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了，现在二对一（1/1）

第9章

中央的石棺是敞开的，与一般的棺椁不同。棺椁四周的壁檐上有几个从外向内而扣的铁锁。佛像被人放进了这具造型独特的棺椁中，贾斯汀此刻正双腿跨坐在佛像的胸前，这让灰原从背后看不清他的面庞。而佛头正对着他放在一旁的棺盖上，透过塌陷空洞的眼眶正观察着这一过程。不同于之前灰原见到的时候，佛头此时变得不再干枯，耳孔里面似乎有什么血红色的浆体在蠕动。

灰原从口袋里掏出手枪，但没有立即瞄准姿势怪异的贾斯汀，他们之间的距离足够灰原拔枪射击。

“贾斯汀。”她朝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叫道。“是时候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了，三个疯僧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不要让我去查，我上学的时候就历史极差。”

男人的头猛然抬起，在看到灰原手里拿着的枪的时候，贾斯汀慢慢放下了手里的刀。

“别开枪。”他说

“我需要知道真相是什么。”灰原抬起枪口，用准心对准了男人。

“你信神吗？”贾斯汀问。“你要知道，人一旦没有了信仰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灰原侧身迈出一步，这让她确保那颗怪异的佛头和贾斯汀都在自己的视野范围之内。

“我不相信神，银行卡里的余额是我唯一的信仰。”灰原回答，“但现在我们可以把这些人生哲学的问题往后放一放，你只需要跟我解释一下那颗佛头和为什么我靠近它就会产生幻觉。还有你到底想要干嘛？”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在枪里的子弹射向自己之前，他不得不告诉灰原，这是他权衡一番之后的结果。

“这三个疯和尚并不是被人折磨而发疯的，我的意思是他们并没有失去理智。相反，神宗时期的暴乱正是由他们领导发起的。他们在古德寺的后山发现了神，当然这个说法对你来说肯定不能接受，一种不朽的冰河期寄生虫。“

“这种已经休眠了无尽岁月的寄生虫，在最近一次的地质活动中被带来了地表，三个古德寺的和尚在山里的时候遇到了它。”男人微微移动了一下身体，胯下的佛像上布满了裂纹，隐约可见有什么猩红色的液体正在往外喷涌。

“寄生虫复活了，他们潜伏在三个和尚身上。那个时候的他们还很弱小，人类大脑的结构与他们曾经操纵过的史前生物比起来复杂太多。他们很聪明，懂得隐忍蛰伏，在潜伏的时间里让和尚们为他们寻找新的宿主以便繁衍。以操纵木偶的方式来壮大自己的族群。”

灰原看了看男人身后的头，它的鼻孔和耳朵里像菜花一样绽放出锈红色的组织。她很难决定自己现在该听眼前这个男人继续说下去，还是一枪打爆后面那颗毛茸茸的佛头。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灰原问。

“住持给我来了一封信，希望我可以来古德寺看看。我经营着京都最大的生物公司，然后我就来了。”贾斯汀说“我的团队致力于古生物研究这方面…他想让我阻止寄生虫再次出现。”

“团队里的Harino教授对那个时期古德寺出土的别的尸体进行了解剖调查，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但她在把研究成果公之于众之前自杀了。我接手了她的工作。”男人无奈的朝灰原摊了摊手。

“你明知道这么危险还要继续下去？”

“我没得选，那颗佛头里的鬼魂找上了我。”

“通过幻觉？”灰原说：“死和尚大脑里的史前寄生虫正在用幻觉和我们交流，这比让我相信人死后有鬼魂还要来得扯。”

“某种程度上说……是这样的。”贾斯汀环抱双臂，这在心理学上处于防守心态的范畴。“你可以靠近我一点，这样我们可以更清楚地听到它，我现在可以和你演示一遍。”

“别耍小聪明。”灰原说。

贾斯汀慢慢伸出双手去触碰那个早已干枯了上百年岁月的脑袋。男人双手抱着她，将自己的眉头和佛头相对。在莱斯特手电的白色灯光下，灰原看见佛头鼻孔中伸出的锈红色组织，组织蜷曲成象鼻的形状，毫无征兆地冲上了男人的鼻子。

“不疼。”莱斯特说“这是我们和他交流最直接的方式。“

就好像一团长得像烂肉的烂肉正在和一个男人在地下室里拥吻。灰原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这太诡异了。灰原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的左手，上次男人一记重拳砸下的那只，正在不停得颤抖。谢天谢地，他的右手很好，很稳定。

“你如果现在和他在说活，赶紧问问他妈的它到底想要干什么！“

“它已经告诉我了。“贾斯汀整个面庞都被遮住，只剩下可以呼吸的鼻孔和张嘴说话的嘴巴。”他想按照自己的想法让世界变得有趣。“

这让灰原想起影视剧里的剧情，外来的火星生物灭绝人类的故事。

“但要想做到这一点，它需要更多的终端。”男人继续自顾自地说道。“为了繁衍，终端必须要达到一个分裂质量。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回来，古德寺只是一个起点而已。”

“你是脑子被门夹了吗？他要是真行，几百年前为什么会被人钉死在石棺里！“

“所以我们需要一点帮手。比如古德寺里的这些僧人就是最好的终端。男人狂笑，被腐肉包裹覆盖的脸庞显得抽搐而扭曲。

“你这个疯子！“灰原打开保险，如果有必要的话，她只能在这里射杀掉眼前这个怪物了。“那幻觉呢？紧紧只是幻觉吗？”

“人类的大脑结构与古生物不同，他们需要筛选来选择终端。以发射某种脑电波的方式。”贾斯汀回答道

“能看到幻觉说明你的神经传递结构对它来说很包容，或者说，你会是一个好主人。”

灰原并不觉得这是在夸赞自己，相反有一种极恶心的被人盯上了的感觉。她忽略掉眼前令人作呕的拥吻，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希望今晚的自己不会做噩梦。现在她只想一枪打爆那颗佛头，然后把它有多远踢多远。

在灰原咬紧牙关即将下定决心的时候，一个蹒跚而又熟悉的身影从角落里窜出，冷不丁地站到了男人的背后。同样的被猩红色的腐肉包裹，但相比于男人来说，后者有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以及泛着森白色寒光的牙齿。

这是那天引路的僧人，他也被寄生了！

男人扭过头来，无脸的头颅面朝灰原，轻笑道：“好了，现在二对一，侦探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