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孩子……是从岛国进修回来的吧？（1/1）
次日，早上八点。
林旭醒来，头昏脑涨。
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坐了起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呆愣半天。
自己....是忽悠成功了？
“哈哈哈哈...”
摸着头，努力回想昨晚醉酒的场景。
因为高兴，再加上要钱顺利，林旭直接就跟煤老板开始拼酒。
本来煤老板还没把他当回事，毕竟不过二十一岁的小毛孩罢了。
能有多大酒量？
结果。
他算是开眼了！
踩箱喝的他见过，但是踩白酒箱喝的他还真没见过。
到最后，两人算是喝高了。
迷迷瞪瞪的时候，林旭只记得是他小秘把自己搀扶进酒店。
便没记忆了。
……
简单洗漱后。
便走出酒店，林旭也没吃饭，随便叫了辆出租车。
就往北电那边赶。
手里还不忘拿着剧本，目光看向窗外，显得有些忐忑。
现在正是寒假的时候，他要是再不快点。
搞不好教授和学员都走光了。
到时，他从哪找免费的劳工啊？
进了学校，林旭直奔教师楼，轻车熟路的找到自己前些日子想好的教授办公室。
礼貌的敲了敲门。
“请进。”
里面传来了一道声音。
还不晚。
林旭暗喜，在放假之前，这位教授就给他们布置了寒假作业。
说是十分钟到半小时之间的短片。
不懂的，可以过来问她。
但林旭深知出名要趁早，所以他要搞把大的！
林旭打开门，接着就瞧见了坐在办公桌前的一个中年女人，正透过鼻梁上的眼镜看他。
“……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杨老师，我来这是想让您看一下剧本。”
看着眼前的教授，林旭恭敬的举了个躬。
她叫杨林，就在去年她被任命为北电副教授，一边在读博士，一边负责教导他们。
因为是第一次当老师，所以她格外认真。
再加上考博需要论文+成绩，所以双方也是相辅相成。
听到这话，杨林明显愣了一下。
心中不禁升起一抹疑惑。
在她印象中，林旭是个自命清高、孤傲不凡的人。
虽然学习很努力，但从不屑于求人。
今天来到她办公室，杨林感到非常诧异。
瞬间，眼里也多了些好奇。
“拿给来我看看吧。”
杨林将手头里的工作暂时放下，轻声道。
“好的。”
林旭也没多想，直径走上前，将手里的剧本放到她桌上。
“老师，您看看。”
“嗯。”
杨林点了点头，将桌上的剧本拿起来。
翻开第一页。
《剧名：苹果》
《编剧：林旭》
“……”
苹果？
是指一粒苹果种子从幼苗成长到大树的故事吗？
杨林继续往下看。
“第一幕：是一个洗脚城老板林东在打牌的场景，然后视角又转到一个叫刘苹果的洗脚妹身上。她蹲在地上，不停的给别人洗脚，忙完一天的工作后，回到家，跟干擦玻璃工作的男朋友安坤在浴室洗澡间里的激情……”
洗脚城？
浴室洗澡间？
杨林准确抓住地点信息。
原本面不改色的神情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不过倒也没说什么。
毕竟这是开局勾引人好奇心的小把戏。
可以原谅。
但是，像那种浴室洗澡间里的激情就不要描写的那么详细吧？
吐气如兰，环抱大腿……
杨林耐住性子，继续往下看。
“第二幕：跟刘苹果比较交好的洗脚妹削掉了客户的半个指甲，被林东辞退，富有同情心的刘苹果决定和她离别前夕大醉一场，然后被林东霸王硬上弓，当着男朋友安坤的面……”
我嘞个乖乖。
第二幕看完，杨林就忍不住眉毛一挑。
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林旭。
这孩子……是从岛国进修回来的吧？
这扑面而来的画面感，近乎视频了。
“怎么了杨老师，是有事吗？”
林旭有点懵逼，但见她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心里有点不知所措。
“呃……”
杨林回过神，摆摆手：“你去旁边坐着，我再看看。”
“好的老师。”
林旭应了一声，便坐到旁边的沙发上。
而杨林继续往下看：
“安坤第一时间反应是非常生气，但没有报警，而是去敲诈勒索，希望能得到补偿，然后在得不到补偿的时候，把人家林东的老婆……”
强健？
换妻？
杨林不敢继续往下看了。
虽然她知道林旭是想用这种画面来吸引观众。
但这实在是太过份了。
能不能过审都是另一码事呢。
搞不好都有可能进去，罪名她都想好了，污秽传播....
