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卖农药（1/1）

回到租的老破小，董宝成用力关上了卧室的门，把周素霖扔在了客厅。

说是客厅，实际上是厨房、餐厅、客厅、盥洗室一体集合的屋子。盥洗室的洗手台上泡着几件衣服，看起来应该是周素霖早晨泡进去准备晚上洗的。

师野走到洗手台，打开水龙头，看着水流过周素霖的手，这是一双舞者的手，修长白皙没有一点死皮，手也是舞蹈中重要表现形式，应该好好保养，而就是这么一双手，还要天天给董宝成洗衣服做饭收拾家，但是他从来没有觉得这种日子苦，不过是多涂几次凡士林罢了。

就这么一个乐观开朗的舞者，在几个月后会患上重度抑郁和中度焦虑。如果说被指责他侵犯未成年少女只是个导火索的话，被污蔑抄袭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作为一个骄傲的舞者，他不允许也不能接受自己被当成一个下水道里窥视他人成果的老鼠。

“就我一个人觉得，这个QJ犯报名巴黎芭蕾舞团的那支舞，跟惊鸿王子蓝伶歌的新舞很像吗？”

“巧了，我也觉得了！巴黎芭蕾舞团还招抄袭狗？”

“狗不会QJ未成年，这是狗遭受过的最惨不忍睹的指控！”

铺天盖地的指控，让这个从小生活在优渥环境长大的小少爷直面了最恶毒的谩骂。

周素霖颤抖的双手几乎快要拿不住手机，他求救地看向了董宝成：“阿成，你知道的，我没有抄袭，我那段时间一直在闭关创作，为了寻找灵感，我还去了一趟大佘县，我要去发微博，我要去起诉这些诽谤我的人，我没有抄袭！”

董宝成抓住了周素霖的双手，把他的手机从手上夺了下来，拢着他的手往自己怀里带：“素霖，你不能这么做，你承认了晴晴的孩子是你的，你现在又说你那段时间去了大佘县，晴晴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周素霖的眼泪在眼中打转：“阿成，我没有碰于晴晴，我爱的只有你，孩子也不是我的，我们不承认了好不好？”

“素霖！你答应过我和晴晴的，你说你承认这个孩子！你不能否认，如果你不是孩子的父亲，那孩子的父亲还能是谁？”董宝成一手揽着周素霖的腰，另一只手轻轻拍打着他的背安抚他。

“那我呢？我怎么办？我现在背负着诱奸少女的罪名，现在又要背负上抄袭的罪名吗？那我的舞蹈事业怎么办？我的舞蹈，我的梦，全完了。”周素霖的眼泪打湿了董宝成的衬衫，他双手紧紧地攥住董宝成的衬衫，手下的布料被他揪成了一团，像是溺水之人死死抓住最后一块浮木。

“不要紧的，你还有我，我相信你，我知道我们是相爱的，我们只有彼此，于晴晴的孩子跟你没有关系，你也没有抄袭任何人。没有无会也没有关系，我养着你，我们会永远幸福生活在一起的！”董宝成扶住他的肩膀，用力地把他眼角的眼泪吻掉。

周素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他觉得自己的每一滴泪水都浇在他生命力和曾经对舞蹈及生活的热爱上，一点一点把火苗浇灭，再一点一点把最后的热度散去。

如果他真的去报警去做亲子鉴定去发微博，他注定会失去董宝成，没有人在背后支撑着他，去追寻一个不确定的结果，他退缩了，沉默成本他接受不了。

一夕之间，昔日花都芭蕾舞团之星，失去了赴巴黎芭蕾舞团的机会，失去了再次登台跳舞的机会，失去了所有粉丝的喜爱，甚至失去了人格和自我，只剩下爱人的承诺和一个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亲生孩子。

从那天开始，周素霖觉得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困难的，他根本无法再跳舞，每一次心率升高都会让他窒息让他眩晕。他开始整夜无法入眠，他开始白天无精打采，他就像一朵失去了根基的花朵，迅速地枯萎了下去。原本可以一个人撑起半部舞剧的王牌舞者，连基本的波尔卡舞步都跳不出来。

师野甩了甩手上的水，把放在一旁的干灵芝和莲子往037怀里一塞，道：“别浪费了我的积分，把这些收进仓库里，有害垃圾不配喝八珍醒酒汤。对了，我记得修真系统里边有毒丹也有蛊虫的。这边仓库有没有百草枯可以兑换？中毒后还能再活半个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肺纤维化，一点一点失去生机，药石罔效。我保证在这半个月，他的悔恨值绝对可以达标。”

037还没有从一进攻略世界就吃罚单的震惊里边缓过神，搜索仓库搜索到一半才炸毛道：“修真系统里边法律不禁止投毒！这个世界是法治世界！我们是遵纪守法的好系统！没有百草枯！老鼠药也没有！”

师野耸了耸肩，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也不管沙发上还放着几件衬衫，“开个玩笑嘛，不要这么大火气，莲子下火，吃点？”

037瞪着圆溜溜的猫眼，师野满脸的遗憾掩都掩不住，它相信但凡给他一滴农药，他都能立马踹开卧室门，灌进董宝成嘴里。

“你能不能高抬贵臀？沙发上是周素霖今天出门前才为董宝成熨烫好的衬衫！刚刚买车的事，被你圆了回来没有崩人设，现在你把他衬衫做成了抹布，就真的崩人设了！OOC真的会死！”037想要伸爪拯救衬衫，头一回当猫业务还不熟练，刺啦一声把一件衬衫挖抽了丝。

“喔呼~这可不关我事。”师野闲适地挪了挪屁股，衬衫更皱了。

算了，爱谁谁，毁灭吧。037摆烂往沙发上一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