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是个可爱的狗,东西(1/1)
说来也怪,小默对砳砳和世慈的态度截然不同。砳砳即便与小默零距离接触,小默都温顺无比。但换作世慈,哪怕稍微朝着小默前行半步,小默都会立刻窜起来恶狠狠地朝着世慈奶声奶气狗吠不止,看着眼前的如此嚣张跋扈的小不点,还是略显畏惧,弱弱退后半步。
早先世慈被小默叫声惊得后退时,是有准备反抗的。当时,被吓着的世慈越想越气,找来根长粗木棍,想直接给它一棒子。
就在准备动手之际,护狗心切的砳砳跳出来连忙阻拦,说:“大胆!你不知道打狗要看主人面吗?”
说罢,一把夺过世慈手中的木棍,扔往一旁。
被卸了装备的世慈不服气地看向小默,而小默在尝到自家主人偏护的甜头后,愈发嚣张得瑟,小狗尾巴儿仿佛能转上天。看到这一幕的世慈心里面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无可奈何。
从那一刻起,小默看向世慈的眼神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如果说之前小默看向世慈的眼神是单纯讨厌的话,那么现在看向世慈的眼神夹杂着一定的高傲和目中无人。
兴许,这就是所谓的狗眼看人低吧。
整个安家对于后院有这么个狗东西,除了世慈之外,以及世慈母亲打基因里对长毛的非人类生物稍显厌恶之外,其余人倒并不排斥。
给小默喂食的往往是老爷子或老太太其中的一个,老爷子受老祖宗“猫来穷,狗来富”的说法,对小默显得格外体贴。后来,甚至还用红砖给小默码了个窝。
老太太自年轻时就信仰耶稣,秉持上帝有好生之德的信念,对小默怜爱有加。
世慈家庭条件算不上多好,但小康水平还是勉强够得上的。家里人吃完饭之后,回回给小默打饭时,只要桌上有剩的,顿顿少不了大鱼大肉,有时甚至连老太太最为得意的涨蛋也会分给小默。
小默不是挑食的狗,无论荤素皆是雨露均沾,不过在众多佳肴之中,作为一只修勾的小默偏偏对鱼最为钟爱,以至于安家人私下里时常非议小默的祖上是否跟野猫有染。
老太太看着小默一天天的圆乎、魁梧,满脸欣慰、虔诚地念叨“阿们~阿们~”
世慈父亲每每下田路过小默时,总会同小默简单打闹一番,拍拍揉揉小默的脑袋。务农归来时,也会不着调地撸把尾巴,偶尔没正形地轻扯耳朵,甚而捧起狗头,难以置信轻吻一下小默的鼻尖。
砳砳更是对小默爱不释手,精心教它各式各样的技能,或是听口令坐下与起立,或是扔块东西让捡回来,甚至教小默像个男子汉一样站着嘘嘘。好在,小默聪明得很,很快便掌握砳砳所教授的全部技艺,并且非常听话,尤其是砳砳的话。当然,某个人的话是肯定不听的。
由于小默天资聪颖,习得技艺之后付出实践,时常给安家搭把手,传传这个,递递那个,深得安家人信赖,后来,半个无忧村都知晓安家有个能干的修勾—叫小默。
然而,砳砳教给小默的只有技艺,没有教其修身养性,从而缺乏沉淀的格局和狗品。
小默在安家这样的平台出名后,自知声名在外,整条狗越发膨胀,见到世慈更是不屑一顾,一副好大的架子。
都说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这日中午,刚吃完午饭的砳砳、世慈二人相约去田间探险,出发时必然经过二次寒树,如今,这二次寒树下镇守的正是小默,双方可以说是冤家路窄。
二人来到二次寒树旁,世慈见小默恶狠狠地龇牙咧嘴,气势汹汹朝自己狂吠,不禁心里打起退堂鼓,畏缩在砳砳身后。
砳砳看出世慈的担忧,说:“别怕,它不会咬你的。它就是一顿瞎叫唤。”
世慈双手紧捏砳砳衣襟,摇了摇头,表示不敢以及不信。
砳砳松开世慈手说:“这样,你看我过去好吧?”
