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没几个人（1/1）

南平一中开学向来都比其他学校要更早，而且，更不讲基本法的是，她们初中部开学的时间比高中部的还更早。

一年下来，从来都是祝葵压着赵明哲输出的，现在难得有机会，赵明哲自然不会放过，吃过晚饭后，十分悠闲地看着祝葵收拾行李——虽然也没有多少行李好收拾的，但临开学，住宿生总有需要带到学校去的东西。

“哎呀，真是没想到啊，你们居然比我们更早开学。”

赵明哲的变声期已经过去了，现在声音恢复了正常，话就更多了。

而且，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无师自通了阴阳怪气这一技能，每每跟祝葵说话都一股子绿茶味儿......祝葵觉得，肯定是因为自己的成绩现在已经全方位赶超这位表哥，让他在小姨那儿的可信度以及地位大大下降，所以总是要找机会发一点小牢骚吧。

祝葵这么想的，然后就很大方地宽容了绿茶表哥。

“更早也没什么，反正我们又不用军训，上课而已，我平时在家里也是写试卷啊。”

祝葵可一点没说错。

南平一中的寒暑假是砍半的，但是他们的寒暑假作业可是一点没少，中学阶段的寒暑假作业已经不是小学阶段那种完全可以敷衍了事的练习册，而是配套他们课程的试卷，每科都要来一些，数量就已经不少了。

更别说，祝葵除了学校下发的作业之外，还有自己需要完成的任务。

【偷偷惊艳所有人】这个任务，在寒暑假的时候会有升级版，除了相应的试卷之外，还有额外的任务。

寒假的还好，无非就是让她翻译一本英文原文、每天写日记和默写历史年历，暑假的就上天了，什么创作英文、投稿文章、写完一本数学试卷......总而言之，只有祝葵想不到的，好吧，祝葵想不到的系统都能给你布置，一整个离谱。

这个暑假她就没有闲下来过，但凡赵明哲能够在家里找到她，都代表着祝葵那时在写文章或者写试卷，忙忙碌碌的，整一个假期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不得不说，她这样，成功卷到了赵明哲。

小姨原本对赵明哲的学习和成绩都是很放心的，他的成绩一直都没有掉链子过，足以让小姨在这方面对他放养。

奈何现在来了个对比的。

祝葵原本的成绩当然跟赵明哲的没法比，但是在半年前，祝葵初二上学期期末考试后就演变成了赵明哲跟祝葵没法比。

初二上学期期末，祝葵的成绩荣登班级第二、年级第三，让整个年级都刮目相看，不仅如此，初二下学期的时候，她更是加足马力，直接就闯到了年级第二的位置。

当初程如心说的希望祝葵有一天可以夺走自己的第一这句话，似乎有些一语成谶的趋势了。

但很可惜，整一个初二下来，祝葵都还只是追在程如心后头跑，两人的分数差距永远都有这么三四分在，也不好说是两个人的实力差距还是运气差距。

祝葵倒是很清醒——不存在什么运气不运气，分数是实实在在存在的东西，她一直都知道，程如心每次考现在这个分数，不是因为她只能考这个分数，而是分数就只有这些。

她可是每次除了语文这种作文时不时都要扣你几分的科目之外，其他科目都能拿到满分的家伙。

祝葵哪里能做到这样？

她就是考这个分数，完全是因为能力只有这个分数了，在所有科目上丢的分，都是她切实存在的不足之处。

说起来，祝葵还有点疑惑。

程如心的天才程度她已经不需要更多了解了，自从人物属性综合评分系统激活后，随着祝葵学习进程的加快以及她同周边朋友的亲近程度越来越高，慢慢地这个评分系统就会显示其他人的数值了。

这么说吧，祝葵的智力目前是7，这还是她完成了隐藏任务后加了1个点后的数值，已经比普通人的6高一点了。

但是程如心智力这块的数值，直接就是9。

如果只有自己这么一个样本不足以做比较的话，也可以看看其他人的，云漫漫和李悦爱都是7，陆文瑞是7.2，秦云安是7.5，王铖和赵明哲都是6，宋意是5。

这么一对比就可以看出来了，程如心的9是一个多么碾压的数字了。

祝葵觉得，按照程如心的智力水平，她应该高考也能拿接近满分的分数才对，怎么会考出全省第二的成绩来？

祝葵也懂人外有人的道理，可她好歹上辈子也大学毕业好几年了，每年的高考都是当时的热门话题，在限制宣传状元之前，各地的省状元甚至都是能够上热搜的程度，反正这么些年下来，她是没有碰到过能够拿只丢几分拿状元的天才。

