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被迫营业（1/1）

阿唯神色软了下来，拉着幻海十三的胳膊，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姐姐，我饿了……”

“咕噜咕噜”的声响，如同擂鼓一样，为这句话增添了佐证。

幻海十三一时语塞，两人就那么互相对望着。她虽在市井中过了许多年月，但幻海界的生灵超脱三界，是不必食用凡间烟火的。

幻海十三有那么一点头疼，收留阿唯的时候，想都没想就下决定了。可是才不过一日，就多了一项任务：要让凡人填饱肚子。

“姐姐……”

略带稚嫩的声音，唤醒了幻海十三的思绪。她看了一眼桌案，那盏烛火摇晃着熄灭了。

“你暂且忍忍，待天亮后，再自行去买吃的。”

随后甩了甩衣袖，双手背在身后，抬脚向楼上走去。

阿唯悄无声息，跟在她身后。阁楼里熄了灯火，漆黑一片，阿唯却走得十分稳当。

幻海十三回头看了看她，心中颇觉疑惑，伸出来要牵阿唯的那只手，又默默退了回去。

终于能美美睡上一觉了，这是幻海十三最为欢喜的时刻。想当初，如果不是老头子们天天烦得她睡不着，她也不必远走凡间。

“咕噜”

“咕噜噜”

……

肚子敲鼓的声音，直往幻海十三耳朵里钻，那张可怜巴巴的脸，在她脑子里晃来晃去。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得不起身来到隔壁门口。

“阿唯”

轻轻敲门声响起。

“咕噜噜”像是回应一般，随后房间的灯亮了，阿唯开了门，红着眼圈看着幻海十三，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十分心疼。

“走！”

幻海十三拉过阿唯，闷头向楼下走去。小小的烛火，映照着他们的影子，从三楼到一楼，又从一楼后门直向后去。

原是幻海阁后面连着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间厨房、一间卧房和一间杂物房。

厨房锅碗瓢盆，一应用品很是齐全，只不过幻海十三向来不关心这些，反正她又不必吃饭！

日后，这厨房，怕是要派上长久的用场了。幻海十三这般想着，扭头打量了阿唯。

“姐姐，我们去哪儿？”阿唯小声问。

“厨房。”

她嘴上回应虽淡淡的，内心却已是波涛汹涌。

阿唯满脸期待，眼睛似乎都在发光，刚刚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被抛到了哪里。

“姐姐，你会煮饭吗？”

她小心翼翼开口，肚子又咕噜噜叫了很久。

“那是自然，”

想当年，初来凡间游历，幻海十三曾去酒楼帮厨，见过的菜数不胜数，世间珍馐美味更是几乎尝了个遍。

“你坐等吃食就好。”

阿唯抬头看她，就差把崇拜二字写在脸上了。

听着咕噜响得肚子，想到热腾腾的饭菜，阿唯不停吞口水。脚下越发轻松，蹦跳着到了厨房门口。

幻海十三手指轻轻一点，案板旁的一盏油灯，就悠悠亮了起来，两人站在门口，打量着整间屋子。

厨房并不算大，劈好的木柴，整齐得摆了左边半面墙高；旁边放着一个带盖的大水缸；水缸右边，就是日常切菜的工作台了。

台面正中央，有一个圆滚滚的厚砧板，旁边是不同种类的刀具；紧挨着的，是灶台。这灶台上面并排着有两口锅。

阿唯满脸兴奋，抚摸着厨房里的每一样东西。

“姐姐，这厨房是你打扫的吗？”

她的脸红扑扑的，回过头的一瞬间，眼里好像装满了星星。

“嗯？”

幻海十三听到她问，便四处走了走，果然到处都干净得很。

“咕噜噜……”

不待她思考，突兀的声响，就传遍了整个厨房。

阿唯捂着肚子，好像要把那声音憋回去。

幻海十三看了看她，而后在厨房里到处翻找。不过一会儿功夫，她就接二连三，找到了米、面、青菜。

“姐姐，原来你真的会做饭呀。”

阿唯手舞足蹈，绕着地上的东西，看了一圈又一圈。

咕噜噜的声响接连不断，像是在幻海十三耳边重复：我饿了，我饿了……

“你肚子不要再叫了！”

幻海十三语气中略带疲惫，手上动作却很麻利，取米、淘米、煮饭，一气呵成。

阿唯还未从那句话中醒过神来，灶膛里的火光就映红了幻海十三的侧脸。

米饭的香气逐渐散发出来，阿唯不由自主，蹲在灶膛旁边，眼睛紧紧盯着不断冒热气的那口锅。

幻海十三心中有些得意，过了这许多年，自己学来的手艺，也没有荒废。

要是老头子们看到她这做饭的样子，恐怕会惊掉下巴。他们只会认为她除了睡觉，什么忙都帮不上。

幻海十三用力摇头，甩走那些烦乱的思绪。拿起地上的青菜，走向水缸方向。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偷吃我东西？”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翁严厉出声，他脚下不停走了进来，看着地上的米面蔬菜，手持树枝做得拐杖，指向幻海十三。

阿唯被这突兀的问话，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呦出声。

幻海十三看着阿唯，又看向老翁，面上似有不悦。

“你又是何人？”

她手下动作未停，从缸中舀了水出来洗菜。

“咕噜噜”又是一阵声响，幻海十三扭头，却发现老翁涨红了脸。

“爷爷，你一定也饿了吧。”阿唯轻声问。

空气似乎突然凝固了，周遭只有幻海十三洗菜的声响，过了一会儿，那老翁叹了口气，重又开口，

“此地吃食皆为我所有，看姑娘气质不俗，如何能不问自取呢？”

阿唯抖抖身上的土，来到了老翁身边，“爷爷，这是姐姐的厨房。我肚子太饿，姐姐才带我过来，给我做吃的。”

说着她声音低了一些，“锅里的饭，我一点都没吃。”

她说着又恋恋不舍的，看着那热气腾腾的灶台。

“姐姐，我们把爷爷的东西还给他吧。”她低下头，语气中带着央求。

幻海十三好像什么都没听到，边切菜边自顾自开口，

“此地为我幻海阁所有，你怎会在此？”切好的青菜被整齐放到盘子里。

老翁睁大眼睛，看向幻海十三，“幻海阁？幻海阁？你就是十三姑娘吗？”

幻海十三心有疑惑，走近前来看着老翁，看了许久，最终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正是”她简短扼要的回答。

“扑通”一声，老翁弃了拐杖，跪倒在幻海十三面前。

“十三姑娘，救命啊！”

阁楼二层的烛火，悠悠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