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告别学校（1/1）
妈妈还在，这是对乔阿蒹最大的安慰。可是妈妈被批dou的场景，让她难以接受。这次如果没有何奇在身边，说不定乔阿蒹能干出什么傻事呢？
何奇赶紧把乔阿蒹拽到一边说：“现在是非常时期，要注意影响呀？你这样大喊大叫只能惹来麻烦，让妈妈跟你上火……”
乔阿蒹不管不顾说：“我不管……我只想救妈妈啊！”
“你知道你妈妈，为什么被批dou吗？”
“为什么呀？”
乔阿蒹不解的问道。
“她受了梅教授的蒙蔽，跟人家去绝食。梅教授跳楼si了，妈妈不老老实实的交代问题。”
何奇解释说。
“ 梅教授？梅教授死了……”
乔阿蒹说完，被吓得倒在了何奇的怀里……
一直暗恋着乔阿蒹的何奇，终于有机会把她拥抱在怀里了。闻到了她的体香味，让他想入非非，他刚想借机会亲吻她，路边有人经过，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是在大马路上，周围都是人。再说了，也不能趁人之危占便宜呀！何奇只能自己宽慰的想。以后驯服她的机会有都是，但现在不行，还需要时间和耐心……
自从，乔阿蒹亲眼看见妈妈被批dou的现场，回到家里失眠，觉得自己一夜之间长大了。
以前，她不明白家庭chu身是怎么回事？她真的没有发现自己的妈妈和别的同学妈妈有什么两样。相反，妈妈对她的管jiao，比别的同学家长更加严格，家庭chu身这东西是由谁来制定呢，一帮穿zhi服的人来家一回，妈妈就要死要活的大哭一场……
乔阿蒹懂事了，她长大了，要担起责任来，为妈妈分忧解难。
可是，自己马上就要毕业离开学校了，妈妈总是这样哭着过日子，怎能把妈妈撇下自己去北大荒呢。
乔阿蒹曾不止一次的猜想着毕业时，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遗憾的是，预想中那种庄严、隆重的一幕没有出现。却发生了贾老师对她的打击报复。
这个贾老师是个色se狼，他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表面上他是正人君子，背后里专挑软柿zi捏，对家庭出身不好的和有问题的女学生下手。
班里，模样长得眉清目秀的乔阿蒹，是他的猎物之一。因为乔阿蒹的倔强，一直没能得逞，让他怀恨在心……
离开学校的那一天，班主任贾老师站在讲台上冠冕堂皇的说：“同学们，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师生之情永不忘！你们将要走向社会，赶上好时候了！服从祖国的需要，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北大荒需要你们……”
贾老师口号似的讲话之后，就开始宣布毕业考试成绩，接着就是每人发一本新版《毛主席语录》“红宝书”，做为毕业纪念。
当乔阿蒹排到最后一名时，贾老师说：“你考试成绩语文一百，数学一百，成绩好也没有用，得看你的家庭chu身，和政治表现！”
同学听罢，都感觉到惊讶！很快大家便知道了，这是打击报复。
乔阿蒹也想起来了，是那次家访，看我一个人在家，就动手动脚，没从他……
“贾老师……我的“红宝书”呢？”
贾老师看乔阿蒹攥起了拳头，便爱搭不理的说：“对不起……“红宝书”发放完了，剩下这一本我自己留下来。你想要，请到总务科办公室去拿……”
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同学面前，乔阿蒹受到了贾老师的侮辱，感觉到难堪一点面子也没有给。乔阿蒹豁出去了，就跑过去把那本“红宝书”抢到了手里。
贾老师一看，乔阿蒹象疯子一样敢来抢，便大声嚷道： “太猖狂了……”
乔阿蒹听见了他的叫声，肺子都要气炸了，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狠狠的打了他一个大嘴巴子：“贾老师，你是个大流氓……”
乔阿蒹骂完，转身跑出了教室，直奔学校大门跑去。
“快……快截住她！”
贾老师气急败坏的从教室撵了出来，边追边喊：“抓住她……”
乔阿蒹迅速分开人群，一遛烟的跑出了学校大门。
她飞快的跑着，跑着，感觉累了，便慢了下来，再也控制不住的泪水，刷的一下，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她回头看见后面没有人追，便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大哭起来。
这里过往的行人很多，都要过来围观。乔阿蒹赶紧把眼泪擦干，装作无事一样的往前走，漫无目标的走。她走了好一会儿，当她抬头一看，是部队大院门口。
