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气（1/1）

一晃两年过去，李世高今年已经七岁，到了能够接受灵气测试的年纪。

罗家镇上的会堂自然没有测试灵气的能力，需要去三十里外的县城才行。不过灵气测试可不是免费，还得缴纳三百帝国铜币。李打铁为了儿子，咬咬牙，拿出一枚银币，折换了五百铜钱，带着李世高去了县城。

临行之际，秦屠户还拍了拍李世高的小脑瓜，笑眯眯道：“就算没通过也不要丧气，回来跟我学杀猪。你老师我杀猪手艺可是一绝，我可以免费教你。”李世高黑着脸向他挥了挥手。

虽说七到十二岁之间每年都可以进行测试，但对于普通人来说，灵气吸收的规律就是七岁之前为最佳，一旦过了七岁灵气增长的速度就会越来越慢，十二岁以后就会彻底停止，甚至大多数人还会不进反退。所以七岁这一次是最重要的一次灵气测试，同时也是合格率最高的年龄段，越往后通过的人就越少。

李世高头天晚上就在心里不住地祈祷，希望这两年没在秦屠户那里虚耗光阴。毕竟自打穿越以来自己还没发现自己有什么特异之处，只能寄希望于能走正路成为灵武者。

灵武会堂举行灵气测试统一定在每年五月份，到这一天远近各个村镇的适龄儿童都会前来应试，现场往往非常热闹。李打铁父子来到县城灵武会堂时，外面已排起了长长的人龙，从这条街一直排到另一条街，只看儿童少说也有七八百人，还要加上陪同而来的家属。堂会方面只有五六个士兵和修士院的文员正在外面负责维持秩序以及进行登记工作。

李打铁父子到登记处说明来意，负责登记的文员头都不抬一下，在名册上登上名字，收了三百个铜钱的测试费和十个铜钱的手续费，然后丢给李打铁一个小小的号码牌，道：“去后面等着吧，轮到你们会叫号。认码不认人，看仔细别弄丢了。下一个——”

李世高看了一眼号码，好家伙，正好八百八十八。

这里要提一嘴，因为这个世界基本和李世高前世参与开发的游戏相同，故而这个世界使用的主流语言便是汉汉语，另有一些带有西方元素的国家会使用英语。因此李世高在这个世界里虽然没上过学，却依然能识文断字。他养父李打铁没上过学，认识的字就很少了。

父子二人来到后面排队，人龙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向前移动着，后面还有不少前来排队的人。偶尔有几辆马车在随从的簇拥下来到堂会前面，里面的人打声招呼便能进去。但那毕竟只是少数。

枯燥的排队一排就是整整三天。父子二人累了就席地而坐，渴了饿了就用随身带来的水袋和干粮对付对付。这三天里陆陆续续不断有人来排队等候，但李世高见得最多的还是从堂会里出来后哭丧着脸的父母和孩子。能通过测试的只是少数，李世高粗略观察，他们在测试的孩子里最多只占一成，而一旦有测试通过的孩子出来，等候在外面的亲属们无不欢呼雀跃。

第三天快到正午的时候，李世高终于排到了最前头，他站在门口向里面张望，前一个孩子进去大概二十来分钟，只听里面有人喊道：“钱友德，灵气七级！武灵青萍树！”

人群中响起一阵沉闷的惊叹之声，虽然武灵只是青萍树这种常见的无用武灵，但七岁达到灵气七级，也的确是少见的好天赋。

一名文员送那名幸运儿到了大门口，将一份卷轴交给了孩子的母亲。亲属们喜不自胜，连连称谢，孩子的父亲悄悄拿出一个钱袋子塞到那文员手中。

那文员不动声色的轻轻收下钱放入怀中。周围人都看着，也已见怪不怪。李打铁伸手入怀，摸了摸怀中的钱袋子，里面还有一个银币和二百多铜币。

“八百八十八号，李世高是哪一个？”

李世高一举手，拿着号码牌走上前去。那文员接过来号码牌看了一眼，道：“跟我来，随行人员在这里等候。”

李世高向父亲看了一眼，李打铁朝他点点头，并未说话。李世高便跟着那名文员走入大门。

县城里的会堂比罗家镇那个大了三倍还多，此时大厅两侧的座位上坐着十来个白袍人，在他们的衣服胸口位置均绣着乒乓球大小的黑色异形龙图案，看起来是中国龙与西方龙的杂糅。这个图案李世高前世并没见过。游戏里本来有灵武教会的设定，实际出现的却是“龙神修士院”，不过二者的定位目前看来并无二致，李世高也没细想过为什么有这种不同。或许因为这里并非是游戏，而仅仅是与游戏世界相似的平行宇宙也未可知。

大厅中央空地上画着一个圆形的图案，四面各自安放着李世高叫不上名字的用具。能够直接探查灵气等级的都是十分珍贵的宝物，整个天武帝国也没几个，一般的灵气测试只能用这种用时更长，程序也更繁琐的测试法阵来完成。

