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朝堂舌战 步弘高见（1/1）
借圣！北魏竟然想从东吴借圣！通了，一切都理得通了，孙亮是万万没想到北魏竟然想借圣人一用，殿下的鲁桓也是低头不语。此刻，朝臣的脑子都以八倍速运转，似乎想要极力消化旬谭这句话。
“荒谬！北魏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先前欺我伐我，害我江东将士死伤无数，现在自身难保就来借我国圣人挡灾，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王上，末将觉得此事蹊跷，请我王从长计议。”突然一道叫骂声打破了现场的宁静，是凌咨，由于在濡须口战场活跃的表现，如今他和太史勋分别被拔擢为四品奋武将军和四品奋威将军。
“末将(臣等)附议，还请王上从长计议。”凌咨一开口，立即就有不少朝臣反对，不过其中大多都是武将。
“启奏王上，臣以为不然，将国仇凌驾于族恨之上，非圣君之举，雪狼若真的已经达到半圣巅峰，那么他就是整个大陆人族共同的敌人，东吴出手无可厚非，只是这如何出，出哪位圣人还需仔细斟酌才是。”说话的正是礼部侍郎步弘，也是名门之后。
“步侍郎言之有理，臣附议。”
“臣等附议。”
结果就是朝堂上关于借圣一事部分支持，部分反对，还有部分缄口不语。
孙亮也借着大臣们谏言之机缓和了过来，看着大臣们你来我往，孙亮不做表态反问起了旬谭。
“旬大人，你也看到了，借圣一事，非同小可，这短短几个时辰怕是难有结果，孤有一问，还请旬大人开释。”
“吴王请问，下臣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不知北魏可有遣使去西蜀求援?”
“未曾！”
“何也?难不成是魏王以为我东吴好欺负不成?”
“非也，吴王误会了。我王自知有负于江东，故而特命下臣前来，一为致歉，二为求援。至于为何不去西蜀，其一是川中路途更加遥远，其二是西蜀仅仅一位圣人坐镇，若是得知姜圣远离成都，南蛮趁机作乱，那么整个蜀中也不太平了，我王此次求援本就以三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初衷，若是因为救援导致一国罹难，那就更加得不偿失了。江东人杰地灵，同时代诞生两位圣人，加之海妖跪服，相比西蜀而言是更好的求援对象，我王思忖再三，故而命下臣前来江东，还请吴王明辨。”旬谭一番话简直无懈可击，是啊，西蜀没得实力呀，东吴实力这么强，在这么大的灾难面前，退缩的话就显得有些自私了。
孙亮也暗暗惊叹，不愧是魏国重臣、礼部尚书，当真有辩才。于是开口笑道：“既如此，孤已知晓，还请旬大人先行返回驿馆，明日朝会，孤定给旬大人一个答案。”
“旬谭静候吴王佳音！下臣告退。”旬谭知道此事已经成了大半，人族大义在前，江东不可能不出兵，现在无非就是谈条件。
旬谭退下了，真正的辩论现在才开始。
“大王，末将还是也得不妥，北魏完全是自讨苦吃，咱们没必要趟这浑水，北地距离扬州远隔千里，和我江东八竿子打不着，何必助他北魏。”率先说话的是太史勋，作为和凌咨同上战场的生死兄弟，两人无论是脾气还是血性都有些相似，只是一个擅近战，一个擅远射，但经历过和魏军厮杀的他们自然不愿意相助对手。
“太史将军此言差矣，雪狼虽与江东相距甚远，但保不齐我东吴的周边也隐藏着这样一尊巅峰半圣，若是我等坐视不管，任由并州事态发展，保不齐那尊隐藏的妖圣也有样学样，届时我江东亦如同此时得北魏一样孤立无援就糟糕了，我们救北魏不是救北魏，而是给大陆生灵树个样子，发扬我江东仁义之风，这样会免去节外之患。”听见太史勋反对，步弘又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不过由于旬谭不在，这话说的就更加露骨了些。
“什么救大魏不是为了救大魏，末将听不明白，我只知道江东有多少儿郎葬身在濡须口，此仇不同戴天！”凌咨帮腔道。
“臣觉得还是步大人说的有理。”
“胡说，分明是两位将军在理。”
现场越来越混乱，文物两边就应援这件事上始终保持截然相反的意见。
“肃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在孙亮一声呵斥下，大殿立马安静了下来。“大都督，你觉得我江东该援魏否?”孙亮直接点名吕正，看看江东武官之首的态度。
“回大王，两国伐交，既然大魏派人求援，那确实有应援的必要，可若真如魏使所言，那雪狼真有半圣巅峰的实力，我等应援是否还有用，何况魏国求的是圣援，兹事体大，臣以为应当谨慎行事。”说白了，吕正的意思就是可以救，但是救了可能没啥用，还有可能把自家半圣搭进去了，所以还是不救为好。
孙亮点了点头，但心里还是略显失望，术业有专攻，吕正作为军事指挥，也不能苛求他太多，不得已，孙亮只能把目光看向了昨日打好埋伏的丞相鲁桓。
“鲁相，你何意啊?”