说罢,砳砳就在狗吠声中越了过去,毫发无损,转过身来,对着世慈说:“你看,不咬人吧,会叫的狗是不咬人的。”
世慈见到砳砳轻松过去,且听完那番话,觉得很有道理,不由得放下心来,迈出小步,往前踏去。
“呜呜呜~”
显然,小默把砳砳的话当成耳边风,毫不犹豫地啃上一口,得意洋洋甩着尾巴。
砳砳大惊,说:“卧槽~不是,你来真的啊,小默?”
还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小默歪着脑袋,一脸骄傲,在地上来回得瑟踏步游走。
世慈哭着退到一旁,掀起裤脚,雪白的小腿上两粒鲜红格外引人注意,顿时,哭声更大。
安家人听到世慈久违的哭声,以为自己的青春回来啦,纷纷涌入后院,准备看个热闹。
可在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安家人各个脸上毫无悦色。小默似乎也知道自己酿了大错,缩着尾巴,委屈蜷缩在地上。
老爷子二话没说,背起啜泣的世慈,向田间走去,说“我带世慈去农大夫那儿瞧瞧。”
世慈父亲连忙打住老爷子说:“爸,要不换我来吧。”
老爷子挥了挥手,没有说话。
世慈母亲蹙着眉,瞪了一眼小默,又白了一眼砳砳,抚着胸口,没好气的说:“狗不懂事,人也不懂事。”
砳砳低下头,红着脸不说话。
一旁的世慈父亲,看了一眼砳砳,叹了口气。
老太太气急败坏抄起一把铁锹,劈头盖脸砸向小默,破口大骂:“狗东西,敢伤我孙子,我TM一铁锹拍死你!”
砳砳见势不妙,疾步上前,背对小默,蹲下,张开双臂,把头扭到一旁,紧闭双眼大叫:“不要!”
老太太惊得手一抖,险些落在砳砳头上,得亏关键时候世慈父亲紧紧握住铁锹,使得铁锹停在距离砳砳头部约3厘米处。
一旁的世慈母亲见此情景,不由得捏把汗,随即缓过来,说:“砳砳,你这是干什么?不要命了吗?”
砳砳说:“我不管,你们欺负小默就是不行,有什么事你们就冲我来,它还只是个孩子。”
听完这话,众人先是一阵无语,老太太后知后觉自己手上握着的铁锹,慌了神,缓缓松开握铁锹的双手,平息自己的情绪说:“你说这狗东西是孩子,那我孙子不是孩子?你个狗杂种不是孩子?”
世慈母亲拉过老太太的手,对老太太蹙眉,轻声说:“妈,您话说得重了。”
老太太回想刚刚的话,确实重了些,一时不知怎么地好,左右看看世慈的父母,使个眼色示意眼下的事如何处理。
世慈父亲一手收起铁锹,一只手朝着媳妇和老太太挥挥手,示意她们暂且离开。
于是,老太太骂骂咧咧地被世慈母亲搀着离开。
待她们离开后,世慈父亲拄着铁锹蹲在地上,慈祥地看着砳砳说:“放心吧,砳砳,有我在,没人动得了小默,我说的。”
砳砳看着眼前的男人眨了眨眼,说:“我相信你。”
眼前的男人虽然时常不着调,但在砳砳眼里,他是相当靠谱的存在。
另一边,老爷子背着安世慈从阡陌小路抵达村卫生室。
农大夫说:“哦,我的天呐,孩子被狗咬了,是吧。哦,很遗憾,我这只是个小小的村卫生室,没有狂犬疫苗,请您去乡镇里看看吧。”
于是,老爷子背着世慈走了很远的路到达常安镇,打了一针疫苗后,回了家,到家时已是黄昏。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里,世慈父亲又带着世慈去镇上补了两针疫苗。这段故事,才得以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