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母爱如水之梳妆盒子（1/1）

“也许，赵氏在生前就怀疑有人要害她，所以提前刻好了只有官府才能调查出来的暗号？”赵仵作说道。

“这样的话，凶手为何不直接带走并销毁这个盒子？”

“或许凶手没看到呢。凶手是在八仙桌旁杀害的赵氏，梳妆盒则放在离八仙桌至少五米外的梳妆台上。”

“这也有可能，”我说道，“如你所说，凶手没有注意到这个梳妆盒，那他也必定没有移动过它，这样的话，梳妆盒是正对着我们放置的，那么箭头就是指向花坛的。”

“李捕头，你带手下去花坛里找找有什么线索？有没有翻开的土什么的。”我对李捕头说道。

我小心地打开梳妆盒。梳妆盒分为上下两层。我拉开上层的抽屉，里面放着几对耳环、两条项链和几支珠钗。我又拉开下层的抽屉，里面放着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我记得郑健泉对我说过，老爷去世时候，分给赵氏的，就是五百两银子。这么多年来，她一文钱都没有动过。而这样看来，凶手的目的也并非劫财，否则梳妆盒里的银票和珠宝不可能毫无遗失。如果凶手的目的不是劫财，难道他与赵氏有仇吗？我想起赵氏温和的样子，想不出什么人会和她有仇。

我把两层抽屉都抽出来，小心检查抽屉里外和梳妆台的内侧会不会也有标记。果然不出所料，我在梳妆盒内侧的右壁上，也找到了一个箭头。这个箭头指向下方。于是，我立刻趴倒在地上，检查起梳妆台附近的地面来。我不停地敲击地面和桌角，试图看看里面会不会是空的，因而藏着一些东西。一切检查无果后，我无奈地站起身来。这时，检查完花坛的李捕头也走了进来，他同样一无所获。

“大人，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要把尸体移走了。”赵仵作说道。

我茫然若失地点点头，满脑子想着那两个箭头的事。

赵仵作他们小心翼翼地将赵氏的尸体从八仙桌上移开。桌子吧嗒响了一声，这是桌子没有放稳发出的声音。我下意识地走过去，试图把桌子放平。我推了一下桌子，桌子发出吱呀一声，同时桌角下弹出一张叠成小块状的纸。寻常人家在桌子放不稳时，通常会把纸折成小块垫在不稳的桌角下面。我想起在我小时候，为了防止桌子颠簸，我的母亲也是这么做的，不禁笑了笑。我捡起纸，发现里面写着字，我打开纸，看到了我熟悉的字迹——那并不工整的赵氏的字迹，上面写到：

我追随老爷去了。我将用剪刀刺入我的胸膛。

“难道说，赵氏是自杀？”我把纸条拿给赵仵作和李捕头看。

“按照剪刀刺入的角度来看，自杀是完全有可能的。我甚至更倾向自杀的判断。”赵仵作说道。

“三个月前，她还开开心心地回到郑府，如今，为什么又突然想不开了呢？”我自言自语道。

“遗书藏于桌底，这与那个向下的箭头是匹配的。”赵仵作突然说道。

“啊，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我赶紧把梳妆盒拿到八仙桌上，把正面对着赵氏呈尸的位置，果然，箭头所指的位置，正是我发现赵氏遗书的那条桌腿下方。我沿着另一个箭头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书架！难道赵氏在书架上还藏着什么东西？

这个发现让我、赵仵作和李捕头立刻兴奋起来，我们赶紧来到书架边。我负责检查书架各处有没有暗格，赵仵作把书架上的书一本本翻开，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字条，李捕头则负责检查书架上放的摆饰有无异常。一切检查无果后，我们甚至试着把书架整个移开，但仍然一无所获。

搬开和放回书架时，我们发出了巨大的响动。郑健泉终于忍不住探进头来问：“大人，你们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是啊，”我将计就计，“我们在找大太太的一样东西，你知不知道她通常会把贵重的东西放在哪里？”

“无非是她那个梳妆盒子吧。她的身上你们查看过吗？会不会随身带着？”郑健泉建议到。

赵仵作悄悄地朝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检查过尸体，并没有发现尸体上有任何东西。

我走出门去，问少爷和二太太：“你们知不知道大太太有哪些视若珍宝的东西？”

“她那个梳妆盒是新婚的时候老爷送给她的，她一直视若珍宝，”二太太说道，“其他的东西嘛，无非是老爷送她的首饰珠宝什么的。”

“她还有块玉，我见她戴过。”郑健泉说道。

“什么玉？我怎么没见过。”他的母亲问他。

“就是她离府前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那块玉。”

“瞎说，我从来没见她脖子上戴过什么东西。你那时还小，一定记错了。”

郑健泉挠挠头，没再说话。

“好了，我们先回去了，”我对众人说，“有什么消息，我再通知你们。”

赵仵作他们抬着赵氏的尸体先走了出去，李捕头跟在他们后面。我则慢悠悠地走在最后。我刚刚走出郑府没多久，郑小姐便追了上来。

她面色通红，呼吸有点急促：“大人，有件事我得告诉您。”

“你说。”我尽量温柔地说道。

“大太太待我很好，娘过世后，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所以，这件事我一定要告诉您。”姑娘下决心般地说道：“今天早上，我跑到大太太门口，看见我哥从大太太屋子里走出来。您知道吗，他并不是像他所说的那样是站在门口的，而是从屋里走出来的！”姑娘焦急地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我平和地说道，“对了，你哥刚刚提的那块玉，你见到过吗？”

“应该是爹留给大太太的遗物吧。爹过世后，大太太一直戴着这块玉，不过她没有带走。”

“她没有带走？这是什么意思？”

“她离开郑府的那天，来跟我和我娘道别，当时她的脖子上并没有戴着那块玉。”

“那也有可能她装在行李里带走了？”

“有可能。但她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东西，有必要拿下来放其他地方吗？我看她就是没有带走。”姑娘敏锐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