杨林叹了口气，扭头看了一眼林旭希翼的目光，摇了摇头。
算了。
还是继续往看下看吧。
好歹也是人家苦心专研的成果呢。
杨林定了定心神，继续往下看：
“第三幕：本来没有要到钱，安坤就想死了这条心，但到后来却意外知晓刘苹果怀孕了。这回他本来寂静的心又重新活跃了起来，他先不准刘苹果打胎，接着再次来找到林东，继续要钱，并最终约定，要是他的孩子，就给十万块钱，不是，一切皆了。”
因为有了之前的铺垫。
杨林心态好了许多。
她看出来了，其中的问题。
就是燕京的贫富差距，再加上人心险恶。
造就了这场悲剧。
换句话说，这部片子内核艺术成分很高，充斥着对现实的不满。
渐渐地，杨林看的格外认真。
……
时间似沙漏一般，点点流逝。
整间办公室，只有“沙沙”的翻页声。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杨林看到了最终的结局：
“刘苹果独自抱着孩子，过着自己喜欢的生活，而林东和安坤分别都受到了七年以及三年的有期徒刑，而林东的妻子却成为了最大受益人。
毫无疑问，刘苹果是悲剧的，从始到终都充满着悲剧。”
合上剧本，杨林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静静思考。
刘苹果是值得怜悯、帮助的，而她肚子里的孩子更是无辜，当确认孩子不是林东，而是安坤的时。
安坤第一反应竟然是让医生改血型，以此来得到那笔十万块钱。
可得到之后，当安坤看到林东一家其乐融融后，又想夺回孩子，接间再一次酿成悲剧。
思考的时间大约持续五分钟左右。
杨林扭头，看向还在坐着的林旭，叹息道：
“这电影，大概不能过审啊。”
“……为什么？”
林旭一愣，自己明明改好了剧本，为什么还不能过审呢，随即问道：
“可我已经将结局改好了啊？”
“这不是结局的事。”
杨林可惜的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这部剧不好吗？
不，恰似很好。
这部剧本将底层人民的脱贫渴望全部展现了出来。
没有半点隐藏。
这是部可以获奖的电影！
杨林看完剧本的第一印象是这样的。
可林旭还是有点不甘心，“老师，反正这部电影能拍就行。”
“你想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林旭，伱可不能干傻事啊！”
杨林看着他欲要孤注一掷的表情，心里隐隐不妙。
要知道之前姜纹因为拍摄《鬼子来了》，可是被禁导了五年！
想到这。
杨林神情骤然严肃，暗下决心。
站起身，走到林旭的跟前：
“你跟我说实话，这部剧……是你写的吗？”
“？？？”
林旭呆住了，刚才还说这部电影能不能拍的事。
现在怎么又将话题转移到我身上来了？
没有丝毫犹豫，他肯定的点头，“是我写的！”
声音坚定，眼神诚恳。
这让紧盯他的杨林松了口气。
原本悬挂的心沉到谷底。
但还是要问一下，确认确认。
杨林转身将桌上的剧本拿过来，对着林旭认真的说道：
“这部电影你的创作意图是什么？”
只要答案让她认同，杨林就决定帮他一把。
但要是答不上来。
呵，抄袭都是小事！
林旭停顿两秒，正色道：“女性！”
“？？？”
林旭没有管杨林诧异的神情，而是继续道：“整部剧其实都在呈现了刘苹果的悲惨生活遭遇，好像离开了男人，她似乎就活不下去，必须要在男人之间转悠一样。
而在结尾处，我也描写了刘苹果抱着孩子离去的场景。那就是我的创作意图，是告别自己的过去，让她不再依赖男人，她自己一个人照样可以在燕京活下去！”
“那开局的贫富差距是什么意思呢？”
杨林疑惑问道。
林旭笑着道：“这本就是突出刘苹果生活的不容易啊，老师，您仔细观察过了没有，当刘苹果被玷污的时候，安坤第一时间没有安慰，反而嫌她脏，而当安坤讨厌刘苹果的时候，就会紧紧掐住她的脖子，但刘苹果呢？”
“她不禁没有生气，反而不停恳求安坤的原谅，那怕被安坤利用也心甘情愿，可当她被安坤放弃时，她又要快速依附到林东身边，直到后面偷孩子的事件爆发后，刘苹果这才明白，他们不过都是在利用她，而她自己不过是无法拒绝的小人物。”
啪啪啪啪啪....
听着林旭讲话，杨林忍不住的鼓起了掌。
至于理解不同，那重要吗？
一万个人中，有一万个哈默雷特。
要是林旭的想法，完全跟自己一样，她虽然还是会帮助，但也会觉得不过如此。
会帮忙，但不会尽全力。
现在看来，这忙……
必须帮！
不仅仅是双方的电影初衷一样。
更是反应了这个社会最底层的一面。
杨林点头：“那这部剧我准备拿给章鸣、王锐他们看看，他们都是老人，主意多，也能更好的帮助你，不过事先说明，我也不确认行不行，伱要先做好失败的心理准备。”
“伱看这样成吗？”
林旭高兴道：“没事的，谢谢老师。”
他自己拍这部电影倒也行，但关键明明有北电的人脉可以用。
那为什么不用呢？
要知道章鸣和王锐他们都是导演协会成员，得过的奖项那更是数不胜数。
“唉对了，林旭。”
杨林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你这部电影有投资吗？”
“有的，八十万。”
“少了点。”
杨林低头思索，这么好的片子，别因为片酬的问题搞砸了。
刹那间。
房间又陷入了沉默。
直到几分钟后，打定主意的杨林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道：“投资的事我帮不了你，但是学校里面燕京本地的学生我可以借给你，过会儿我去找隔壁表演系的黄垒老师帮伱说说情，要是行的话，我就给你打电话。”
“至于片酬问题嘛....这就要看你嘴上的功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