多么熟悉的大院，我在这里住了整整八年，这些年来，这个大院为我遮挡住了多少风雨啊！
里面一排排座落有致的别墅群，和一趟趟红砖瓦房。乔阿蒹知道，住别墅的都是da官，他们前院里有一排南房，朱红色的窗棂门面，警卫战士住在里面。
那边的红砖瓦房，是自己住过的地方，都是些小官和部队生活区及营房。
乔阿蒹住在这里的时候，因年龄太小，没感觉到什么优越感。被撵出去之后，才知道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都是那么的珍贵。
突然，一辆吉普车驶入门口，两名哨兵敬礼后，开门放行。乔阿蒹看见后深有感触的说：“看来，当官还得当da官……当了da官，贾老师就不敢欺负我了！”
乔阿蒹越想越感慨，她看着这本来之不易的新版“红宝书”时，受到了极大的鼓舞，她发誓的说：“我要学好这本书，把这本书背下来，活学活用。这次我到北大荒要好好干，跟自己的反动pai家庭彻底决裂。”
乔阿蒹想着、想着，来了一种幻觉。便跳起来了“忠字wu”了。”
过往的人们看到后，都唉声叹气的说：“又一个精神病……”
乔阿蒹要离开上海，去北大荒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妈妈的学校怕把事情弄大，杜绝这样的事件再一次的发生。就把罪行都推在已经死亡的梅教授身上了， 其他人，包括薛爱梅被宣布无罪释放。
但是，薛爱梅是彻底的被学校开除了，连生活费都没有。为了活命，她只能回到申家大院，给人家洗衣服刷马桶，看人家脸色糊口度日。由街道民兵二十四小时jian视，防备她再次自sa。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薛爱梅情绪稳定，干活任劳任怨，表现一直也不错，没有发现她想自sha的迹象，就对她放松了管zhi。
街道主任黄英，知道了她家有两个女儿，响应政府号召上山下乡，便大开绿灯，让她给孩子准备行李等。
薛爱梅知道两个女儿相续要离开上海，做为母亲一定要给两个孩子做身新衣服穿，还要做两床新棉被。二女儿乔阿葭的单位是兵团，人家发军装，发棉被。大女儿的行囊都得全靠自己准备了。
她想先买几尺布，给大女儿乔阿蒹做一件上衣，买什么颜色的好呢？买军绿色，怕勾起她被兵团拒之门外的伤痛。最后，她决定买红颜色的，带暗格的布料。因为红色，女孩子穿着端庄大气还妩媚，听说还避邪……
人山人海的真如火车站，红旗招展，彩旗飘飘，站里站外站满了上山下乡知青和送行的家长及亲戚朋友。
这是，薛爱梅和乔大新第二次来真如火车站了。
上次送的是二女儿乔阿葭去兵团，当把她送上火车时，薛爱梅就感觉一阵迷糊，回到家里又开始失眠，这些日子她没睡过一个好觉。
这次薛爱梅做好了思想准备，提前吃点预防迷糊的药。现在，她托着疲惫的身体，一再嘱咐着何奇说：“我最担心，就是大女儿乔阿蒹了……她从小到大遭遇的磨难太多了，你可要多多关照她呀？”
“申姨……放心吧！我会的……”
接着何奇又拍着胸脯说：“咱们是多年的街坊邻居，我们又是同学……现在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谁跟你是一家人啊！也不看看你长得模样？”
乔阿蒹笑着怼他一句。
薛爱梅也感觉到，何奇后边的这句话，让人听了有点不得劲，冒冒失失的。
可是，她一想也没有别的办法，就得求人帮忙了！
这时，陈晓明出现在火车站，吓得何奇赶紧遛到一边。这个出了名校外liu氓头头走到哪里，都有学生向他招手，如同领导视察。大部分人都知道他爸爸是高干，曾经是民兵头头，现在他主抓社会治安。
一时间，他仗着老爸的权势横行霸道，胡作非为。他本是高二的学生，却在社会上混成了hei社会老大，无人敢管，无人敢抓。
一次，他被某派出suo抓住了，他报出自己身份和爸爸的大名。警察以为他在撒谎，没有及时放人。结果，所长和指导员一起丢了乌sha帽……
陈晓明看见了乔阿蒹就说：“火车晚点了，要不然……我还看不到你了呢？”
“是呀，火车在真如站，还没发车呢？就晚点了……”
乔阿蒹回答说。
“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上山、不要下乡，北大荒更不能去！”
乔阿蒹天真的说：“不去这，不去那，怎么才能在……大风浪里炼红心呀？”
陈晓明，看她无可救药了，便说道：“好了！到北大荒想着给我回封信……前边还有几个哥们要我送呢。”
陈晓明说完便走了。
乔阿蒹的妈妈惊诧的问：“你怎么会认识他呢？他不是，这一带有名的大流氓吗……你看人家何奇，就知道躲着他？”
“妈妈呀……何奇是让他打怕了！”
妈妈看着长不大的女儿，还是天真烂漫的样子。又一次，不放心的流出了心酸的眼泪……
（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