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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判决(1/1)

慧才见情形不对,唯恐在虚志和几位族长,的处置结果还没有讨论出来,乔清婉和虚怀就率先被众人砸死了,就纠集了一些僧人,前去阻拦。

村民们尚且还有理智在,害怕误伤了其他的僧人,被各自族长找麻烦,在几番劝解后,便停了手,这才使得乔清婉和虚怀没有死在漫天的乱石之下。

虽然暂且没事了,但经历了这么一遭,两人这只剩下一口气了,最多在拖个半天,只怕神仙都救不活了。

兰月坡的几位族长,进议事厅和虚志商讨了许久,直到太阳开始西沉,都还没有商讨出来什么结果。

偏殿中点起了灯,门窗上倒映出了那些人的人影,此时已到了晚饭时间,台下一时间肚子都开始咕噜叫个不停,可却没有一个人离开。

他们都勒紧了裤腰带,等着对乔清婉和虚怀最后的处决。

不知又过了多久,偏殿的门终于被打开了,里面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了出来,走在前面的是虚志,和一个杵着拐杖弓腰驼背,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者,一看就是处于德高望重的地位。

村民们看到门打开了,里面的人陆续的走了出来,开始骚动了起来。

老者先前走了几步,举起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打了两下,威严的声音响起:“肃静!”

老者的声音并不是有多大,但他声音所过之处,骚动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

老者的视线扫过众人,那些人还在私下里讨论个不停地人,立马就噤了声,广场上一下子就安静的落针可闻的地步。

见现场安静了下来,那位老者才杵着拐杖道:“相信诸位聚在这里,已然对发生的事情有所了解了吧!”

“不了解的也没关系,现在就让虚志大师,上去将具体的情况说明一下,才好宣布接下来的事情。”

说着老者就微微侧身,对着虚志点了一下头:“虚志大师,请!”

虚志双手合十,行了一个蝉礼道:“老族长,恭敬不如从命命了。”随后就走上前去。

他站在人群前面,痛心疾首的叹了一口气,犹豫再三才沉痛的开口道:“近日闲来无事,我便想打整一下后院荒废的屋舍,想着等来年开春,寺庙手头上宽裕些了,在大规模的翻修一遍。”

“今日一早就组织了几名弟子,前去处理杂草,走到有一处被杂草掩盖住的破旧屋附近,几名耳力好的弟子听见里面竟然传来男女欢好的声音,其中一名胆子大,又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在好奇心的作祟下,便悄悄上前,趴在窗台下,透过缝隙往里面瞧。”

“才发现里面是一个废弃的佛堂,高堂上还供奉着佛祖的塑像,弟子心下一惊,往声音来源处瞧去,本是想瞧一瞧胆敢在佛祖面前,行如此混账之事者为谁?”

“不曾想竟然……竟然就瞧见了本寺的方丈虚怀,竟然在里面和他收养的女孩乔清婉 ,行男女欢好之事,供赴巫山云雨间,小弟子哪里见过此等场面,瞬间就被吓坏了,不由得怪叫了一声,又立马紧紧地捂住了嘴,许是里面的两人太过于沉溺于其中了,竟然没有听见弟子所发出的声音。”

“那名弟子便趁机溜了回来,找到了我,颤颤巍巍的将所见所闻告知了我。起初我本是不信了,打发了两人去寻找方丈,和乔清婉的踪迹,得到的结果是他们都不在各自的房中,其他地方也找过了,始终是不见其踪迹的。”

“此事毕竟是有关方丈的清誉,鬼使神差之下,我还是随着那个小弟子来到了,那座荒废已久的佛堂,最终我还是在里面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一幕。”

“方丈虚怀和其收养的姑娘乔清婉,就这么在佛祖塑像前做……做下了那事。”

“虚怀犯下了如此大的罪过,我实在是无法再包庇他了,便想将其罪过公告于下,让其在佛祖座下静思己过,可虚怀突然暴起,他死死地抓住了我的脖子,想要置我于死地。”

说着说着虚志就泣如雨下,还不忘拉开立领,露出了脖子,他的脖子上赫然印着几个手指印,远远瞧去,还真有些像是被人用力掐住脖子,掐出来的痕迹。

若郁不悔不是在一旁目睹的事情,全部的经过,若今日她成了站在下面,听他哭诉所编造扭曲事实的村民,只怕她也会忍不住相信了,虚志的这一番说辞。

可惜的是,郁不悔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会觉得在上面胡乱捏造事实,往乔清婉和虚怀身上不停的泼脏水的虚志,有多么的可恶,可偏偏他说得出细节,又拿得出所谓的“证据”来,而乔清婉和虚怀被下了迷药,连自证清白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任由虚志将脏水,往他们的身上泼去。

直到此刻郁不悔才算是真正的明白了,虚志的心计有多深沉,真是太恐怖了!她遇上这样的人,只怕也会没有反抗的能力吧!