一个大约六十来岁的白袍老者询问了李世高的名字和家庭住址，又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确认没有问题之后道：“把外套和鞋子脱掉，到中间盘膝坐下，不要说话，也不要胡思乱想，闭上眼睛感受自己的呼吸。”

李世高依言而行，把外套叠好和草鞋放在一边，走到圆阵中间盘膝坐下。

“现在测试开始，你若中途乱动，乱说话，将直接判定不合格，明白了吗？”

“明白。”

“好，那么测试开始。”

大厅的门缓缓关闭，光线暗了下来。李世高闭上双眼，圆形法阵开始发出淡淡的白光，布置在四周的宝物也随之泛起光亮。

李世高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像往日一样收敛心神，静心打坐。时间一分一分过去，圆阵的光芒也越发明亮，像是在呼应那些白光一样，李世高身上也浮现出一条条微亮的白色纹路，从他胸口向周身蔓延，又在他额前交汇，形成了一个小小的亮点。

龙神修士院派下来主持测试工作的主管第一个发现了这种情况，他睁大了眼睛，和同侪们相视一眼，从各自的脸上看到了，满满的惊愕。

有人低声道：“灵气充盈，少说也在十级以上，这……这实在是世所罕见！”

这两年来李世高一直在学习秦屠户传授给他的功法。

自从他用便宜一半打造杀猪刀的价格拜师以后，秦屠户却不教那些常见的呼吸吐纳的练气功夫，他只教给李世高一样东西：睡觉。

授业之时秦屠户言道：“天地灵气，无时不在，无处不有。飞禽走兽，花草树木，包括人在内，都生来具有灵气，所以修行只在行动坐卧呼吸之间，没日没夜的去猎杀妖兽，锻炼筋骨，吞噬龙石龙玉，穷尽算计向外求索，那是舍近求远，智者所不为。我这套法门不能保证让你成为灵武者，他只能帮你定心安神，让你的身心张弛有度，在你需要力量的时候，使你可以发挥出百分之一百的潜能，在你需要休息的时候又能让你彻底的放松。你看我，每天干一整天的活，却不显疲惫，晚上躺下便能安然酣睡，这就是我这套‘睡功’的好处。你要学会了，就算不能成为灵武者，也一定能延年益寿，常保青春。”

李世高心说在这个世界上拳头硬才是至高真理，我倒是很想学那些跟人打架的本事，奈何眼下没得选，只能学这看起来是用来养生的“睡功”。

睡功的口诀简洁明了，篇幅也短，李世高听了一遍便大致记住。此后半个多月，每天晚上李世高吃完饭便到秦屠户家中，秦屠户在一旁指点他如何调匀呼吸，如何打坐，如何躺卧。李世高依照功法，果然能快速入睡，且睡眠质量极好。再往后他便不再去找秦屠户，每晚在家自行运功入睡，只偶尔再去询问秦屠户一些问题。不出半年，李世高便觉体力充沛，神完气足，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再过半年，李世高不用去刻意运功，睡功也能自行运转。

只不过这功法除了让他力气大一点，长得稍快一点，似乎并无太大作用，直到今天。

随着圆阵运转，在半空中慢慢浮现出两个小小的光球缓缓围绕李世高旋转。修士院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齐声惊呼道：“二十级灵气！想不到这穷乡僻壤竟然有这样不世出的天才！你我今天可要见证历史了。”

“天武帝国成立至今，虽然也出过十三位先天灵武者，可七岁灵气二十级的绝世天才，到至今也不过一人而已。”

“只要他的灵武不是青萍树、鱼金草之类的货色，此子将来必将能成为搅动时代乱局的一代风云儿。”

修士院的几人眼睛直勾勾盯着李世高，心中都已起了结交的心思。若在平时，李世高这样粗布麻衣的农家子他们连多看一眼都是不肯，如今可大不相同了。

灵武者一至九级为武士，十级为武师，二十级为武贡生，三十级为武博士，四十级为武宗，五十级为武尊，六十级为武王，七十级武帝，八十级武皇，九十级武神，百级武仙，百一十级以上为武圣，武圣之上则闻所未闻，有人将之称之为天级。七岁灵气等级十级以上称为先天灵武者，这类人十分稀少，且往往成就斐然，历史上出现过的先天灵武者成就最差的也是达到灵气八十七级的武皇。在场的修士院众人最多也只是二十八级的武师而已，且已多年未有进步，此后突破希望渺茫，如今一飞冲天的机遇或许就在眼前，他们怎能不心动？

圆阵继续运转，在李世高身前缓缓浮现出一团白光，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光越聚越多。修士院众人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李世高的先天武灵到底是什么。

大厅中爆发出一阵更加刺眼的白光，在场众人纷纷遮住眼睛，待光芒稍稍暗淡，众人再看时，李世高身前还是空无一物。

“怎么回事？没有先天武灵？”

“不，你看那是什么？”

李世高周身被一团细微的光粒包围，光粒上下浮动，犹如水面荡漾的波纹。

主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前所未见的武灵，这难道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