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种子(1/1)
周泽漆站在房檐下看热闹,等许青起闲下来才问她:“怎么突然就想起要收徒了。”
许青起回头看着十分专注的在跟着比划的龚长青:“那孩子有些天赋,聪明,听话,还有毅力。难得遇到了。”
至于夏和光,也就是吃了年纪的亏,也还行。
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呢,总不能让许家世代累积下来的东西在她手里断了。
以前坚持的东西,这会儿想着实在有些不切合实际。
周泽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难得你对一个小儿评价这么高。”
“我上山,去吗?”
许青起问:“去山上做什么?”
“四处转转看看,看看能不能找到要用的药。”
许青起道:“那你去,我今儿还有别的事情,让长安跟长福跟你一起,他们整日都在山上跑,这前后一代早跑遍了。”
她今日还得去找里正,有事。
周泽漆喊了长安长福,让二人带了个小锄头背着竹篓一起进了山。
吃过早饭,许青起还没出门,龚云生就带着龚长青过来了。
原本就十分热络客气的里正这会儿更加热络了。
许青起知道他是为什么来的,招呼他进了堂屋落座。
“许娘子,老朽听长青这孩子回来在讲,说是您愿意收他为徒?”
石榴送了茶水进来给他满上随后又退了出去。
许青起应了一声:“对,我瞧着这孩子于武学一道有些天分,很聪明,也很有韧性,年纪不大倒是已经强过了许多人。”
说完,目光看向了挨着龚云生坐着的龚长青。
小家伙很敏感, 察觉道她在看自己腼腆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把脸埋在了龚云生的臂弯里。
“我家里以前是走镖的,家里几代人都习武,到了我这一代,家传的武艺也就只我一人会了。难得遇上这么一个又韧性又乖巧的小儿,您若是愿意,那我就收了他为徒。”
“愿意愿意!”龚云生忙不迭的点头,像是生怕她会反悔一般:“能让您看中那是这孩子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也是我们全家人的福分。”
许青起道:“习武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您看看半道上回去的那些人就知道。光聪慧有天分还不够,得有韧劲,得不怕苦。若是收了,他日后就得跟着我,当然,这离得近,早晚他要是想回去住也行。日后我要是离开村子去外面游历,他也得跟着我。”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个道理龚云生还是知道的。
这拜了师父学了人家的本事就得恭敬一辈子,这是应该的。
“理应如此。”他不止一个儿子也不止一个孙子,但是就这么一个有这样的造化,别说要跟着师父,再难也得应。
“您看看什么时候合适,咱们正式拜师。”
许青起道:“过几日吧,我跟我兄长商量商量。倒也不用特别繁琐,一切从简,需要的东西我这边会准备,到时候我提前让人来跟你们说一声。”
说完了拜师这件大事情龚云生也没着急走,跟她说起了地里面的事情:“倒是没想到许娘子竟然懂得这么多。那水车实在好用,我瞅着不止旱季能用上,雨季汛期也能用上。”
原本是手摇才能兜水,后面换了个位置,有水流的冲击,水车竟然能自己转起来,不管任何时候都是个排水的好东西。
许青起道:“汛期的话用处其实不大。这边汛期山洪厉害,各处水渠时刻疏通就好,不然靠着水车也起不了作用,甚至还有可能会直接冲散。”
来了不久,但是汛期倒是见识过了。
他们本就住在山根下面,家边上就是水沟,山洪下来的时候那整个的根本乘不下,满路都是水,压根没法出门。
这还不止他们这一处,好多处,聚集在一起跟石溪河一起流入通源河。
“这晴起来了,地里面的庄稼陆续也能收了。”
龚云生点头:“能了,菽稷都能了,稻也跟上趟的,要忙上一段时间了。”
“看着地里面的长势,今年收成应该不错。”
龚云生叹息:“年年都是如此,我们自给自足,虽然时不时上山打猎,但却将田地视为命根子一般精心侍弄。庄稼每一季都长的很好,但是接穗却很不如人意。”
这个问题,不管南北都是一样。
许青起想了想:“那收了之后是怎么留种的呢?”
龚云生一时没转过来。
许青起道:“总有好的,比如穗子长的,颗粒满的,单独挑出来留种,等下一年再继续,周而复始过程虽然漫长,但说不定就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您的意思是,种子决定产量?”
许青起失笑:“我不大懂种地这个事情,但是既然风调雨顺没有灾害,田地侍弄的又精心,依旧收成不好的话,只能往种子上想了。”
虽然说没正儿八经的种过地,但是对于种植这块她一直很感兴趣,不止一次的尝试过,多少还是有些心得的。
两个人在屋里说话,夏和光跟程许在后面收荇菜。
“里正这会儿来怕是是跟主子说拜师的事情的。”
说起这事夏和光这会儿都还恍恍惚惚:“她居然要收徒了,也答应要收我了。”
程许道:“恭喜你,你很快就要有个六岁半的师兄了。”
龚长青拜师随时都行,夏和光却又要求。想也知道那小儿拜师在前,夏和光在后了。
夏和光不以为然:“无所谓,能让她松口正儿八经的收徒我都不敢想。管他师兄不师兄的,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许青起跟龚云生一道出来,而后去了村子里面。
等她回来之后周泽漆已经回来了,院子里面多了不少东西,全是他从山上找的药材,有好几样许青起都不认识。
最扎眼的就是堂屋案子上那个陶罐里面多出来的菊花。
白色黄色的加上绿叶的陪衬显得格外的好看。
就连下面插花的那个烧制的甚是粗糙的陶罐也因此变得精致起来。
屋子里面也因为这一束花的增色突然亮堂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