虚志露出他那所谓的“证据”,引发了台下众人的一片哗然。

窃窃私语又开始了。

老者皱了皱眉头,再次抬起拐杖敲了敲,不满地道:“肃静!肃静!!”

待台下恢复安静后。老者才对着虚志道:“虚志大师,请继续!”

虚志双手合十对着老者微微颔首:“多谢老族长!”

然后又将头转向了众人道:“师兄要置我于死地,我不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翻身和师兄扭打了起来,那么小弟子还算机灵,见情形不对,趁机跑了出去,寻求帮助去了。”

“师兄刚刚在女人的身上消耗了不少的气力,此刻单论气力自然不是我的对手,师兄逐渐落入了下风,乔清婉见师兄落入了下风,自是不肯,也上前和我扭打在了一起。”

“在乔清婉和师兄的配合下,我败阵来,师兄趁此机会骑在了我的身上,再次扼住了我的脖子,神色陷入了癫狂的状态,拼了命的要置我于死地。”

“就在我以为真的要死时,先前跑出去的小弟子,聚集了一大帮人赶了过来,救下了我。”

“那群弟子五大三粗的,正义感凛然,见师兄做下下此等罪恶之事,又想要了我的命,便一起教训了师兄和乔清婉一顿。”

“但我认为师兄虽说犯下了大罪,始终还是要在人前审讯一番,在定罪责,不能在私底下动用私刑,便阻止了他们,又觉得我位卑职小,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唯恐处理得不公正,便想麻烦兰月坡的诸位族长,与我一起商讨一下,应该如何行事!”

“商讨了这些时间,才商讨出来一个结果。”

这时虚志却噤了声,没有再说下去了,台下众人好奇不已,纷纷干瞪着眼,期待虚志说出他们商讨出来的结论。

虚志却没有在开口,终于台下的一个长得人高马大的中年男人忍不住了,着急的开口道:“大师……呃……”

他有些着急,说出来的话就不自觉的加大了音量,听起来就像是对着虚志在怒吼一般,他一开口,就被老者和自己族长隔空抛来了一个刀眼。

在自己族长和老者的威严下,他顿了顿,随后礼貌又恭敬的道:“那……敢问虚志大师,最后可是商议出什么结果,该如何处置……呃……这两个罪恶深重之人?”

中年男人说完冒着虚汗的朝自家族长看去,见其微微地点了点头,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低下头慌乱的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汗珠。

此人话闭,虚志适时的落下了两点泪水,悲伤的摇了摇头,还是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

郁不悔嫌恶的看着虚志,落下的那两滴鳄鱼眼泪,打了个寒颤,忍不住吐槽道:“这人的戏份还真是多!”

江南河与弥生都是心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脸上都挂上了不同程度的恶寒,显然虚志的手段对他们没用,引不起他们丝毫的怜悯,引起的只有恶心。

但虚志做戏的受众人群,又不是他们,对郁不悔几人不管用,又如何,对台下的兰月坡的村民和净空寺的僧人们,管用就行了。

在虚志迎风流泪后,那位颇具话语权的老者,适时上前道:“虚志大师心肠软,对方又是大师的师兄,想来大师是不忍心对其下达重罚。”

虚志眼中含泪道:“师兄也……只是一时糊涂罢了,何不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呢?”

老者的这样一解释,台下的人们才恍然大悟,一时之间竟称赞其虚志的菩萨心肠,对方都要杀自己了,最后竟然还想着放过,同时也更加厌恶虚怀了,厌恶其假公济私,在寺庙中养女人,供自己享乐,事情败露还想害人性命。

两相一对比,虚怀的名声彻底烂掉了,反观虚志的名声,却在众人的眼中得到了升华。

老者对于虚志的求情义正言辞的拒绝道:“不可!错了就是错了,今日他都敢对你起了杀心了,难保明日他不会对他人再生杀心。留他在世,他难免心存怨恨,怨恨在他的心里越积越多,达到了上限,终于一天会再次爆发出来。到时候恐在生人命祸端,趁如今尚能掌控之时,赶紧将此祸端除掉方为上上之策!”

