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满达（1/1）

等其他人都告辞后，一身白衣的欧阳成终于走到了云若岚跟前，施施然收起折扇，对着云若岚抱拳欠身。

“郡主今日受惊了，在下已经将云雾茶送到了府上，郡主可以喝一些宁宁神。”

“多谢欧阳公子，今日府中突然出了这些事，我得先行处理，就不久留公子了。”云若岚也对欧阳成还了一礼。

“郡主不必客气。”欧阳成笑得和煦，随后看了看左右，见只有靖王府的人在，才小声对云若岚说：

“在下以为，方才那位掌柜极有可能是被一种叫满达的西域奇花所迷惑，因此产生了幻觉，在下曾在西域见到过因为闻了这种花的香气而中毒的人，其反应与那位掌柜非常相似，若是没有解药的话，可以让那位掌柜休息一段时间，多让他喝些水，等残留在体内的毒性过去也就无事了。”

满达花？

这种花……云若岚还未听过，而且，她并不觉得欧阳成是真的热心，即便这个消息是真的，也不过是为了接近她的手段。

所以她只是面上维持着礼节，对欧阳成道谢。

送走欧阳成后，云若岚便下令让人将之前为靖王请大夫的人给召回来，而后关闭王府正门，严禁任何人出入。

今日来的宾客不少，等她再回到明清堂，霍大夫已经为青月处理好伤口，还顺便给靖王把了脉，正从偏厅出来。

云若岚交给飞羽的那枚“灵药”的确有疗伤的功效，而且毒性是慢慢才会浮出，加之霍大夫虽然是京中圣手，医术却还是比不过钟老和薛老，所以，霍大夫给靖王把完脉后并没有看出什么异常。

见到云若岚，霍大夫便将青月和靖王的情况都说了一遍，还说靖王服用了灵药之后不会有什么大碍，反倒是青月需要好好调养，若那簪子再往里推半寸便会伤及心脏。

“有劳先生了。”

云若岚忍着心惊欠身致意，而后道：“还有一事，我陪嫁铺子的掌柜似乎中了某种毒，现在也在府中，还望先生能一并看一看。”

“好。”

霍大夫捋了捋胡须，二话不说就点了头。

云若岚随即带着霍大夫去看杜掌柜。

此时，杜掌柜神智已经恢复正常，但因为护卫们没得到命令，所以依旧没给他松绑，他也并不知自己为何会在这儿。

见到云若岚，他便有些发懵的喊了一声“郡主”。

云若岚见他神色清明，想起林婉清也是很快就恢复神智，倒是并不意外，先让人来给他松绑，而后对他解释说：“林姑娘说的没错，的确是有人在作怪，你方才也发了狂，险些杀了一名丫鬟，即便是我阻止你，你也根本就没有反应。”

“什么？那……我可有伤到郡主？”杜掌柜连忙问。

云若岚笑着摇了摇头，“我请了霍大夫来给你看看。”

随后对霍大夫说：“虽然他现在已经恢复，但离他中毒之时并不久，请先生看看还能否把出异样来。”

“好，老夫看看。”

霍大夫说着便抬脚往杜掌柜身边走，白梅立刻给霍大夫搬了把椅子过去。

就见霍大夫摸着杜掌柜的脉门，捋着胡须仔细分辨起来，时而还皱眉思索。

好一会儿，才问云若岚：“听郡主方才话里的意思，这位掌柜似乎是短暂的神志不清过？”

云若岚点点头，“大约两刻钟之前，他突然拔出匕首来，要袭击一名丫鬟，不过，我看那样子倒不像是专门冲着丫鬟去的，而是因为丫鬟恰好经过，他便先对丫鬟动了手。”

“郡主的意思是，他发狂时见人就杀？”霍大夫又问。

“极有可能，而且，他嘴里还念叨着，该死，该死，就只重复这两个字，似乎也根本听不见别人的声音，但若是有人来控制他，他也知道反抗。”云若岚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说道。

话说完，就见霍大夫又把了把脉，略思索了一会儿后，终于松开了杜掌柜的手，但眉头却微微皱着，似乎对什么事情很费解，拿捏不准。

松开杜掌柜的手后，他便站起身，往厢房门口走了几步，忽然又问云若岚：“那么，当时就是在这间厢房？”

云若岚摇头，“是在隔壁，就是青月所在的那间厢房。”

霍大夫恍然，轻轻颔首，又琢磨起来。

好半晌，才终于说：“看这位掌柜的脉象，之前的确是大动肝火，而且有神智错乱的意向，但要说毒性，老夫暂时没把出来，实在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就查无可查了？

云若岚不愿放弃，她忽然想起欧阳成说的话，索性问：“那么，先生可知道西域的一种奇花，满达花？”

“这个自然知晓，这花也是制作麻沸散的材料，全身上下都有剧毒，若是过量服用枝叶熬成的水，可以让人在两个时辰内死亡，就连这花散发出来的香气也能让人产生幻觉，神志不清……郡主的意思是，这位掌柜刚刚中了满达花的毒？”

霍大夫说着说着，恍然大悟，问完，还没等云若岚回答，他便微微点头，越发的肯定道：“是了，若是不经意间闻到大量的满达花香气，那么的确就会产生幻觉，只要过一段时间就会恢复！”

但很快，霍大夫又摇了摇头，“只不过，中了满达花之毒后主动伤人的却不多，大多只是见到自己所思所想的人罢了，而且满达花花株并不小，不可能随身携带……”

“或许，是有人利用满达花的毒性炼制了什么东西，或许，可以将有毒的香粉藏在袖口，或者装在香囊中，要用的时候，便让香粉洒出来一些。”

云若岚紧跟着说。

而且，若说攻击性的话……当时杜掌柜见到青月那样子，心头也的确是恼火的，只不过是见她还没表态，所以才忍着没有对林婉清动手……

霍大夫略思忖片刻，认同道：“从这位掌柜的脉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恢复来看，极有可能，或许，只是擦肩而过时有人做了什么手脚。”

云若岚点头。

这么说，那个映禾的嫌疑就更大了。

而且映禾是松露院的，之前林婉清中毒时，映禾也在场！

“郡主，白露有事禀报。”

忽然，白梅瞧见白露来了，正站在厢房外张望，于是出言通禀。

之前云若岚曾让她给白露传话，说要让白露监视映禾，方才她在一旁听着云若岚和霍大夫交谈，也大概知道云若岚之前那吩咐是为了什么了，所以此刻见到白露过来，便觉得或许是有和映禾相关的消息要禀报，而这个消息对于云若岚分析整件事情来说应该非常重要，所以才斗胆打断了云若岚和霍大夫的谈话。