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信物与礼物（1/1）

横滨五幢大楼

中原中也此时正位于中间最顶层，他打量着着手中的黑色礼帽，不解地疑问，“什么啊？这帽子。”

森鸥外翘腿坐在朱红雕花的木椅中，双臂搭在两侧，目光远投于那一片映出横滨海面的落地玻璃之上，听到他的疑惑回答道：“港口黑手党里面，一般由招新的人来负责照顾新人。”

“作为仪式感，要给新人一个自己身上的东西，作为［信物］。”

“我给了太宰君一件大衣，给你的是那个。”森鸥外唇角一勾。

中原中也掂量了一下，“看起来，挺老的帽子啊。”

“那是兰波君的物品，伴随他多年。”

“嗯？”中原中也闻言一愣，单手持帽将它翻转过来，果不其然在帽沿内侧看到了绣上的一排花字：［Rimbaud］

森鸥外侧目睨了一眼他的表情，“我想，比起我给予中也君［信物］，还是兰波君的更有意义吧。”

“啊……”中原中也口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气音。

第一个告诉他，他不是荒霸吐，并且承认他是人类之躯的人所递来的［信物］。

这感觉，可真是微妙。

森鸥外又将兰波近几年的荒霸吐事件研究告知中原中也。

“那桌上，就是他搜索来的资料。”

中原中也视线落到面前那厚厚的文件上，这里面的资料，会有与他相关的记录吗？

他有些急切的上前一步想要翻看。

“很抱歉。”森鸥外轻声制止了他的动作，“能阅览那些文件的，必须是组织内干部及以上的人。”

“当然，中也君也可以拜托天海君查看后转告于你，但我个人认为，中也君还是更想由自己来翻阅吧。”

中原中也敛眸，嗓音沉沉道：“为什么不觉得我会打到你抢走呢。”

他确实不会拿这个事情来麻烦鹤，但森鸥外为什么胸有成竹觉得他不会出手攻击他呢？

现在可没有异能者来控制他的手脚。

“你不是那么蠢的人。”森鸥外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声音似笑非笑，悠然道：“而且，我可以回答你的另一个，很想知道的问题。”

中原中也嘴唇紧闭，嘴角微微下垂，他直直的注视着森鸥外的侧脸，万千思绪纷飞。

接着长叹一口气，原本紧绷的表情瞬间放松，他有些无奈，“什么啊，都被看透了啊。”

森鸥外笑而不语。

“那请你告诉我吧，何为组织的首领。”

窗外烈阳昭昭，天湛蓝又深远，轻柔白皙的云朵聚散，屋内的物品与人都被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森鸥外闭目感受着耀眼的光明，双手交叉担在下巴下面，缓缓开口：“所谓首领，不仅是身处组织顶点，也是组织全体的奴隶。”

“为了组织的存在和利益，愿意献身与任何污浊对抗。”

他睁开红眸，双手自然垂落，视线放到面前的地毯花纹之上，“培养部下，将他们放在最合适的位置，让他们做最适合的工作。”

“如果需要的话，用完便要毫不犹豫的舍弃。”

红眸微眯，与中原中也怔愣的视线对上。

“为了组织，不管怎样不讲理的事情都要去做，这就是首领。”

这便是首领，你明白了吗，中也君。

说完这些后森鸥外垂头一叹，接着看向他一切为之用计深远的横滨。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这个组织，和这座，我深爱的城市。”

中原中也怔怔地凝视他，瞳孔不住地颤抖，喉结上下滚了滚。

这样啊…这就是我所缺乏的东西啊。

原来，这才是首领……

他神色复杂，又在下一秒下定了决心，眉头舒展，神情严肃。

他将一直插在口袋中的右手拿出，端正的单膝落地，一直持在手中的礼帽此时也被扣在心脏之上，他闭眼垂眸，将自己的忠诚献上。

“那么，我愿意将自己全部献给您，首领。”

将他的能力、忠诚与决心。

“我会保护您不惜成为奴隶也要支撑的组织，与您所爱的这座城市。”

“我会作为您的奴隶去击溃敌人，让敌人知道，蔑视港口黑手党的一切，都会被重力碾碎。”

他的臣服，是一名失败者对成功者的臣服。

或许他本就不适合做领导组织的那个人。

十五岁之前的时光，是造就他成为了一名不合格的首领，希望十五岁之后，他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下属。

森鸥外放下右腿，从椅中缓缓起身，他直面垂头跪地的中原中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欢迎来到港口黑手党，中原中也君。”

*

中原中也恭敬的合上那古朴沉重的大门，转身便看见了在门外等候他多时的天海鹤。

“鹤……”下意识将她的名字叫出口后，接下来的话他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天海鹤无视他的别扭，上前揽过中原中也离开顶楼。

“帽子很适合你。”她随口道。

“啊，是吗……”中原中也无意识轻抚了下头顶的礼帽，回答道：“是兰波的物品，作为［信物］交给我了。”

话匣打开，接下来两人的对话也水到渠成，中原中也也没了刚开始的拘谨。

“［信物］啊，没想到竟然是兰波君给你的。”天海鹤有些感慨，两人命运的转变皆是因为对方，兰波将多年物品送给中也好像也能理解。

“既然这样，那我也送中也一个礼物吧。”

“什么？”中原中也不解，“也是［信物］吗？”

天海鹤摇摇头，“不是［信物］，是［礼物］。就当作前辈送给后辈的入社礼吧，庆祝中也终于成为了我的同伴。”

中原中也失笑，“这算什么啊。”

天海鹤停下脚步，中原中也也随她一同停下，不知道她要拿出什么作为礼物。

“伸手，中也。”

中原中也听话的伸出了左手。

天海鹤垂眸褪下自己手上的皮质黑色手套，慢慢为中原中也戴上，“另一只手。”

中原中也看着被套上手套的左手，感受着手套上传来的她的余温，有些反应不过来，右手还呆愣的垂在身侧。

天海鹤看他没有动作，抬眸瞥了傻掉的他一眼，自己伸手拉过了他的右手。

两只手套全部易主，天海鹤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但目光又一滞，注意到了一些令人不喜的东西。

“啪”，物品断裂的声音唤回了中原中也的思绪，他一低眸便看见了天海鹤用力拽断了他右手上的蓝色腕带。

他有些哭笑不得，“鹤……”

本来他回去也是要扔掉的，何必这么做呢。

“哼。”天海鹤冷哼一声，她看这个东西不爽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