台下一年轻人,怯生生的举起手问道:“那敢问老族长,究竟应该如何处置这……”年轻人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应该如何形容乔清婉和虚怀。

他憋了半天没憋出个所以然来,都急得冒汗了,见台上的人微微皱了眉,脑袋一热补充道“处置这对狗男女。”

青年人此话一出,众人陷入了沉默,青年人不由得慌乱了起来,汗水直流,觉得自己恐怕是说错话了。

但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接过话头,大声道:“对!没错!就是狗男女!他们做出此等不知廉耻的事来,用‘狗男女’来形容他们,感觉都侮辱了狗子。”

众人哄堂大笑,纷纷调侃了起来,给乔清婉和虚怀取着极其具有侮辱性的绰号。

“哈哈哈哈哈哈哈!!”

“确实,好一些的狗,经过训练,又或者是被养刁一些,至少还能管住自己的下半身,像这种管不住下半身的,就是那种到处发情,在石头缝里蹭一下都能来一发的野狗有什么区别!”

“哈哈哈!你这样也太损了吧!”

“那女的是什么,难道是野狗都能来一次的‘石头缝’!”

“哇!!还说我,你这可比我损多了!!”

“唉!你这样说可就不对了,野狗都能来一次,可你就不行啊!可别不服气,只怕你别说来一次了,连人家的小手都没有牵过吧!哈哈哈!!”

“我呸!你可别恶心人了,我还是有追求的,这样的就算是脱光了,趴在我身前,我看都不会看上一眼,简直是污了我的眼睛!!”

“哈哈!是吗?我看你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吧,我就不信那样的身段,放到你面前,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做了!”

……………………

老者见台下人的讨论声越来越激烈了,他不得不在场杵着拐杖,敲击地板,来警示众人安静下来。

众人见老者开始示警,立马就禁了声,老者见氛围安静了下来,清了清嗓子道:“介于虚怀做为净空寺的方丈,非但没有做到以身作则,反倒是带头破戒,还一连破了淫欲和杀生两到大戒律,严重的败坏了净空寺的风气,还连带影响了兰月坡的名声。”

“为了给后人一个警戒,我们几位族长和净空寺的几位得道高僧,最终讨论出来的处罚就是——对罪人乔清婉和虚怀处以火刑!!!”

“什么!?火刑!?”

老者此言一出,在台下瞬间就引起了一片哗然,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一部分的人,认为这样的处罚太过于严厉了些,一部分却认为像虚怀和乔清婉这样的人,是死有余辜,还有一部分人,是持有不支持和不反对的态度,因为他们认为这事和他们无关。

虽然有一部分人,他们心有不忍,但却没有勇气当场反驳出来,而且他们的不忍,也仅仅只是因为觉得乔清婉,这样的可人就这么死了,未免有些可惜了。

在场的这么多人,竟然没一个怀疑过,这些人给出的细节,明明许多的地方根本就禁不起推敲,露出了许多的破绽,又或许他们也曾怀疑过,只是那些人却没有胆子站出来提出疑问。

随后老者凌厉的眼神扫过众人,台下的人再次噤了声,之后便吩咐几个壮硕的村民,随着寺庙里的僧人们,一起去将柴火一垛一垛的搬过来。

他们将木材一垛一垛的垒在一起,很快虚怀和乔清婉的下方,就被一圈圈的木材给紧紧地围在了一起。

当最后一捆木材也被堆了上去时,太阳已经彻底的沉了下去,只留下一些余晖,天气暗沉了下来,僧人们点起了火把照明。

火光在微风中随风摆动,猎猎作响,跳动中的火光将人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虚志和兰月坡的族长们,在一旁冷眼看着木材堆好后,老者又指挥着青年壮汉们,往柴堆上撒上了烈酒,用以助燃。

郁不悔一行人在不远处瞧着这一切,心都不由自主的提到了嗓子眼,虽说他们已经知道事情大概地发展方向了,但那也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来的,远没有现在亲眼见证,所来的震撼。

郁不悔双手无意识的握紧了,手心开始冒汗了,看着虚弱又无助的乔清婉和虚怀,她真的很希望自己能回到过去,救下这两个苦命的人。

而不是如现在这般,两个善良又本分的人,就要死于恶人的阴谋之下了,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阻止。

没有一个人出来阻止?

突然郁不悔感到一股怪异之感,不应该啊?不应该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才对,其他人也就算了,至少有一个人无论如何,都应该站出来才对啊?