所以高中时的程如心又发生什么了？

当祝葵思考到这个问题时，关于去不去市里读书的事情，又成为一个拐点了。

而站在拐点的祝葵，却只能叹一口气，跟程如心说：“心心，要不然你也和我一起去市里吧？都没几个人留在南平了。”

没几个人，说的是她们熟悉的朋友们。

率先走的是宋意和陆文瑞。

宋意通过半年的努力，成绩虽然能看了，但依旧属于是实验班吊车尾的存在，不仅如此，据她自己所说，她现在想要跟上实验班的节奏可以说是难上加难，哪怕有祝葵和程如心两个人的辅导，甚至后面云漫漫几个人都加入进来了，她也还是学得很吃力。

所以，她在下学期的时候就转学走了。

宋意没有特地跟她们告别，等祝葵她们知道的时候，宋意人已经在阳汇市了。

“葵葵，你也知道，我姐是咱们班主任嘛，我的成绩和学习状态怎么样她以前就算没数，这带了我半年后也都很清楚了，她知道我不是学习的这块料，于是就跟我爸妈商量了，然后就让我走艺考生的路子。”

宋意单独给祝葵打了电话，她很神经大条，但是都相处半年了，当然知道比起程如心而言，祝葵肯定更好说话，对她的要求也会没这么高。

她小心翼翼说：“我也觉得我不适合在实验班，而且就我这个学习毅力，的确学艺术会更合适，所以就同意了......”

为什么小心翼翼？

因为作为当事人，宋意比谁都更清楚祝葵在辅导自己这件事上花费了多少功夫，她不知道祝葵有个隐藏任务待完成，只以为对方对自己的成绩提高抱有极大的期待，而现在她的选择，无疑是让她的期待半途落空，宋意很怕祝葵会对自己感到失望。

祝葵没有失望，但的确挺错愕的。

“那你也可以直接跟我们说啊。”

宋意：“可是，你们不是希望我能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学习上吗？”

这就是环境的影响了。

南平县只是一个小县城，艺术生有正经走考试路子的，但是不多，并且还因为幸存者偏差，很少出现在众人面前，大家听说更多的还是哪个艺术生又堕落了，哪个艺术生又怎么跟混混谈恋爱，更劲爆的还有艺术生去给富商做情人的传言......这其中自然有真有假，但有一件事假不了，那就是艺术生的名声在小县城的确不太好。

宋意也是小县城长大的人，耳濡目染下，也自然觉得艺术生不好。

按理来说，她应该会抵抗去做艺术生的。

但好在，她还有个姐姐王晓云。

王晓云自己就是老师，虽然只是初中阶段的老师，但对国内的教育体制还是很了解的，很清楚艺术生并不等于坏学生，也很清楚，对于文化课学起来比较吃力的妹妹而言，走艺术生的路子说不定就是她以后考上本科的出路了。

在王晓云的解释下，宋意的偏见有所减缓，但本质上的认知目前还没有改变，自然而然地，就以为祝葵她们也是这样想的。

她没想到，祝葵和程如心这两人是异于常人的。

“学习不就是为了以后出来能有个体面的工作？不说这么远，咱们现在不就是为了将来的高考吗？如果能考上好学校，你是艺术生还是文化生，都没有关系的。”

祝葵想到上辈子她所在的M公司里干美工的小姐姐们，还有哪些美术博主，她们拥有无可替代的功能，不仅工资比她这个做编导的高，而且底气还要比自己更足。

她羡慕都还来不及呢！

更何况，她知道宋意的智力数值。

按照系统的解释来看，正常人的智力数值都能达到5，这是一个及格线，但如果需要具备相应的学习能力，那就得要达到6，不然在主动学习和知识消化上会比较困难，也就是说，6点的人，靠努力的话能拿到不错的分数，但是对于5分的人而言，这个结局可能就会变成努力努力白努力。

其实祝葵都有想过要不要建议宋意走艺术生这条路，毕竟人物属性上，除了智力还有创造力呢。

祝葵的创造力是7，比她的智力好点，可宋意的创造力有8！

同样拥有8点创造力的还有陈琦和赵明哲，祝葵想到他们在写作上面的天赋，就敢笃定，宋意肯定在某一个创作领域有天赋！

这不，对方说自己要去学美术了。

那铁定就是在美术这块有天赋了，毕竟他们家也不可能随便就选个赛道让宋意去卷，肯定比对过其他科目。

如果猜错了，那就当她没想过吧......

