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后悔爱上你(1/1)
时砚知抵在窗框上重重喘息,他的身影在窗户边缘上显得格外孤寂,但是现在再也不会有人提醒他这样做的危险性了,曾经的战友都死于他盲目的爱和自信。
窗外丧尸的吼声,让他在已经被破坏到分不清冬夏的环境中感受到了冷风,穿透衣裳,直抵骨髓。他微微闭上眼睛,如果死前有走马灯,那他的走马灯里边有一半都是关于齐斯珏。
齐斯珏冲进房间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要快。他的目光里充满了恐慌和不信。“时砚知!你在干什么!你敢!”他吼道,声音中夹杂着不可置信和愤怒。
时砚知捏着窗框的手泛白到发青,他努力提起精神,深呼吸后,用尽力气说:“齐斯珏,你真的觉得这一切都值得吗?”
“值得?”齐斯珏握紧手上的针管,“看看外面,这个世界,现在是我的。而你,曾经的英雄,现在终于只是我一个人的,再也没有人半夜过来求助你,我再也不会一个人迎接那该死的晨曦。”
现在时砚知的身体状态已经不允许他长时间暴露在毒辣的阳光下,他重重咬了一口舌尖,尝到了血腥味,神思才再次清明起来,“你得到的真的是你想要的吗?包括我这个跟外面丧尸没有什么区别的行尸走肉?齐斯珏,你知道吗,我真的深深地爱过你,我希望能够有一天再次约你看画展,而不是丧尸的尸体。”
齐斯珏目光复杂,从倒戈海洋基地,他从来没有后悔过,但是现在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他觉得他要失去时砚知了。
时砚知身子微微向后仰,目光坚定,朝着齐斯珏微微一笑,就像当年每一次扑向齐斯珏怀抱时唇边的笑意,他说:“齐斯珏,我后悔爱上你。”
齐斯珏目龇均裂,面露疯狂之色,用尽全身的力量冲向时砚知,已经异化过的身体,也没有拦住时砚知,他的手擦着时砚知的衣角,错过了他,"不要!不——"
“遇人不淑啊!所托非人啊!猪队友啊!”师野躺在床上,一手托着后脑勺,另一只手划拉着时砚知的空间异能,守财奴一般盘点着他的粮食。
门轻轻响了一声,一颗小脑袋从门边冒了出来,见师野看向他,开心地露出三排小尖牙,迈着小短腿就朝着他跑了过来,刚刚在研究中心的时候还站不稳,现在竟然跑得稳稳当当。果然是变异过的小朋友。
师野躺在床上没有动弹,只是朝他张开了手,说了句“来!到爸爸怀里!”
卫沪还没有床高,他站在床下抬头看了看,指甲抓住垂下来的床单,三两下爬进了师野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躺好。
大概是他出门的时候,二老还顺便给卫沪洗了个澡,师野给他随意包裹的毯子已经被收走了,换了件衣服,看得出来是王琴临时用自己的衣服改的。
师野抱起卫沪,在他脸上重重吧唧了一口,“还是得奶奶带,爸爸就不会洗香香和缝衣服。”
之前带走他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卫沪才看到,在他锁骨直至腹部的位置,都布满了鳞片,入手触感丝滑坚硬,看来是用来保护内脏的,这方面的进化倒是很先进,像是自带了一套防弹衣。
卫沪眯着眼睛,任由师野摸他的鳞片,余光看到了躺在不远处037,他不友好地朝它呲了一下牙,趁着翻身的时候,踹了他一脚。
037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应急预案,非常迅速地往旁边一躲,只被他挨了一下尾巴,“这次你打算怎么办?这个齐斯珏是真的三无产品,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跟谁都不亲,简直是独行侠,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考警校。”
“警校啊,可以以切磋的名义揍人,这个理由够不够?他都能干出来拖着这个世界当丧尸来囚禁时砚知,你还指望他的精神健全吗?”师野嘁了一声。
“还有四个小时,让我最后享受一下席梦思。”师野打了个哈欠,把卫沪搂进怀里,像抱了个大抱枕一样睡了过去。
七点钟,师野准时睁开了眼睛,他迅速挑选了一套作训服,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卫沪,出了房门。
正看着报纸吃早餐的时安邦呦了一声,道:“今儿是什么风啊?竟然让我们时大警官调休日早起!”
王琴拿筷子敲了一下时安邦,“食不言寝不语,小知,收拾收拾来吃早饭,起来了就别再睡回笼觉了,等中午再睡。”
时砚知应了一声,王琴接过卫沪,捏了一下他的鼻子,道:“我说怎么早晨起来看不见人了,我就知道是跑回小知房间了。”
时砚知洗漱完坐到桌前时,王琴已经拿着奶瓶开始给卫沪喂奶,卫沪扭来扭去,一双圆眼睛盯着时砚知,时砚知从王琴手里接过奶瓶,卫沪这才好好吃饭。
“爸、妈,我跟你们说个事,你们不要怕,也不要慌。”时砚知正襟危坐。
见他这么正式,时安邦也不自觉地蹙起了眉头,上一次他这么认真,是通知他们他要报考警校,并顺便出了个柜。
“再过半个小时,也就是八点钟以后,平静了很久的大海,即将发生海啸,并引发地震。前几年突然消失不见的海洋变异生物,会跟着这波浪潮涌入陆地,把他们能够见到的活物全部杀死或者变成丧尸,这个世界很快就要被丧尸潮席卷。”
“确定?”毕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时安邦只问了这么一句,并握住了王琴有些颤抖的手,安抚她。
“是。”
“走,老婆,去换一身衣服,把我以前的特战服和你的冲锋衣都找出来,我们换上。”时安邦得到肯定的回答,直接拉起来还穿着睡裙的王琴,进了房间。
师野走到鞋柜旁,把所有轻便的鞋子都打包放进了空间,衣服可以随意穿,但是鞋子必须得合脚。
七点五十分,时家已经坐在了车里。时安邦一脸严肃,时砚知则像一张拉满的弓蓄势待发,而王琴看着手机,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