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察觉(1/1)
怎么弄的?
饥一顿饱一顿,废寝忘食?
顾茳茳自己也忘了。
“好像是在图书馆看地质学,还是人体学……又或者河流水文学?反正有一次疼得直接晕过去了,也没人知道,睡了一觉醒来,图书馆都关门了……”
那个时候顾茳茳不敢打电话求救,不想引来管理员,乃至被学校知道,所以捂着肚子缩在角落里独自忍受疼痛。
还是后半夜,章若语给她发信息,问她去哪儿了?怎么没回宿舍,她犹豫了许久才说是自己看书太认真了忘了时间,明早再回去。
哪知,章若语直接通知了保卫科把顾茳茳给找了出来,然后去了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胃溃疡,在章若语的监督下很是敷衍的养了一段时间,但总归是落了些病根。
当这些细碎的过往从顾茳茳的嘴里叙述出来的时候,她竟然觉得原来自己跑了很远了,对于曾经也已经云淡风轻了。
但是,车里的气氛却不是如此。
在顾茳茳默默感慨的时候,江凌川冷着一张脸目光直视前方,什么话也没说,直到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才停了下来。
江凌川打开车窗,手肘支在窗口处,像是半个身子都快探出去的那样。
他问,“你学那些玩意儿干什么?”
因为前后间隔的时间有些久,顾茳茳懵逼地看着他,眨巴眨巴眼睛楞是好半天才意会明白。
于是,她回头看向前方倒数的电子牌,酝酿了许久才喃喃地回答道,“万一需要,就多学一点,大约就是这么想的。”
呵。
江凌川冷笑,“那你应该学医,提早护好自己的身体。”
呵。
顾茳茳也有样学样地冷笑,但却没说什么。
片刻后,江凌川不爽地皱起眉头,转头盯着她质问,“你笑什么?”
“笑三十五岁的人生还没我一个二十六岁的人清醒。”说着,她毫不畏惧地迎上江凌川的目光,“听过‘医者不自医’吧,自己学到的东西怎么会用到自己身上呢。”
“那你想用在谁的身上?”
顾茳茳微顿,眯起双眼身体往后靠和江凌川刻意拉开距离来。
“江律师你又过界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听我的过去和私密的事情,莫不是开始对我有兴趣了?”
闻言,江凌川扯出一抹讥讽回敬再一踩油门,直接一个惯性让顾茳茳的侧脸和椅背非常结实的碰撞在了一起。
“江凌川你有病吧你!”顾茳茳顺好头发,中气十足地吼了回去!
江凌川依旧一副小瘙痒的状态,浅浅地扯了扯嘴角,“嗯,药效挺快的。”
到底还是坐在人家的车里,顾茳茳自认能屈能伸,这个时候也不再争长短,照旧撇过脑袋把交流的机会降至为零。
是以,两人再一次从上半程的热闹回归至下半程的寂静。
而江凌川似乎也早已习惯,到达目的地后照旧叫醒顾茳茳,照旧将她送至楼栋下,照旧和她细语话别,全然不似之前在车里令人讨厌的模样。
站在电梯口的顾茳茳低头思索了半晌,电梯门开的那一瞬间她果断折返,小跑了出去偷偷见到江凌川稳步朝自己的车子走去,开门开车一气呵成。
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也就在她疑惑转身的那刹那,敏锐的职业感官让她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闪光灯。
她本能地回头想要寻找源头,但很快就恢复镇静,一边掏出手机想是准备联系人,一边很自然地走进了楼栋里。
也就在隐藏住自己所有身形的一刻,她转身伏在墙壁上,拿着手机打开摄像功能,直接往刚才的闪光点照去。
果然,没过多久从里面走出两个男人,一身黑衣戴着宽大的鸭舌帽,即便是在白天也瞧不清五官的装扮。
看来是职业的私下侦探!
那么顾茳茳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嘉尚集团,他们调查的是江凌川。
不过,一个商务合作对当事人需要这么久的调查吗?
上次在电梯里,她已经看到了提交的资料。
那现在仍然在调查是因为江凌川有什么问题?可是,工作上的事情需要跟踪到私人行程吗?
还是说,这两人调查的并不是江凌川。
是她吗?
所以,许尚是真的注意到她了?
顾茳茳来回看着拍下的那两个私家侦探的视频,不断地在脑子里梳理分析逻辑,判定……
然后,她不禁苦笑了起来。
因着这个发现,顾茳茳越发兴奋了,她早早来到单位上等着李超行一上班就给了他一个地址。
“我听人说了,这间二手店的东西很齐全,你要不去瞧一瞧。”
李超行明显抗拒,并继续苦口婆心地讲解从档案馆入手的理据。
“这并矛盾,为什么你非要在一条胡同里走,明明前面是死路绕不过去,还得走,这不浪费时间吗。”
“你怎么知道是死路!”李超行对顾茳茳莫名的气愤感到疑惑,“怎么就是浪费时间了。”
顾茳茳鼻哼,撇过头去,“你不是已经找了几天了吗。”
“总有遗漏嘛。”他仍是不信邪,蹙眉反问,“你是不是不想跟我找证据了,就因为昨儿人家对你那么体贴。”
“闭上你的狗嘴!”
顾茳茳总算是了解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她直接把二手书店的名片扔在了李超行的脸上,然后转身就走。
李超行身边都是昨天酒宴在场的人,有人就教育他不厚道,说顾茳茳对许尚的态度一直很分明,他这么怼人家确实过分了。
有人起了头儿,自然就有人应和,七嘴八舌的开始数落起李超行的不是来。
他被说得一个头两个大,使劲儿挠头,抱怨似的解释,“我真不是怕麻烦,我是怕没时间。二手市场是有可能找到资料,但那得耗多久啊,十天一个月还是半年亦或者一年之后什么也没有。”
所以,他才会那么坚持在档案馆里找东西。
同事听了是叹气,安慰着,“看昨天那个许总说的,不计较了呢,到时候你和茳茳也不用调查了。”
虽然当时主任给顾茳茳和李超行安排任务时,说是要暗中进行。
但杂志社就巴掌点大,啥事儿都是出不了卫生间会议的,大家自然也都明了。
可是,对于同事们的乐观,作为当事人的李超行却隐隐有着担忧,总觉得事情没怎么简单,尤其是在他怎么都查不到十二年前案子资料的时候,心中的恐惧感就愈发的强烈着。
“我去档案馆了。”他拍了拍隔间的板子,选择逃离他人的安慰来抑制内心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