宋意听祝葵这么说，真真松了一口气：“那太好了，我就怕你们以为我去学美术了，然后就不跟我好了。”

祝葵不在意这些的，但是她知道程如心眼里揉不下任何沙子，就跟宋意说：“你学美术我们不会说不跟你好，但如果你说走就走不跟心心说一声，她就很可能不会把你当朋友了。”

别看程如心日常对宋意很“苛刻”，方方面面地都对她要求特高，那还不是因为她们的小团体，宋意落后太多了？程如心很怕升到高中后宋意就没办法跟她们同班。

南平一中的规矩是，初中部的学生可以直升高中部，但如果名次掉出了全县前三百名的学生，虽然能顺利在南平一中读高中，但只能划到别的班去了。

宋意不疑有他，毕竟她们班如果祝葵说不了解程如心的话，那估计就没人了解她了。

所以这会儿她连忙挂掉了跟祝葵的电话，慌慌忙忙地给程如心打电话认错去了。

是的，认错。

别想着跟程如心撒谎，因为你做错了事情认错的话可能被她原谅，但如果你欺骗她的话，那就会被她直接拉入黑名单的。

反正祝葵就是除了和系统有关的事外，就没有什么事情骗过程如心。

至于系统——这也不得不撒谎了，因为系统有限制，她都说不出去任何跟系统有关的信息。

比起宋意，同样选择在初二下学期离开的陆文瑞就正式多了，还特地邀请了她们去麦当基。

这个盗版门店，已经从成为了上次云漫漫过生日时参加的六个人固定基地了，当然，后面还在这里庆祝了李悦爱、王铖、祝葵生日的他们真没想到，居然还有一天得在这里吃送别宴。

陆文瑞去的是阳汇市隔壁的阳原市，那边是出了名的教育资源发达，名校比比皆是不说，阳汇市和阳原市都是彭省下边的城市，彭省经济发达，省内高校众多，最重要的是，他们的高考分数线一般都会比他们江省要低。

好巧不巧，南平县就是江省一个挨着彭省的小县城，他们这儿有条件的家庭，都会陆陆续续把孩子送到彭省读书，阳原市更是众多城市的首选。

阳汇市倒是没听说过什么比较适合艺考生，但绝对比南平县适合就是了，宋意没说别的，但祝葵猜应该是她们家只能找到阳汇市的关系，所以才把宋意送过去了。

“我舅舅在阳原一中教书，到时候我住他家也方便。”

陆文瑞说的很详细，很是贴心，生怕他们这些做朋友的人担心他去了阳原市会过不好一样。

李悦爱觉得这人不靠谱，撇撇嘴吐槽：“之前还说要跟我们一起考清和市的。”

“我也是期末考后才知道的......”陆文瑞接着李悦爱的吐槽，很无力地解释，“我之前都不知道我爸妈在那边买好了房子，就等着到时间把我的户口迁过去呢。”

他说的是真的，但听着就很假。

这个时候就凸显出好兄弟的作用了，王铖很担当的：“我作证！我们陆哥绝对是才刚知道，而且他肯定一开始是不乐意过去的。”

祝葵这餐饭一直在关注程如心的情绪，所以没怎么听进去她们的话，也就程如心问话的时候她会注意力集中一点。

程如心就是在这个时候好奇地问陆文瑞：“为什么不乐意过去？”

阳原市明显比清和市还更好，她是不乐意离家太远所以哪里都不想去，但陆文瑞都想要去清和市了，为什么会不愿意去阳原市？

“不知道怎么说，就是觉得我在这里还有一些想做的事情没做吧。”

但是到最后，她们也都不知道陆文瑞到底有什么事情没做，王铖那个大嘴巴这个时候反而很有道德操守，一点风声都没有露。

能有什么事儿？学生时代，什么事儿都是小事，比起这个，祝葵还是更关心程如心。

别看程如心“桀骜不驯”，做事果断的她似乎在感情上也能够做到果断，可感情丰沛的人，每一次果断，其实伴随着的都是巨大的难过。

朋友一个一个离开，祝葵怕程如心因此难过。

可是她这个已经打定主意要走的人，又没有什么立场可以说什么。

而且，坐在麦当基跟其他人干可乐为陆文瑞送行的祝葵万万没想到，不等到中考后，就有人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