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技惊四座（1/1）

横泰显然也拿捏到了温济的短处，站在对面冷嘲热讽的讥笑：“怎么？就带着这几十个草包，也敢在乌勒戎四处乱窜？不如你们就趁早认输，省得浪费时间，说不定还能活着赶到梁堵关！”

横泰的话语传到后面护卫的耳中，引发了一阵骚动。尽管大景朝与乌勒戎对峙已百年，胜仗较少而败仗较多，但是，他区区马贼，一个跳梁小丑也配看不起燕山的子弟？

好几个护卫嘴里已经开始骂骂咧咧，打算冲上前去挑战，不过很快就被温济厉声喝止。他知道“斗格”是三局两胜，而第一局的胜利至关重要，不能让马贼的一激就糊糊涂涂开始。

“东家，让我来跟他们比骑射！”阿苏德突然开口说道：“我要让这群畜生好好长点见识。”

听了阿苏德的话，温济眼前一亮。这段时间里，阿苏德的射术在众人眼前表现得有目共睹。说他一句箭术百发百中也毫不夸张。

然而，当温济看到阿苏德肩背上淌下来的血迹，他的眼神瞬间又黯淡了几分。

“阿苏德，你这伤……”

“不碍事，只是小伤！“阿苏德见温济还有点怀疑，一把扯下手上的袖子，将手臂上的血擦干净后糊作一团扔在地上，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温济又看了看才蒙蒙亮的天，说：“天色还暗，你确定比骑射？你有几分把握？”

“十分”阿苏德毫不犹豫的回答，双眼盯着对面的马贼，好似有火光从眼里冒出一般。

温济也被阿苏德的自信感染，咬咬牙说，：“好，第一场就跟他们比骑射！”

说完就带着阿苏德过去跟横泰邀战，横泰听罢先是打量了阿苏德一番，只不过他完全看不出这个年轻人有多少斤两。

“好，就跟你们比射术。”横泰上上下下的扫了阿苏德两遍才回答：“不过不能比骑射，万一你要逃跑老子还得费力追你，要比就只能比步射！”

横泰当然无所谓阿苏德是不是上了马就要逃跑，对他来说，如果阿苏德逃跑了反倒给商队的士气打击更大，不过就是刚刚看阿苏德的过程里，他只一眼就发现阿苏德握在手里带过来的是把短弓。

这让他一下子又动起了小心思——短弓大都是用来骑射的角弓，力量和准度远不如步射的长弓。所以他虽然看似同意温济的提议了，但找借口换成步射就是在给温济挖了个坑。

温济听见横泰的话之后才注意到了这一点，原本还想再争取一下，却被阿苏德抢先说：“没关系，步射就步射。”

双方语毕，约定将火把置于五十步远，双方各发五箭，以火把熄灭作为判定标准，谁击灭多则胜。

在五十步外，矗立着十根火把，火光闪烁不定。

横泰手下也有不少射术精湛的，眼下被他派出来应战的便是二首领扎南，不论骑射步射都是一把好手。

扎南拿着长弓耀武扬威的从阿苏德身边走过，旁边这个小子就算是抱着弓箭从娘胎里钻出来，也不一定有他持弓的年岁长，更何况五十步的距离正好是步弓较艺的标准距离，所以他免不得有些洋洋得意。

虽然天光还不明朗，但是扎南丝毫没有犹豫，支起长弓，仿佛炫技一般“嗖嗖嗖”的三箭连发。居然每一箭都精准的击灭一点火光。

他看了一眼阿苏德，脸上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虽然阿苏德背对着篝火站在阴影处，脸色昏暗不清，但他却似乎看到了阿苏德脸上的惊惧之色。

扎南从箭袋中再次取出一支箭，瞄准了剩余的火光。然而，在他射出第四箭之后，远处的草原上仍旧有七根火把在摇曳生辉。

扎南显得有些尴尬，但很快他又从箭袋中摸出一支箭，紧张地射了出去。幸运的是，这最后一支箭给他挽回了一些面子。

五矢中四，还是在这种条件下，这已经是非常了不得的射术了，扎南也确实没有辜负横泰交给他的重任。至于其他的马贼看见这结果，都已经发出不小的喝彩声来。

扎南带着轻蔑的笑容朝阿苏德嘲弄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要是怕了赶紧认输，你爷爷这手箭术你下辈子也练不来！”

阿苏德满脸严肃地从阴影下走出来，连看都没有看扎南一眼。

比试射术是他提出来的，虽然扎南前面的五中四确实给了他一点压力，不过阿苏德同样对自己的射术有自信！

阿苏德手中的角弓，是在马贼突袭营地时，从床头匆忙抓起的。不过在营地内的范围内，短弓的威力并不比长弓小，甚至还更省力，再加上他精湛的射术，刚才被诛杀的马贼有一大半都吃了他的箭矢，要么当场毙命，要么在商队其他人的补刀下殒命。

只是在眼下的“斗格”里，短弓的缺点就十分明显了。

对于通常用作骑弓的短弓来说，三十步的距离才是最合适的范围，速度快，准头高，还省力，而五十步虽然也还在射程内，但弓箭的威力已经大打折扣，至于准度那就更考验弓手的技艺了。

阿苏德站在刚才扎南站的地方，朝着远方的火光伸手比了比方位距离，抬手架稳手里的角弓，长长的呼了一口气后，引弓搭箭……

第一箭……第二……三……四……五

五次连续的动作，如同被复制粘贴一般，精确无误。每一次，他都会熟练地摸出箭矢，将其搭在弓弦之上，然后牵引弓弦至饱和，随后便以一种无比精准的姿态射出箭矢。

每一次动作的间隔时间丝毫不差，如同节拍器一般规律；每一次搭弓引弦的距离完全相等，如同用尺子测量过；甚至每一次手指和箭尖在空中划过的路线都如出一辙，仿佛有一架无形的录像机反复回放同一片段。整个过程显得如此机械般精确，宛如一部精心打磨的精密仪器。

随着每一根箭矢从眼前飞走，远处也同样有一处火光也会随之熄灭。原本还在喝彩的马贼也随着火光的消失而渐渐沉寂，直到最后一箭射出，马贼们也已经变得鸦雀无声。

不止是马贼，连商队众人都被阿苏德一连串的操作惊艳到，甚至都忘记了喝彩。仿佛他并不是在射箭，而是进行一场壮丽的表演。

“好！好！好！不愧是莫儿钦部最好的弓箭手！不愧是最年轻的巴托尔！”温济一边鼓掌一边走到阿苏德边上，当他看见阿苏德引弓的手在微微颤抖时，像是亲朋密友一般不露痕迹的扶住了这个年轻人。

接着转身领着阿苏德回到商队里面，同时还不忘朝仍在震惊之中的横泰说道：“第一场你们已经输了，第二场要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