“回王上，臣以为要救，而且要大张旗鼓地救，最好让天下生灵都知道我江东圣人前往北地助魏御敌去了。”
鲁桓此话一出，群臣纷纷侧目，尤其是武将们，要不是鲁桓平时和武官们私交不错，可能当场就有人开喷了。
“嗯?细细说来。”
“救是一定要救的，步大人刚才所说正是臣之所想。若是不救，代郡破，并州告急，魏国陷入危机，我江东巍然不动，属于损人不利己；若是救，无论成败几何，则我江东不计前嫌、终于人族大义之美名必将传播天下，不管利不利人，但绝对有利于我东吴。将军们与魏军厮杀过，老夫明白这种心情，可是威名易得，仁名难求，此刻正是我江东伸大义于天下之时，还请将军们暂时放下心中仇恨，跳出自我的圈子，站在第三者的立场想一想，这应援是值还是不值。”
“嗯！”孙亮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就是不知道这笑是鲁桓配合的好还是讲的好。
“那如何才能大张旗鼓地救，仁义之师从来都不是自己封的，爱卿可有良策?”
“启奏大王，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劳动力吗，仁义之名就请魏国帮我等封一封吧。”还是步弘，自己的想法得到鲁桓的支持后，步弘的思路就变得更加活跃起来，扬名而已，谁来求就谁帮我们扬呗。
“哦?还请教步大人高招。”鲁桓微微拱手，微笑着看着步弘。
“不敢，丞相折煞下官了，既然魏国有求与我，那么就请魏王遣一重臣来吴，且不说如同汉昭烈先王三请诸葛武侯那般，至少也得礼数周到才是，况且还需同魏国讲明，其余物资、土地等我国一概不要，只希望事后能够有劳魏王亲笔写一封感谢书以为回报即可。”
一概不要?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嘛！本来武将们在鲁桓的劝说下打算作罢，但至少也得狮子大开口勒索北魏一笔吧，这步弘倒是牛，上来就啥也不好，一等感谢书算什么，圣人变大白菜了?
武将们刚想继续发作，就被殿上孙亮那爽朗的笑声打断了。
“好！说的好！哈哈哈，求其大者必兼其小，步弘深得孤心。”孙亮不停地表扬着步弘，同时也给了鲁桓一个赞许的眼神，似乎再说，你们这配合打的真不错。
“此事不再讨论，我意已决，请圣人出发北地，至于请哪一位，孤还得去请周圣议一议，今日就到此吧。”
“大王圣明！”
下朝后，孙亮就直奔太学，虽说应援于国有大利，但是还是得征求圣人意见才行，而且这人选，还得让圣人自行商量。
周瑾似乎早就知道孙亮的来意，朝堂上的事情只要他想知道，那自然都瞒不过。周瑾当即就表示此事只有顾子渊能办到，其一是实力，自己仅仅半圣中期，去了估计和司马达一个下场，能撑个一招就不错了，可是顾子渊不同，那小子深不可测，连东海龙王都被他打服了，料想雪狼一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其二，作为令北魏濡须口惨败的始作俑者，顾子渊前往北地能更好地散播江东的仁义之心，同时也能令魏军与顾子渊的关系缓和，简直一箭N雕。
孙亮听完后豁然开朗，所以现在就只剩下一个问题，怎么才能让顾子渊出山呢，这家伙可不像周瑾这般老好人，浪子惯了可是吃软不吃硬的，得想个万全之策。最后，还是周瑾决定亲自出面，卖个老脸说服顾子渊出马。
可惜，我们的主角还不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依旧整天钓鱼种菜，两女的拌嘴声已经被顾子渊视作优美的伴奏，时不时还能体会到蓝星莫扎特式的音乐体验。
“啊嚏~哪个天杀的又在记挂我，不会是远在鄱阳的小青儿吧，不对呀，那也应该是两声喷嚏才对呀。”顾子渊伸了伸懒腰，尽情享受着午后冬日的暖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