来。

“我没事……”

“你在那儿?”

“医院。我弟弟的手被人砍断了,正在做手术。”

“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不知道,我现在心里乱的很,你能过来吗?”

“好,好。你们在哪家医院?”

“京外中西医院。”

“知道了,我现在过去,你等着我。”

挂断电话,庆文才发觉自己竟然在流泪。

杨泉醒来的那天上午,西站派出所打电话给庆文,说凶手已经抓到,是一个名叫“范勤”的男人,叫他过去当面指认。

范勤?是什么人?没听说过,庆文一头雾水;留下女友继续照看杨泉,他独自去了派出所。

审讯室里。

一男子带着手铐坐在椅子上,年龄约三十岁左右,四方脸,留着短寸头,皮肤黝黑、粗糙,眼睛不大,嘴唇又宽又厚,微微外翻;个头约一米七高。

“你见过他吗?”

隔着玻璃墙,王警官指指里面的人问。

庆文摇头,“没见过。”

“他就是范勤,陈芳的丈夫!”

庆文呆住了,脸色骤变,结巴道,“陈,陈芳?”

“你知道她?”

“听过,好像是我弟弟的同事!”

“陈芳也是鸿运楼的工作人员。”

“哦!”

“她和杨泉除了同事外,还有别的关系,你知道吗?”

“别的关系!您是指……?”

“据我们调查了解,两人还是情人。”

“情人?这不可能!”

王警官的说法太突然,以致庆文一时无法相信;表弟本性敦厚、老实、本分,这一点他十分清楚。来北京之前,一直在老家生活,还没谈过恋爱,突然就有了情人,完全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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