只是郁不悔始终想不起那个“应该”,站出来的人是谁,她的眼眸转动,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找到她想找的人。

然后视线一不小心扫到高台之上的乔清婉,突然间就恍然大悟了,她急忙将视线再次向现场的众人扫去,寻找找着那人的身影,这次她找得极为的认真,结果还是半点发现也没有。

她的眼睛一边继续在人群中寻找着某人的身影,一边对身旁的江南河道:“奇怪?怎么没有看到慧缅的身影?按理说乔清婉和虚怀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不管是毫不犹豫的相信了,还是心有疑虑,他都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可是,我找了半天了,结果什么都没有找到。这是怎么一回事?”

郁不悔说话的声音不算小,不仅是江南河,一旁的弥生也听到了。

江南河与弥生经她这么一提醒,才发觉道确实不见慧缅的身影,两人皆是微微的皱了皱眉,随即视线也扫过众人,期望在人群中寻找慧缅的身影。

结果还是一无所获,顿时间三人开始联想纷纷,毕竟在这些日子的观察下来,有眼睛的人都不难看出,慧缅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乔清婉,他那么喜爱自由,期待着还俗的人,却为了对方甘愿继续留着他不喜欢的地方,这两年即使乔清婉表现对他诸多的疏离之感,他也没有知难而退,而是靠着毅力迎难而上。

即使前路困难,且看不到希望,慧缅也没有停止对乔清婉的喜欢。

自然乔清婉也是一样的,即便这几年时时刻刻都被虚志一群人折磨着,可她的心里却始终都记挂着慧缅。

原以为他们两人谁都不会抛弃对方时,在乔清婉出了这么大的事,即将命丧火海时,慧缅竟然没有来。

郁不悔咽了咽口水,有些艰难的出声道:“难道是慧缅听别人说了今天的事,他觉得遭到了背叛,打算放弃乔清婉,所以才没有来吗?”

虽然她很想相信慧缅和乔清婉的感情,绝不会像她说的那般脆弱,可是在没看到慧缅的时候,她就总是忍不住将事情往不好的方向去想。郁不悔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她却忍不了。

江南河却是摇了摇头:“不尽然!慧缅对乔清婉的情感很坚定,至少我就没有见过比这还要坚定的感情,他没有来,想来是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阻拦了他的脚步。”

弥生还小,他对感情方面还不怎么懂:“感情的事情我确实是不怎么懂,但我还是认同江施主的说法,若不是出了什么慧缅师父解决不了的事情,慧缅师父觉得不会放弃乔清婉的。”

郁不悔:“…………”

她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可是整件事情的高潮到来了,她不得不噤了声,不错一眼的看着广场上的情况起来了。

在火刑行刑前的所有准备工作都完成后,老者清了清嗓子,然后用抑扬顿挫的声线,细数了一遍乔清婉和虚怀所犯下的所有罪孽。

“罪人乔清婉所犯之罪为,在佛祖狐媚淫乱,扰净空寺的清净,不敬佛祖,破坏佛门净土,还伙同虚怀企图害人之性命。”

“罪人虚怀所犯之罪为,作为净空寺的方丈,没有做到以身作则,反倒是带头破戒,在佛像前淫乱,对同门之间起了杀心。”

“如此罪孽深重的两人,当论罪诛之,处以火之极刑,还望一烈火烧尽罪恶,还净空寺了兰月坡一片干净的天地!!!”

老者果真不愧是在兰月坡颇具威望的老族长,仅仅是几句话,说得那是一个高昂顿挫,瞬间就点燃了台下众人的气氛。

他们激动得右手握拳,开始不停的举起又放下,嘴里也整齐划一不停的喊着号子:“诛!诛!诛!诛!…………”

老者由着他们喊起了号子,见氛围已经烘托得差不多了,才抬起双手,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台下的人收了声,然后左手往后一摊,立马就有人上前送上火把。

老者转身对着身后的虚志和其他的几位族长道:“诸位一起来吧!”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虚志还是不忘做戏,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身后的人递上了火把,他还要装作犹豫再三,才接下了火把。

然后随着几位族长上前,老者第一个将火把往柴堆抛去,其余的人也紧随其后的将火把抛了出去。

在火把接触到木材的瞬间,火把上的火焰就带着木材沾上的酒燃烧了起来,一下子就形成了一个火环,烈酒带出来的火焰,引燃了木材堆,只一瞬,火焰就燃烧得高耸入云。

烈火燎烧到了乔清婉和虚怀的身上,两人在火光之中始终是一言不发,就像是死了一样。

如果不是乔清婉的眼珠子还转动着,郁不悔只怕就真的以为她没了生机。可她这样却又和死了没什么区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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